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曾经最爱喝的红茶拿铁 第5章 纸袋里的白记年糕

万临站在办公室的大门口，外面雨后的空气潮湿，街道被路灯照得泛着淡淡的水光。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今天一天，万临都没有收到陈明泊的回复。

早上，万临上课前，看到窗外瓢泼大雨，想到他今天飞到新加坡，便顺手发了一条微信——

万临：今天新加坡下大雨，室内冷气开得很强，外面又热，两边温差很大，小心感冒。

万临本来也没指望陈明泊马上回，毕竟他今天刚到，应该行程安排得很满。但一整天下来，万临偶尔会不自觉地看手机，依旧没有回复。

她不是一个会无端焦虑的人，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里难免有些奇怪。

是太忙了？还是根本没看手机？

或者，他是故意不回的？

她很快打消了最后这个想法，陈明泊不是那种会刻意冷落别人的人。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

晚上九点，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万临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出陈明泊的来电。

万临脚步微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刚忙完，才看到你的消息。”

陈明泊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但仍旧稳稳的，像是刚从工作状态里抽身出来。

“今天行程很紧？”万临问。

“嗯，落地就直接去mAS开会了，下午还有两场行业讨论，刚刚才结束。”陈明泊轻轻叹了口气，随即道，“抱歉，今天没来得及回你。”

万临听着，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小情绪有些好笑。

果然是忙到没有空看手机。

“没关系。”万临语气自然地说道，“刚好新加坡下了一整天的雨，今天适合窝在室内工作。”

“是。”陈明泊轻笑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一些，“不过，确实像你说的，温差不小，会议室里冷得跟北极一样。”

万临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得意：“我就说吧，你该听我的，多带件外套。”

“确实。”陈明泊低声道，“下次应该提前问你天气情况。”

万临握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一些。

雨后的空气微凉，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城市的灯光映在潮湿的地面上，远处霓虹闪烁，夜色温柔而静谧。

而电话那头的男人，正置身于同一座城市里。

“你现在在哪里？”

万临被陈明泊这句话问得一愣：“我在回家的路上，刚从办公室出来，怎么了？”

电话那头静了半秒，然后传来陈明泊低缓的声音：“如果方便的话，我给你带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牛街的白记年糕。”

万临停下脚步，愣了一下。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又有点惊喜：“……你怎么还带了年糕过来？”

“之前听你说，你每次回北京，都会吃白记年糕，觉得味道很好。”陈明泊语气淡淡的，“刚好昨天路过，就顺便带了一些。”

陈明泊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万临听着，却忽然觉得心头微微一震。

她确实提过这件事。

万临下意识地笑了一下：“你其实是专门去买的吗？”

“算是。”陈明泊没有多解释，“你家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万临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他。

陈明泊听完，眉头微微一挑，万临的住处，竟然离自己酒店不远。

“你现在到家了吗？”陈明泊问。

“还没有，还在路上。”

“那你在楼下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啊？”万临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时有些措手不及，“你要亲自送过来？”

“嗯。”陈明泊语气平静，“反正离得不远。”

万临本想说“让前台帮忙转交”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好像有些生疏，于是最终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好，那我在楼下等你。”

新加坡的夜晚，霓虹灯柔和地洒在街道上，湿润的空气带着雨后微凉的气息，街道两旁的行道树泛着清新的叶香，偶尔有风吹过，枝叶轻轻晃动，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陈明泊步履平稳，顺着滨海湾方向一路走过来，沿着人行道穿过几个街口，朝万临的公寓走去。

从pan pacific到这里，步行大概快20分钟的样子。新加坡的夜晚和北京不同，这里的街道整洁而秩序井然，湿润的空气里没有北方秋夜那种微微的干燥寒意，夜景也更精致现代，整座城市像一座修剪得恰到好处的花园。

可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城市。

陈明泊安静地走在街道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路边的高楼、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有偶尔经过的地铁站入口。这个城市的节奏不算快，和香港相比，它少了些焦躁的金融气息，多了一份温吞和舒适。

