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蒋致远也走了过来,不赞同的道:“就是啊,如意,你想要做什么事情之前,应该先和我们商量一下的呀!这工作可是个好工作,咱们自己家里有人能干,你怎么能去卖给别人呢?你快去和黄家人说说,就说你后悔了,把钱还给人家,明天让如梅过去上班。”
她都拿到手里的钱,怎么可能再还回去?
许如意擦过他的身子就往里走:“已经说好的事情,不好再改变的。”
“怎么不好改变?”二叔这会儿也怒不可遏的瞪向了她,一拍桌子冲着她道:“刚才致远把我们叫过来说你把工作卖了,我还觉得不可能!你这丫头赚钱赚的多拼命啊!怎么可能好好的把工作卖了?”
“没成想,你还真敢啊!”
“你宁愿把工作卖给那个黄家的街溜子,你都不给你二叔二婶留着?许如意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的吗?”
“去黄家!现在就赶紧跟我们一起去黄家,把那工作要回来!”许二叔说着就去推许如意。
许二婶也赶忙拉拽住了许如意,急急催促她道:“就是,现在黄家那小子才刚进去,一切都还好商量呢!”
蒋致远和蒋如梅这会儿有些懵了。
两人赶忙一左一右的把人拦住了。
蒋致远怒声道:“二叔二婶,我叫你们过来是劝如意把工作拿回来,让如梅去上班的。可不是要把工作给你们家的呀!”
“就是!”蒋如梅也怒不可遏的瞪向了许家二叔二婶道:“许如意现在已经不是你们许家的人了,她已经嫁给我哥了,是我们蒋家的人,她的工作理该我们接手的!”
“我呸!”许二婶也不是什么软弱善良的小白花,听蒋如梅这么说,当即就朝两人淬了一口,怒声道:“我们养了许如意那么多年,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她即便嫁人了,也磨灭不了她骨子里流着的是我老许家的血!”
“她那工作就该给我们许家的!”许二婶叉腰瞪视蒋家两兄妹。
蒋致远和蒋如梅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不约而同道:“该是我们蒋家的!”
“该是许家的!”
“蒋家的!”
四人像是斗上瘾了的斗鸡似的,叽叽喳喳,喳喳唧唧的,那唾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
许如意原本还在瞧好戏,可后来被吵的实在受不了,索性捂了耳朵大吼起来:“停——”
声音如石破天惊。
两方暂时止住骂战,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许如意这才看向了许家二叔二婶,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没记错的话,二叔二婶当初是看在我爸妈留了不少遗产的份儿上才养我的吧!”
“是,我承认你们这几年来对我有养育之恩,可我爸妈留下的那些东西也足够还了你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了吧?”
“二叔二婶,咱们做人呢,不能太贪了。我已经嫁人了,不能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了,你们还想着据为己有吧?”
许二婶气急争辩:“你这白眼狼,这话是这么说的吗?我们养了你多少年,养的你多辛苦!”
许如意掏了掏耳朵,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她:“辛苦吗?那要不然我叫街坊邻居的都过来说说,看你们到底为我做过什么?”
她被收养的时候已经十多岁了,什么都会做,什么也都懂了。
明明是她过去后,成了二叔家的劳动力吧?
洗衣做饭,割草喂猪,割麦收粮,她在二叔家的时候什么活儿没做过?
见许家二叔二婶噎住,许如意又道:“然后我们再来说说我爸妈那时候留的遗产。”
“我若没算错的话,连房子带钱带东西,我爸妈留的遗产最起码得值三四万吧?三四万块钱,我二叔出去赚十年二十年的都不见得能赚回来!那么多东西,不够你们养我几年吗?更别提,最近这两年,我一直在玻璃厂上班,压根儿也没让你们操过心,花过钱——”
许家二叔二婶彻底失声。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道:这死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是——老大家是留了不少遗产。甚至他们儿子现在住的那团院子就是老大家的。只是他们以为许如意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这才想着再沾她点光的。那儿想到她竟然算这么清楚?
蒋家两兄妹也愣住了:他们知道许如意家原来有钱,可没想他爸妈会给她留了那么多钱啊!
许如意已经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指向了大门口:“二叔二婶到底也养了我一场,我便不和你们再计较那么多了!你们走吧,我爸妈的遗产我不要了,以后我和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想要活出新的人生来,肯定得和这些吸血虫亲戚划清楚界限的。
许如意说的冷清。
许家二叔二婶被她说的脸红脖子粗的,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当即灰溜溜离开了。
前脚许家二叔二婶离开,后脚蒋如梅便又拦住了许如意:“你二叔二婶的问题解决了,你还没解决我们家的问题呢!现在就去把那工作要回来给了我!”
许如意凉凉的笑:“我若是偏不呢?”
她能和二叔他们好声好气的说几句话,可做不到和蒋家的人和颜悦色的说话。
许如意整个人都有一股淡淡的疯感,仿佛一言不合,她随时都能甩巴掌干架。
蒋如梅被她这架势震慑的一愣。
蒋致远也猛地蹙眉。
生怕许如意真的发疯又暴打蒋如梅,蒋致远走过来,努力放软了声音的道:“如意你别冲动啊!”
“我们就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你瞧你卖这份工作才能卖二百块钱吧?如梅进去厂里边半年多就能赚回来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份长长久久,细水长流的工作啊!”
“如梅去厂里上班,咱们的经济压力也能小一些,日子也能过的更好些,不是吗?”蒋致远实在不懂!
之前许如意做什么事情都会围绕着他转的,这怎的一结婚,她便像是有了自己的主心骨似的,一次,两次的尽做这种给他添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