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幽王的所有儿子的资料调出来。】秦过一面往山林走,一面吩咐。
等他步入林间,资料已经汇总好发给了他。
幽王作为一个色字当头的昏君,孩子自然也不少。
年龄在十七十八岁之间,战乱之前还活着的儿子,就有三四个。
而按照姬家满门忠烈的程度,姬淮泽如此看重这个“假太子”,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真太子姜环已经死了,姬淮泽不得不配合李代桃僵,稳定军心。
要么真太子姜环还活着,但是被保护起来,这个假太子和满门忠烈的姬淮泽都是被抛弃吸引叛军的棋子。
只是这两种情况,都不太好办啊……
锚点为什么从姜环转移到别人身上?
秦过感受了一下识海里面玩得正欢的宝宝龙,面露无奈。
自己监管数据库炸没了,只来得及把剩下的废代码源提出来做了个宝宝龙,时间紧迫,他也不知道自己设置的数据散落到小世界会有什么问题。
一边思考,秦过动作却不慢。
他穿过山峦,顺着山林中隐蔽的痕迹,很快找到了一群野猪。
秦过今天开库房一看,家底渐空,还要白养着一群中洲残兵,嘴巴多粮食少,不够吃,根本不够吃。
秦过远远看着那十多只膘肥体壮的野猪,稍微看了看地形,准备将这些猪引到山涧摔死。
下一瞬,他从树干上一跃而下,跳到野猪群对面,青面獠牙的野猪嘶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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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今日很开心,他有了字。
更开心的是,他今日有了字,还吃了肉。
这和过年有什么区别?
他高高兴兴地去干活,一早劈柴,然后生火煮饭,再负责分饭,一边分一边对众人介绍他的新名字,他叫秦不慧,他大哥取的。
吃了饭,他开心今天能吃这么多肉,吃饱了之后浑身暖洋洋的,觉得浑身使不完的牛劲。
秦过让他跑去给山下的人送饭,他也没想很多,以为山下的人和姬淮泽那群人一样看守。下了山才发现底下都是些伤患。
有些伤重的,已经在昨夜里没了气息。
秦三只见过饿死的人,还没见过血流干了死去的人,一时间有些害怕。
害怕归害怕,他还记得秦过的嘱咐,咬咬牙,他背着大包裹,大概摸清了路,和那些伤兵还能说上几句话。
本来以为都被放弃的这些人,见来人是一个瘦瘦的小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秦三说了山上的情况,又按照大哥的说法,告知了大哥就是昨夜救了小殿下的人,见各位昨夜苦战,实在山中日子也不好,只能送些东西来,让大家吃一吃。
秦三还问了一些伤员可需要什么别的东西,承诺回山上问问,这才往回走。
走到半路,忽然听到山林里巨大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砸的山林震动,树上的鸟都四散开去。数声之后才平息。
秦三胆子虽然小,但是好奇心挺重,鬼祟地往声源处走了一阵,就见秦过一身血在山林里的身影。
他探头探脑,叫了一声大哥。
秦过见到他,挥挥手。
“大哥,你去哪儿了?怎么受伤了?”秦三马上跑上前,担心凑到秦过身前上下打量。
秦过身上溅了不少红色,闻言随手指了指来路:“没受伤,我猎了些东西,你叫人抬回去。”
“啊?”秦三脑子不太够,“什么东西?”
秦过知道秦三只是笨了点,但是不蠢,交代的事情能完成的很好,也放心让他去干事,只道:“是野猪,你多叫几人,我先去洗洗,味冲。”
留下秦三在后面开心的嚷嚷。
秦三以为就一头猪,高高兴兴回去叫了秦四秦八准备抬猪,一路沿着血迹过去,找到了十多头,三人都惊呆了。
“天啊!”秦八嘴里咿呀呀的开心坏了:“大哥好厉害啊。”
秦四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个山涧,不少野猪是从山上摔下来的,也不知道秦过怎么操作的,一时间心脏狂跳。
“小八,快去山里叫人!”
几千斤的肉被四五十人陆续抬回来,下午的时候整个山头都喧哗的很。
这回真过年了。
姬淮泽听着外面的声音,少年也听到了,让人去打听,很快回来说了野猪的事情。
昨日一战只能说是死里逃生,若不是秦过,怕是已经被抓了,后面又逃得仓促,只打听到追兵往西边去了,没有回头。
少年还醒着,脸色白的很。
按道理来说他要趴着好好休息,但实在不雅观,为了保持礼仪,他撑着一口气坐起来,听着姬淮泽的回话。
背后的伤口也奇怪,经过秦过处理后真的不流血了,就是疼。
疼的少年一抽一抽的心尖都发颤。
听到来人说秦过猎了十多头野猪。
“好本事,那十多头野猪膘肥体壮,说是秦兄一人所猎。”姬淮泽赞扬。
少年靠在床上,忍着疼痛有些出汗,轻声道:“山中贫瘠,他是为了你我涉险。”
姬淮泽一愣,羞愧低头:“殿下说的对,是臣疏忽。”
自己带这么群人白吃白喝就算了,还觉得理所当然,逼得秦过只能冒险去打野猪。
少年又想起秦过那双眼睛,和几乎幻觉一样的重瞳,心神有些恍惚。
半响,少年叹息一声:“淮泽,你我以往受万民供养,取之如探囊。如今也该明白此情此景不同往日。莫要让义士寒心。”
少年细细的手指摩挲一下袖子里玉色,递给姬淮泽:“赠与他吧。”
玉色晶莹剔透,这块玉上正面镌刻着威严繁复的“国祚永昌”,背面一个清晰的“珏”字。
这枚玉,是姜珏出生被赐,从小带到现在的。
姬淮泽下意识挪开眼:“殿下,臣还有些金银细软……”
姜珏道:“秦过非池中之物,一般俗物只会轻贱,他以命相救,你我自当坦诚。”
姬淮泽心疼地以头抢地:“殿下!不能自轻至此!”
姜珏觉得可悲,什么叫自轻?若不是自己冒死布局,连这条命都留不住。
秦过那模样,分明是知道他不是姜环——他哪怕穿着太子的储君服,但是这身体能骗人吗?比起姜环那二十来岁的健康身体,自己还未及冠!
若是不近身还好说,能装得了一时,可是秦过抱也抱了,看也看了,只要不是蠢货,哪里能不知道区别?
少年的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咬牙道:“淮泽,你还不明白吗?中洲已亡!父兄已逝!此去赵国百日,去孙国千里,你我靠此残兵对敌?明日就当死!”
他凑近姬淮泽,咳嗽声压抑在嗓子里,因为他的动作,一头青丝垂落,衬的他脸上更没有一丝血色,他一字一句道:“秦过非池中之物,可为雄将。”
“我要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