可陈明泊很清楚，自己未必会习惯这样的环境。

这些年来，陈明泊走过很多城市，他习惯于短暂停留、观察、分析，再离开。对他而言，大多数城市都是功能性的，区别只在于工作的模式不同，而真正能让他心里生出“归属感”二字的，始终只有北京。

可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

陈明泊很清楚，自己主动走到这里，并不只是因为公务，也不只是为了送一袋年糕。

陈明泊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的消息。

陈明泊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牛皮纸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袋子的边缘。白记年糕的包装简朴，陈明泊刻意没有拆开里面的纸盒，而是直接原封不动地带过来了。

可是在袋子的最底层，静静地躺着一个深色的 harry winston首饰盒，里面装着陈明泊专门为万临挑选的生日礼物。

这几天，陈明泊没有告诉万临自己会送她什么，也没有主动提起她的生日。可现在，袋子里的那张贺卡上，已经写上了万临的名字，和陈明泊最终决定送给万临的那句话。

陈明泊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心情——带着隐约的期待，也带着某种不安的克制。

有些感情，陈明泊从不轻易开始，因为陈明泊比任何人都明白，感情的代价有时候并不只是心动那么简单。

可即便如此，陈明泊还是走来了。

陈明泊很快拐过最后一个街口。

夜色沉静，雨后的空气微凉，街道上还带着未完全散去的湿气。万临住的公寓楼下有一排低矮的绿化带，夜风吹过，叶片轻轻晃动，灯光映照下，影子投在地面上，摇曳不定。

陈明泊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有些修长。

他穿着一件深色衬衫，袖口松开了两颗扣子，手表的表带隐约露出一点光泽，长腿笔直，随意地站在公寓门口，一只手拎着一个牛皮纸袋，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

他的气质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不是突兀，而是太过克制与沉静。

陈明泊没有急着给万临打电话，而是站在原地，仿佛习惯了等待，也不觉得这是件需要催促的事。

陈明泊从来不是个容易焦躁的人。

眼前的玻璃门映着陈明泊的倒影，陈明泊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牛皮纸袋，目光落在里面那个藏得很好的深色礼盒，陈明泊原本没想这么快把这个礼物送出去，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顺其自然吧。

——

万临的身影出现在街口的时候，陈明泊已经抬起头，看向她。

万临走得有点急，步子轻快，头发微微被夜风拂动，额前的一缕碎发贴在脸侧，眼神里带着一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却又藏不住某种隐约的期待。

“让你久等了吧？”万临走近，轻轻喘了口气，抬头看他。

“没多久。”陈明泊看着万临，嘴角微微扬起，声音低而温和，“不用着急，慢点走。”

万临站在他面前，有点无措地笑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陈明泊手里的牛皮纸袋上，心里莫名有些温暖：“你真的专门带了年糕过来啊？”

“嗯。”陈明泊将袋子递给她，语气淡然，“你说过喜欢，就带了一些。”

万临接过纸袋，抱在怀里，目光停留在上面几秒，忽然抬头认真地看着陈明泊，轻声道：“……谢谢。”

万临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真心实意的感激。

万临怀里抱着那袋年糕，抬头看着陈明泊，夜风轻轻吹拂着她鬓角的碎发，带来一丝淡淡的凉意。万临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便听见陈明泊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要不要走走？”

万临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轻轻笑了一下：“现在吗？”

“嗯。”陈明泊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语气平缓，“反正你也还没回家，正好我也走过来，没打车。”他顿了一下，补充道，“顺便，我给你说说今天在忙什么。”

万临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九点半了，不过她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安排，而且夜晚的微风吹得很舒服，她便点了点头：“好啊，那正好我也走一会儿消耗一下再回去。”

两人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公寓周边的路灯温暖柔和，不远处的高楼玻璃幕墙倒映着夜色，街上行人不多，偶尔有车辆驶过，车灯在湿润的地面上拉出一道道光痕。

