修士下山，红尘十八劫 第31章 讨债（三）

寒江底的幽冥阁总坛像座倒置的水晶宫，十二根玄武柱撑起穹顶，每根柱身都流淌着千年**。林羽握着太初剑，剑穗上的离火纹与寒江水温差形成的白雾，在前方凝成指引的莲花。

“第一阵，玄冰刺骨。”许水生指着水面下的冰棱阵，每根冰棱都刻着幽冥阁的“水牢咒”，“用离火玉镯融化冰层，我来引开守阵水鬼。”他甩动青铜罗盘，竟召唤出寒江沉船的虚影，将三只青面水鬼引向反方向。

华敏的离火玉镯发出红光，掌心按在冰棱上的瞬间，冰层如活物般蜷曲融化。林羽趁机甩出剑鞘，剑鞘上的离火木与玄武柱共鸣，竟在冰面烧出“生”字通道。三人刚通过第一阵，身后的冰棱突然重组，变成无数只抓人的鬼手。

“第二阵，万鬼索命。”初代宗主的虚影突然在水中浮现，声音比寒江更冷，“每只鬼手都缠着玄清门与许家弟子的冤魂，你们敢斩吗？”

林羽的剑刃在鬼手前顿住。他看见某只鬼手的腕间，戴着与苏瑶相同的玄清门玉牌——那是三年前为保护他而死的师姐。华敏突然握住他的手，火焰胎记与玉牌残留的气息共鸣，竟让鬼手松开时露出藏在冰缝的残页。

“这些不是冤魂，是两派弟子留下的护阵灵！”华敏的离火劲注入玉牌，鬼手化作光点汇入她掌心，“初代宗主，你困着这些灵魄，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难而退？”

虚影沉默片刻，寒江水面突然升起十二座石棺，棺盖刻着玄清门历代掌门与许家宗主的生辰八字。许水生突然指着其中一座石棺：“那是我父亲的生辰！当年玄清子掌门说他死于海难，原来...”

“原来他自愿成为护阵灵，用命换寒江三十年安宁。”林羽的太初剑轻轻划过石棺，棺中光点飞出，竟是许水生幼年与父亲的记忆碎片，“幽冥阁的债，从来都是两派弟子主动承担的。”

第三阵的水雾突然变得粘稠。林羽的玄清门印记疯狂跳动，他看见水雾中浮现出玄清子被幽冥阁追杀的画面——原来师父当年潜入幽冥阁，不是勾结，而是用自己做饵，引开宗主魂魄的注意力。

“够了！”华敏突然将五方残页抛向穹顶，残页与玄武柱的水鬼咒共鸣，竟拼出“债”字的真正写法——左边是“人”，右边是“责”，“所谓讨债，不过是人心对责任的逃避！”

穹顶的水晶突然炸裂！初代宗主的魂魄显形，他身着半黑半白的长袍，胸口裂开的缝隙里漏出寒江的水，“小丫头，你可知我被困在此三百年，等的就是离火命与玄清印合璧的这一刻？”

许水生突然举起双令，令牌光芒照亮宗主魂魄的脚踝——那里缠着与许老夫人相同的镇魂镣，却在镣铐内侧刻着玄清门的往生咒。“你根本不想复活，你在等我们来解咒！”他终于明白，“血债碑”上的名字，其实是宗主为两派弟子留下的生机。

林羽的太初剑刺入青铜鼎的瞬间，鼎中涌出的不是幽冥鬼气，而是历代弟子的记忆碎片。华敏突然抱住鼎身，火焰胎记与鼎身的离火纹共鸣，竟将宗主魂魄的记忆吸入体内——那些被幽冥阁扭曲的历史，那些两派弟子暗中相助的瞬间，那些“双生劫”真正的含义。

“现在，你是离火命的主人了。”宗主魂魄在消散前微笑，“记住，债不是用来讨的，是用来还的——用理解，用包容，用每一次并肩的勇气。”

寒江水面突然炸开金光。三人浮出水面时，看见玄清门新任掌门带着执法堂包围寒江，而他手中高举的，正是能召唤初代宗主躯体的“阴阳令”。但令所有人震惊的是，躯体睁开的双眼，竟泛着与林羽相同的正阳金光。

“原来，初代宗主的躯体，早已被玄清门祖师爷种下了‘止戈’灵印。”许水生望着金光中的躯体逐渐透明，“他根本不想复活，他在等我们学会——真正的强大，不是战胜敌人，而是放过自己。”

华敏突然头痛欲裂，宗主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拼凑出完整的画面：三十年前，玄清子抱着襁褓中的林羽跪在寒江，而襁褓里还有个戴着离火玉镯的女婴——那是刚出生的她。

“我们...是真正的双生兄妹？”华敏望着林羽，眼中既有震惊，又有释然，“所以我们的印记能合璧，所以我们总能在劫数中相遇...”

林羽摇头轻笑，握住她的手：“比起血缘，我更相信这一路的生死与共。”他望向逐渐散去的执法堂，看见铁衣长老正将“阴阳令”投入寒江，“或许，这就是初代宗主说的‘意外惊喜’——当我们不再执着于债，债便自行消散。”

寒江恢复平静时，水面浮现出巨大的“和”字，与玄清门山门前的“止戈”碑遥相呼应。许水生摸着双令，突然指向远处驶来的渔船——船头站着的，正是本该在泰和号沉船中遇难的许晴，她手中举着的，是从海底捞出的玄清门与许家的百年盟约。

“看来，我们的债，真的讨完了。”华敏望着掌心融合的水火印记，突然轻笑，“不过，清和堂的生意还得继续——毕竟，这红尘中还有那么多劫数，等着我们去算，去解。”

夕阳为寒江镀上金边，三人的倒影在水面交叠，形成完整的太极图。而在千里之外的清和堂，那位寻子的老太太正摸着新求的平安符落泪——符上的离火纹里，隐约可见“水生”二字的笔画。

下章预告：

清和堂的木门被晨风吹开，进来的不是算卦客，而是抱着婴儿的神秘女子。婴儿襁褓上绣着与华敏相同的火焰胎记，手腕戴着刻有“羽”字的银镯。女子摘下斗笠，露出与华敏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你母亲的妹妹，当年从实验室救出的另一个‘离火容器’。”当林羽为婴儿算卦，卦象竟显示“红尘十八劫，劫劫皆圆满”，而婴儿掌心，正躺着半块新显字迹的《太初经》残页：“意外惊喜，是劫也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