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明末救义士 第112章 正道

三天后三个参谋组拿出的方案大相径庭，但都不约而同地认为九江湖口处会是个大麻烦，建议全力封锁，最激进的一组甚至提出直接攻占九江，以九江为中转地，也可避免因分段把守而导致兵力分散。

陈小四和自己的大哥，徐大牛，王团长，顾连长，五人聆听了军校参谋团们的陈述后，现场沉寂了一会儿。王团长作为年龄最长的率先开口道：如果按照四少的意思，我们还是要走官方的途径，老太爷的文牒也只是协防安庆兵备道，如果贸贸然攻占九江，自是不妥。

徐大牛反驳道：四少的意思只是限于当时的情报，如果按照推演的进程和最新的消息，那左良玉已经退守九江，甚至有逃入安庆的可能，有他这么一支乱兵始终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不起冲突是不可能的！如果老是等着他们来攻，我们采取防守之态，这早晚是要出事，不如上来就把它揍疼揍怕了，我们也好安安心心迁徙难民。

陈老大问道：我们的民团加水师就算全部出动也就三千人，那左良玉手下再怎么不济五六万人也是有的，兵力差距如此之大，如果仅仅是水战，我们还有快船利炮的优势，但如果攻城野战，是否差距太大了？这伤亡我们可承担不起！

顾荣搓了搓他的麻脸，也发言道：以我和官军交手的经验来看，官军根本不堪一击，只要我们的火炮和震天雷一炸，估计就都逃散了。不怕贼偷，怕就怕贼惦记，我这里招呼一声，拉上万把个兄弟冲上一冲也是有的！

王团长不屑道：你那些兄弟又没好好训练过，如果真要拉人，这三个基地受过军训的工匠，哪个不比你的那些散兵游勇强？

顾荣嘿嘿笑道：那些工匠可都是宝贝，大家都稀罕着呢！可不敢让他们去上战场和那些个兵痞拼命！

陈老大道：小四，这次四少是任命你负责此事，你怎么想怎么下命令，我们都听你的，你决定吧！

五人又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几社集会却正热火朝天，文人学子们个个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指点江山，针砭朝政，痛骂军阀，兴意盎然！几经商议汇总之后，基本形成了三个观点，一个是以陈子龙为首的进京陈情派，一个是以何刚为首的士绅自保派，还有一个是以徐孚远为首的中间派。三派并不冲突，只是各有所偏重，都相约各自努力，以求忠君报国。而四少也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暗叹这个时代的精英们并没有都沉迷于秦淮风月，还都是有着家国情怀的，只是这样的精英太少，否则怎么最后就神州倾覆，华夏大地陷入足足三百年的史诗级黑暗时代！

四少正喝着茶，做着历史的旁观者，此时那陈子龙突然站起清咳两声，待全场安静，微笑着看向四少道：这位闇公兄的外甥，我看你一直听而不语，不知今日可有高论以飨我等？

四少一惊，赶忙放下盖碗，起身一揖道：不敢不敢，诸位都是晚生前辈，今日所见所闻都是金玉之言，小侄只有一些粗浅之说，实不敢诳论，既然海士先生问起，不敢不说，请诸位就当戏言一听。

陈子龙也坐了回去，道：小友请说，我等自是洗耳恭听。

四少又一个团拜，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都应该知道，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道理吧？夫子曰：君以民存，亦以民亡；亚圣亦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至荀子：水则载舟，亦则覆舟；到朱子的“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反反复复都在说一个问题，就是：民为邦本。

四少踱回座位，喝了口茶，继续道：诸位刚才所议者，或上京面君，或回乡游说缙绅，或两者兼有，可有想过这民否？何为民？在北京朝堂上吗？是各位家乡的士族缙绅？还是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吧！在田间的挥锄老翁！在市井的走卒小贩！在城外的无家流民！在工坊的辛勤匠人！在江河的漕工船夫！还可能在李闯的军营之中！我不是危言耸听，这天下多的是灭门的县令，破家的知府！早把国本都掘完了！

在座大都是我的前辈，也是有报国之心的英才，在这天下也已经属于凤毛麟角。可是你们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连这民惟邦本之道都不清楚吗？不稳民心，何以安天下，嗯...报君恩？

众人闻此都默然无语，整个会场一下就冷场了下来，陈子龙微微皱眉，开口道：朱公子所言非虚，只是这流匪贱民已如蝗虫成灾，时下安有速效之法可以整治？

四少又喝了口茶，走到陈子龙面前，躬身一礼道：海士先生，您诗词文章皆当世翘楚，还关心兵政农事，譬如您一直在校注的“农政全书”，此书实乃农事之大全，意义非凡。但是，此等关乎民生，和百姓小民生息相关的书籍，不用白话，非要用文言，这徐文定公和您是为民而作此书吗？尔等难免沽名钓誉之嫌！

民为国本，何以养民？实则民无需我等去养！圣人曰：有教无类。若非要说如何养民，首推开民智！能识字，能读书，方能识天时，选良谷，种好地，做好工。明理懂法识税，只要不为奸佞蒙骗，就不会成为失地流民。则民本固也！

此时在座诸人脸色皆极为难看。那徐孚远不禁开口喝道：竖子不可无礼！

四少哈哈笑道：大舅不必激动，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本就是少年人，张狂一点又有何妨？如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林，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哉！

众人皆瞠目结舌，只有那夏完淳突然叫道：此少年大明说之雄文，正是兄台所作？

四少哈哈笑道：献丑献丑！在下奉劝诸位一句，少一些伤春悲秋，多一些实事求是！

说完走到一旁早已备好的书案边，刷刷点点写下一联，随后向众人躬身一礼，拜别而去。

那许都赶忙上前，拿起宣纸，众人看去，只见纸上两句七言：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陈小四盯着地图足足看了一柱香的时间，期间通信员送来了三次鸽信，当王团长把第三次的纸条给了他，陈小四看完后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用手一拍桌子，道：姐夫曾经和我说过，以我们的实力，他准备最终只训练三万人的军队，消灭这天下两百万的贼兵。今天我们就要用三千人的军队，去和左良玉的二十万乱军打一仗，验证一下姐夫的设想是不是可行！而我是绝对相信姐夫的话的！你们呢？

众人齐声道：绝对相信！

好，那我们就照此准备吧！陈团长吼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