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风云录 第1章 留里克王朝的意外诞生第3章 铁砧上的帝国

【卷一】基辅的曙光：罗斯人的黎明

第一章 瓦良格人的邀请：留里克王朝的意外诞生

第三节 铁砧上的帝国（865 - 879 年）

一、法典的锻造

公元 865 年，诺夫哥罗德城外的锻炉前，火光熊熊，热浪滚滚。留里克那高大而坚毅的身影伫立在锻炉旁，已整整三天三夜未曾离去。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不断跳动的火焰，仿佛在注视着一个伟大帝国的诞生。

铁匠们忙碌地将各部族长老的铜章收集起来，投入炽热的炉火之中。那些铜章，曾是各部族权力与地位的象征，如今却在高温下逐渐熔化成赤红的铁水。铁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随后，铁匠们将这滚烫的铁水小心翼翼地倒入雕刻着战船与犁头的模具之中。战船代表着武力与征服，犁头则象征着和平与建设，这两种元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预示着留里克心中那个独特的统治理念。

当第一块刻有诺斯语与斯拉夫语双文的铜板缓缓冷却时，老战士格列布缓缓走上前去，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铜板上凸起的铭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喃喃自语道：“这上面的‘血债’和‘蜂蜜税’，能把活人压成齑粉。”

留里克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格列布，说道：“不，它能让人知道流血的代价。”说着，他拿起那块铜板，用力砸向一座偷税者的木屋。随着一声巨响，木屋的门板裂开，露出了成捆未申报的貂皮。留里克大声宣布：“偷一罚十——从现在起，连乌鸦都得为叼走的谷粒付账。”

这一举措如同一声惊雷，在诺夫哥罗德的土地上炸响。随后，这些铜律令被钉在沃尔霍夫河畔的橡树上。每当渡鸦飞来，啄食铭文时，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律法的警示。商队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律法的力量，开始自发地组建护卫队。他们意识到，在这片土地上，律法比长矛更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劫匪，为他们的商路安全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二、河网上的锁链

为了牢牢控制第聂伯河支流，留里克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策——在洛瓦季河与西德维纳河交汇处修筑要塞。这一交汇处，地理位置十分关键，宛如河网上的一个重要节点，控制了这里，就等于握住了第聂伯河支流的咽喉。

德列夫利安的劳工们辛勤地劳作着，当他们用铁锹挖掘黏土时，意外地撞上了古波罗的海部落的青铜祭器。这些祭器造型奇特，散发着神秘的气息。祭司们见状，惊恐地跪地高呼，声称这是神怒的征兆。然而，留里克却表现得十分镇定。他走上前去，拿起那些青铜祭器，仿佛看到了一种新的力量。他下令将祭器熔成铆钉，并且亲手将这些铆钉钉入要塞的了望塔基座。

他指着对岸密林中窥视的佩切涅格斥候，大声说道：“用异教的神灵铸墙，让他们的箭矢在敬畏中颤抖。”留里克坚信，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赋予要塞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让敌人望而生畏。

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要塞落成了。在要塞落成的那夜，瓦良格战士们在城头点燃了浸透松脂的火把。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河面，宛如巨龙吐息，气势磅礴。下游的斯拉夫村落的居民们，第一次在这样的夜晚安然入眠，再也没有听到那令人胆寒的马蹄声。这座要塞，就像一把坚固的锁，锁住了河网上的重要通道，保障了周边地区的安全与稳定。

三、冰海来使

867 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波罗的海被一层厚厚的冰层覆盖。丹麦国王霍里克的使团踏冰而来，他们的身影在洁白的冰面上显得格外醒目。使团来到留里克的驻地，一场紧张的对峙即将上演。

使者走进大厅，将一把战斧重重地掷在留里克的宴席上。那把战斧斧面镶嵌的琥珀中封着一只毒蝎，这显然是一种挑衅的信号。使者冷冷地说道：“波罗的海容不下两条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仿佛在宣告丹麦国王的决心。

留里克面不改色，缓缓站起身来，拾起那把战斧。他将蝎尾对准使者的喉咙，目光如炬，说道：“告诉霍里克，瓦良格人的龙首船从不回头。”说罢，他转身将战斧劈入冰面。只听“咔嚓”一声，冰面裂开，裂缝如闪电般窜向使团的雪橇。

这一举动让使者们大惊失色，他们意识到留里克的强硬态度。次日，丹麦商船在里加湾遭遇了“暴风”。实际上，这所谓的“暴风”是留里克收编的海盗换上敌旗进行的突袭。留里克用这种巧妙的方式，向丹麦国王霍里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扞卫了瓦良格人在波罗的海的地位。

四、奥尔加的毒宴

德列夫利安酋长之女奥尔加，在婚后的第七个秋天，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毒杀了自己的父亲。这一天，她精心准备了一场宴席，将掺了颠茄汁的蜂蜜酒端给赴宴的族人。看着族人一个个抽搐倒地，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冷冷地说道：“我的丈夫需要一条安静的南部边境。”

留里克闻讯后，立刻策马三日抵至现场。他的马蹄踏过未寒的尸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对奥尔加说道：“你本可留他们当人盾。”

奥尔加平静地擦拭着银杯，说道：“活人会反叛，死人却能肥沃土地。”她指着窗外，只见德列夫利安的少年们正被编入留里克的亲卫队，他们的腰带扣上刻着新铸的铜律令。奥尔加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为留里克清除了潜在的威胁，同时也让这些少年成为了留里克统治的一部分，进一步巩固了留里克在南部边境的统治。

五、最后的航行

879 年深秋，拉多加湖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留里克的战船在湖面上最后一次升起龙首旗。留里克缓缓走上船头，抚摸着船桨上的裂痕。这些裂痕，是三十年前他登陆东欧平原的见证，它们记录了无数的风雨与征战，见证了瓦良格人在这片土地上的奋斗历程。

他转身对养子奥列格低语道：“该换新船了，但龙骨要用旧船的木头——让新帝国记得自己来自海洋。”留里克深知，海洋是瓦良格人的根源，无论帝国如何发展，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起源。

三日后，诺夫哥罗德全城都听见了锻炉的轰鸣。老格列布看见奥列格将留里克的战斧与铜律令一同熔炼。赤红的铁水流入船骨模具时，湖面腾起白雾，在阳光的折射下，幻化出基辅金门的轮廓。这仿佛是一种预示，预示着留里克王朝将在这片土地上继续发展壮大，一个新的帝国即将在铁砧上锻造而成，而基辅，将成为这个帝国的辉煌象征。留里克虽然即将结束他的航行，但他所奠定的基础，将为罗斯人的未来带来无限的可能，基辅的曙光，正在这片土地上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