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年噩梦般的经历,脱古思帖木儿冷笑道:“蓝玉,你以为后撤朱绫就会放过你吗?别做你娘的春梦了,被这婆娘缠上的人,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才能离开。”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还真被脱古思帖木儿给猜中了,朱绫可不会轻易让蓝玉带着十万大军离开。
天幕中。
朱绫目光雪亮,烛照人心,如何看不出蓝玉的心思?
一听到蓝玉要后撤,她立刻召集手下的折梅军:“蓝玉准备退缩了,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凤辰奕重重点头:“明白!辽东这地儿,可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卢芳冷笑道:“蓝玉一时退缩,等这一阵缓过去,势必卷土重来,咱们的大开发忙得如火如荼的,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耗,乘胜追击,穷追猛打,打得他怀疑人生,让他再也不敢踏足辽东半步。”
朱绫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狠狠打疼他,免得无休无止的麻烦。”
当年她随朱棣远征漠北,打得元朝残部溃不成军。
朱棣见脱古思帖木儿滚回老家,就想着鸣金收兵,返回京城复命。
朱绫深知历史,知道元朝残部的德行,这一次逃走,下次接着来找麻烦。
一番思索后,朱绫亲自率领折梅军追杀,各种暗算、偷袭、凌辱、精神折磨,才让脱古思帖木儿彻底吓破胆,再也生不出找她报仇的勇气。
若非她离开大明,脱古思帖木儿也不敢再兴兵作乱。
除此之外,朱绫还藏着更深一层的算计,需要通过这次的穷追猛打才能够成功。
卢芳问:“殿下,请问作战方针是什么?”
朱绫笑意幽深:“记住一句话:‘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底层士兵别乱动,给我弄死那些高级将领。”
卢芳笑道:“明白!”
就这样,蓝玉迎来了脱古思帖木儿同款的‘五星级待遇’。
蓝玉刚指挥十万大军撤出辽东,折梅军就如影子般跟了过来。
夜里。
蓝玉疲倦入睡。
冷不丁,号角声突然响起。
蓝玉惊坐而起,赶紧让将士集结御敌。
结果,折梅军只是虚晃一枪,什么都没做。
不多时,号角声再次响起。
蓝玉出来一看,又是同样的套路。
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蓝玉以为又是假的。
谁知,折梅军是真的出手,搞死了三名大将。
这三员大将的死法也不一样。
一个是被毒针射杀的,一个是被榔头砸死的,最后一个是在上厕所时屁股中箭而亡。
等到蓝玉反应过来时,人都死得透透的。
蓝玉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折梅军行踪诡秘,捉摸不定,来无影去无踪,根本防不胜防。
他也想过以自身为诱饵,引折梅军入局。
偏偏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凤辰奕是个比狐狸还狡猾、比泥鳅还要滑不留手的人。
蓝玉那点算计,怎么可能骗过他的眼睛?
蓝玉几次下套,非但没有让折梅军陷进来,反而又折腾了好几个军官。
渐渐地,蓝玉琢磨出来,折梅军只针对上层军官,不会对底层士兵下死手。
于是,他火速下令,让上层军官换上底层士兵的衣服,让折梅军无从下手。
蓝玉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军官死得更多。
原来上层军官虽换了衣服,脸上的傲气、身上的佩刀、尊贵的配饰,却一点都没变。
折梅军有刺探情报、潜伏卧底之能,心思细腻,观人入微,一眼就看出,谁是士兵,谁是军官。
蓝玉让军官打扮成底层士兵,反而更方便折梅军下手。
凤辰奕顺势而为,也让折梅军假扮底层士兵,然后悄悄靠近,一刀毙命。
就这样,蓝玉一路后撤,凤辰奕一路尾随。
无论蓝玉怎么防备,凤辰奕总能见缝插针,钻空子展开绝杀。
一连十几天下来,蓝玉手下的高级军官竟死伤了大半。
剩下的军官也吓得魂不附体,面色青白如僵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时刻担心折梅军突然杀出来,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蓝玉苦不堪言。
本来想着撤出辽东之后,就近找座城市安歇,等待朱元璋的回复。
朱绫这一搞,蓝玉越退越远,方向逐渐偏离,最后竟退到了北平一带。
北平是燕王朱棣的封地。
蓝玉知道朱棣与朱绫关系极好,必定不会来朱棣的封地捣乱。
殊不知,蓝玉退到北平,乃是朱绫有意为之。
她要借朱棣之口,压死蓝玉心里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再也不敢来辽东。
果然,朱棣听说了蓝玉的遭遇,没有半点惊讶,反而笑了起来:“你还算运气好,朱绫手下留情,否则怎么会让你活着来到北平?”
蓝玉惊呆了,不可置信道:“这也叫运气好?王爷,您别拿我逗趣了,我已经够惨了。”
“本王没开玩笑,朱绫真的手下留情了。”
朱棣敛了敛笑意,一本正经道:“她是本王的亲侄女,本王对她再了解不过了,手段通天,狠辣无情,昔年远征漠北,大汗脱古思帖木儿遇到她,才是真的惨。”
说着,他就将朱绫当年追杀脱古思帖木儿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折梅军对付蓝玉,只是猫捉老鼠。
折梅军收拾脱古思帖木儿,那是狮群疯狂撕咬猎物,充斥着血腥、残忍、阴黑的暴力美学。
蓝玉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她这也忒狠、忒厉害了!照你这么说,她要是认真起来,不得把我削成串串?”
朱棣面色凝重:“朱绫身负绝顶武功,能够在百万大军中取上将首级,她若真想杀你,你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辽东,你的十万大军也不可能全须全尾存活下来。与其想着如何讨回面子,不如想想以后怎么避开她?”
他停了停,推心置腹道:“在此之前,父皇本想让我率兵去辽东,还让我先劝说朱绫投降,不行再动武,我可不敢和她对上,索性制造一场意外,让老头子以为我坠马摔折了腿,心疼不过,才免了我这桩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