陈明泊帮万临提着年糕，万临侧头看向身旁的陈明泊，笑着问：“所以，你今天到底在忙什么？居然连微信都没回。”

陈明泊听出了万临语气里的调侃，嘴角微微弯了弯，低声道：“一落地就直接去mAS开会了，上午主要是听取他们对近期金融市场趋势的分析，还有一些新政策的讨论。”

“嗯……听起来很正式。”万临笑了笑，“下午呢？”

“下午是两场闭门会议，和几个外资行的负责人做了一些政策对接，顺便谈了谈近期市场波动对资本流动的影响。”陈明泊语气平静地说，“最后还去了一家机构，聊了一些项目的投资方向。”

万临听着，微微挑眉：“一天之内见这么多人？怪不得你没时间看手机。”

“嗯，今天的行程确实比较紧。”陈明泊轻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前方，“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万临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过了几秒才低声道：“那你现在还特地走过来送我年糕，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陈明泊侧头看了万临一眼，语气缓缓地道，“散步也不错，刚好调整一下状态。”

夜色下，陈明泊的侧脸线条柔和而沉稳，眉眼间带着白天会议时不曾有的松弛感，语气也不像在职场上的那般理性和克制，反而有种难得的轻松。

万临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样的陈明泊，比平时的他要更……真实一些。

万临忍不住笑了笑，开口道：“那我是不是该觉得荣幸？居然能让你在这么忙的一天里，特地来送年糕，还陪我散步。”

陈明泊听她这话，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平稳：“也不算特地。”

万临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陈明泊没有立刻接着说，而是望向远处灯光闪烁的城市天际线，坦然道：“只是觉得，既然来了，顺便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万临心跳微微慢了一拍，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略显修长的侧影上。万临没有问陈明泊，‘自己想做的事’指的是什么。但此刻的夜色太温柔了，万临忽然觉得，有些话，不问也能懂。

陈明泊和万临并肩走在微凉的夜色里，步伐不急不缓，周围的街道安静得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和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明天晚上有安排吗？”

陈明泊的声音沉稳地响起，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却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意味。

万临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机日期，才反应过来——明天是七夕。

万临嘴角微微弯了弯，语气带着点随意的轻松：“没有啊，明天也就是正常上课、上班，没什么特别安排。”

“嗯。”陈明泊轻轻应了一声，像是在思考什么。

万临转头看陈明泊，发现陈明泊神色如常，似乎只是随口一评，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可万临却莫名觉得，陈明泊这句话里，似乎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东西。

万临语气轻松地反问：“那你呢？明天晚上什么安排？”

“王俊组织了一个局。”陈明泊语气平静，“新加坡这边的金融圈朋友挺多，约了一些人，说是刚好趁着我来这边，聚一聚。”

万临点了点头，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王俊是陈明泊的朋友，之前在北京的饭局上，万临见过一次，印象里是个说话风趣、善于调动气氛的人。

“你愿不愿意一起去？”陈明泊忽然问道。

万临微微一愣，没想到陈明泊会直接邀请自己。

陈明泊看了万临一眼，语气淡然：“上次在北京你也见过王俊，应该不会觉得太陌生。而且，明天来的基本都是新加坡这边的金融圈人士，你不是在考虑未来的职业方向吗？去看看，说不定会对你有帮助。”

万临笑了笑：“听起来像是一场半商务半社交的饭局？”

“也可以这么说。”陈明泊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而且，王俊这次约的人里，也有一些新加坡的青年才俊。”

万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才意识到陈明泊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是在帮我物色男朋友呢？”万临微微侧头，看向陈明泊，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陈明泊的神色仍旧平静，目光落在远处的街灯上，语气不慌不忙：“多认识点人总不是坏处。”

万临听着，心里莫名有点复杂。万临本以为陈明泊邀请自己，是因为单纯想让万临过去，但陈明泊却刻意提到了‘新加坡青年才俊’这个点。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种试探，但又像是在刻意维持某种边界感，保持着陈明泊一贯的理性和分寸。

