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窑的砖缝里渗出暗红釉光,秦明的解剖刀抵住赵永年的骨瓷胸腔,碎片崩落的脆响在窑内回荡。赵小川的瓷化身体轰然倒地,胸腔里的瓷核滚向祭台,与十二地支浮雕发出共振,窑顶的十二盏引魂灯应声亮起,将秦明的影子拉得细长如刀。
“秦哥,祭台中央在升温!”大宝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他正在分析赵永年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老照片——1998年的古龙窑前,秦明的父亲秦文远抱着襁褓中的秦明,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窑火,“赵永年的窑变仪式需要双生血脉,你父亲当年偷走了‘午位人偶’,其实是用你的基因替换了祭品。”
陈诗羽的手指在全息屏上飞掠,破解的云端资料突然跳出红色警告:“十二地支祭台连接着城市的地下水系统,赵永年在全市检查井里埋了骨瓷炸弹,引爆条件是——”她突然看向秦明,“你的基因与祭台产生共振。”
林涛的防爆服在高温中发出警报,他用激光测距仪扫过窑壁,十二地支浮雕的缝隙里露出金属导线:“每具浮雕对应一个区的炸弹,而‘午’位浮雕里……”他的声音卡住,浮雕内侧刻着秦明的生辰八字,“是你的出生时间,赵永年要在你生日当天完成仪式。”
解剖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值班法医的声音带着颤抖:“秦科长,殡仪馆的停尸房……所有玩偶化尸体都在‘苏醒’,它们的关节在自主活动!”秦明的瞳孔骤缩,想起苏然视频里的“**瓷魂”,那些被改造的尸体,根本就是赵永年培育的“瓷魂载体”。
“赵永年的目标不是永生,是让瓷魂取代人类。”秦明握紧父亲的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夹层里,藏着张泛黄的实验记录,“1998年的窑变失败后,他提取了我的婴儿基因,混入骨瓷釉料,所以每个玩偶化尸体都在寻找我。”
古龙窑的排水口突然喷出高压水流,陈诗羽的黑客程序显示,全市的地下水系统正在向窑厂汇聚,形成巨大的基因共振场。“他要把龙番市变成一座活窑!”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必须在水位到达1200毫米前,摧毁祭台的核心控制器。”
秦明的解剖刀划向“午”位浮雕,刀刃却被骨瓷弹开,露出里面的基因锁。赵永年的骨瓷本体突然发出机械音:“秦明,你父亲用你的基因救了自己,却让你成为瓷魂的钥匙。”他的“眼睛”是两枚摄像头,红光锁定秦明的胸口,“现在,该完成二十年前的仪式了。”
大宝的毒理报告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破音的急切:“全市自来水检测出牛骨粉和高岭土,正在激活居民体内的潜伏基因——那些接触过玩偶化尸体的人,正在变成‘瓷魂载体’!”他突然想起林小羽眼睑的“011”,“第十一根手指是基因融合的临界点,而第十二根……是你!”
林涛的防爆钳夹住“午”位导线,却在接触的瞬间被电流弹开。“导线连着你的基因锁,”他擦着冷汗,“必须用你的dNA作为钥匙。”秦明的刀划破指尖,鲜血滴在浮雕上,十二地支突然发出嗡鸣,窑顶的引魂灯开始坠落,每盏灯里都封着受害者的视网膜投影。
“看灯里!”陈诗羽尖叫,全息屏上,每段视网膜投影都在重复同个场景——赵永年的实验室,李立正在制作骨瓷人偶,而在角落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与秦明容貌相同的克隆体,“这就是第十二个玩偶,赵永年用你的基因克隆的‘瓷魂容器’。”
古龙窑的地基开始龟裂,地下水漫过秦明的脚踝,冰冷的触感带着瓷片的锋利。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当蝴蝶振翅,窑火会烧尽所有谎言。”将染血的解剖刀插入祭台中央,刀柄的蝴蝶徽章与十二地支图腾重合,整个窑厂发出刺耳的尖啸。
“**振因子生效了!”大宝看着检测报告,全市的自来水浊度正在下降,“你父亲当年在徽章里嵌了自己的基因,专门对抗赵永年的窑变技术。”秦明的视线扫过祭台,赵永年的骨瓷本体正在崩解,每片碎片都显形出受害者的面容,“原来,第十二个玩偶不是我,是所有被真相照亮的灵魂。”
当最后一盏引魂灯坠落,窑内的水幕突然清澈,倒映出秦明团队的身影——他们的白大褂在釉光中泛着圣洁的光。陈诗羽的平板电脑跳出新线索,暗网论坛的“玩偶医生”账号更新了动态,配图是第十二个骨瓷人偶,胸口刻着“秦明”,却在心脏位置留着缺口:
“第十一根手指是裂痕,第十二根是永远无法填满的真相之缺——致所有在窑火中寻找光明的人”
暴雨后的龙番市碧空如洗,法医中心的物证库里,赵永年的骨瓷碎片被编号封存,每片都贴着受害者的名字。秦明将父亲的日记本放入证物盒,扉页的蝴蝶纹与他掌心的疤痕重合,终于明白所谓“第十一根手指”的真正含义——不是凶手的凶器,而是法义在罪恶与真相间,永远伸出的、探寻的手。
三个月后,省厅为“玩偶案”举行听证会,秦明在报告最后写道:“当我们将凶手的‘瓷魂’理论拆解成分子,当每个受害者的dNA在数据库里找到归宿,所谓的永生诅咒,不过是法医解剖刀下,一片终将显形的釉光。”
而在城市的最深处,某个未被记录的实验室里,编号“012”的培养舱突然发出蜂鸣,舱内的克隆体手指动了动,胸口的蝴蝶纹釉印与秦明的徽章如出一辙。工作台上,新的骨瓷碗已经成型,碗底刻着:
“窑火未熄,第十一根手指的故事,永远在下个裂痕中等你——致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