万临没急着回答，轻轻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局。”

“嗯。”陈明泊语气淡淡，“你要是有兴趣，就一起去。”

万临看着陈明泊，忽然有点想看看，陈明泊说这句话时，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于是，万临抬眸，轻轻一笑：“那……如果我真的在有一天遇到了合适的人，你会替我把关吗？”

陈明泊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片刻后，陈明泊偏过头，目光平稳地落在万临脸上，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克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

万临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看着陈明泊，目光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意味。

这个答案，似乎是万临早就预料到的。

万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可即便如此，万临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两人很快走回到万临公寓的楼下。

夜色安静，雨后的空气微凉，公寓门口的路灯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万临抱着那袋年糕，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快要十点半了。

陈明泊停下脚步，看着万临，语气平稳地道：“我把明天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你，看看合不合适。”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万临低头一看——

陈明泊： 明天晚上七点半，pan pacific 里的一家中餐厅，王俊订的。

万临抬起头，带着一点笑意：“就在你住的酒店？”

“嗯，王俊定的。”陈明泊点头，目光落在万临怀里的年糕袋子上，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回去不会直接吃完吧？”

万临忍不住笑：“我又不是小孩，不会这么晚吃甜食。”

陈明泊微微挑眉，语气淡淡：“你之前不是说，白记年糕是你一直以来的心头好？”

“是啊，但现在还是要注意作息。”万临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后抬头看陈明泊，“倒是你，今天这么忙，回去该不会还要处理工作吧？”

“看看邮件。”陈明泊语气平静，“不过不会太晚。”

万临点了点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别的话可以说了。万临看着站在公寓楼下的男人，想到陈明泊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开会，又花时间送自己年糕，心里忽然有些复杂。

万临低声道：“……今天谢谢你，专门送过来。”

“没什么。”陈明泊的语气仍旧平稳，“早点休息。”

万临看着陈明泊，嘴角轻轻弯了弯，语气随意地说道：“那明天见？”

“明天见。”

陈明泊看着万临，眼神沉静，然后微微点头，转身走向街道的方向，步伐稳稳地融入夜色之中。

万临站在原地，看着陈明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走进公寓，怀里的年糕微微散发着淡淡的米香，而万临心里，却比刚刚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期待。

回到公寓，万临打开袋子，发现藏在年糕下面的惊喜。

万临本来只是随手拆开袋子，准备把年糕放进冰箱，结果指尖触碰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硬盒子。

万临愣了一下，轻轻地将它拿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深色的 harry winston 首饰盒。

万临心跳微微一滞。

指尖轻轻滑过盒沿，万临慢慢打开盒子，一条璀璨精致的Loop钻石项链静静地躺在天鹅绒内衬上，细腻的钻石链坠折射着温润的光泽，优雅而灵动。

万临怔怔地看着，片刻后，目光落在袋子里还剩下的一张折好的卡片上。

万临缓缓展开卡片，里面是一行清隽沉稳的字迹——

“生日快乐。

希望这条项链可以带给你好运，愿一切如你所愿。”

——陈明泊

万临握着卡片，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点。

陈明泊没有写太多话，字里行间仍旧是陈明泊一贯的克制和理性，但“好运”和“如你所愿”这几个字，却像是有一层更深的意味，沉稳又真诚。

万临从来没想过，陈明泊会记得自己的生日，还提前为自己准备了这样一份礼物。

万临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一点，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才慢慢敲下一行字——

万临： 我刚刚才看到，真的很惊喜……谢谢你，陈明泊。

消息发出去后，万临看着屏幕，心里莫名有点紧张，不知道陈明泊会怎么回应。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陈明泊的回复很快——

陈明泊： 是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听说这条项链可以带来好运。

万临盯着这句话，心跳微微乱了一拍。

陈明泊特意选的礼物，还是听说“可以带来好运”的项链。

万临低头轻轻地笑了一下，眼神柔和地落在那条精致的项链上，心里那一点点莫名的期待，悄然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