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柳不做声,夏秋冬道:
“是赵郡守不让你说?”
杨柳看了看夏秋冬,咬了咬嘴唇,依旧不言。
夏秋冬轻轻拍了拍杨柳的肩膀,道:
“杨柳姑娘,去郡守府无非就是陪赵郡守嘛。
别人谁还有胆子当着郡守大人的面叫姑娘?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因为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对赵郡守找你有些好奇。”
杨柳只管咬着嘴唇,搓着手,就是不说话。
这时天权拍了拍夏秋冬的肩膀,俯身趴在他的耳边说道:
“少主,如果她是去陪赵高池,没道理不说。
她们肯定不会因为害羞不肯说吧。
所以,她肯定不是去陪赵高池的。
结合你提到的沐月山庄的情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听完天权的话,夏秋冬脑中仿佛闪过一道电光。
他突然也想到了一个人。
同时,他也暗自佩服,不愧是前帝京六扇门总捕头的女儿,果然敏锐。
他看了看天权,将手放到嘴边挡住,好让杨柳看不到他的口型。
天权也十分配合的将耳朵伸了过来。
“四妹,你是说,羌羯族巨鹿部落那个鹿祭司吧。”
天权点了点头,然后不露声色的又站回原位。
夏秋冬饶有深意的看了看杨柳,想了想,缓缓说道:
“那天你原本以为是去陪赵郡守的对吧。
而且你还暗自庆幸,如果能让赵郡守将你收去做个妾室,那这辈子就算是满足了。
可是,让你没有想到的是,等着你陪侍的并不是赵高池,而是一个异族人!”
说到这,杨柳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夏秋冬,眼神中满是震惊之色!
夏秋冬心知自己肯定是猜对了,便继续说道:
“那个异族人应该是羌羯族人吧?很野蛮对吗?他怎么对你的?那晚过得肯定是很不容易吧?”
杨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突然双手抱头,身体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配合,我配合……”
她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个夜晚。
“唉,真是可怜。”
天权有些同情杨柳。
夏秋冬倒了杯水,递给杨柳道:
“杨柳姑娘,杨柳姑娘,没事了,喝口水吧。”
杨柳被从虚幻中叫醒,他看着眼前的夏秋冬,不停地喘着粗气。
突然,她抱住了夏秋冬,趴在他的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
夏秋冬一阵无语,我xx一早上新换的衣服。
他试图将杨柳推开,可杨柳像是溺水之人一般,死死地抱着夏秋冬不撒手。
夏秋冬只好拍了拍她的背,试图安抚她。
过了一阵子,杨柳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这时她才发现,夏秋冬递给她的水,被她碰洒了,而且洒在了二人中间。
此时二人身前的衣衫都已湿透。
夏秋冬倒是不要紧,可杨柳的衣服一湿,便基本透明了。
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杨柳并不是随便之人。
当她发现自己的尴尬时,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柚子,怯怯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女子身子不干净,污了夏师爷的眼睛。”
本来对杨柳行为有些不满的天权,见她这样说,又觉得她活的太过卑微,生不起气来。
夏秋冬本来是盯着看的,可杨柳这么一说,他赶紧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杨柳的眼睛,道:
“杨柳姑娘,去换件衣服吧。”
杨柳道:
“是。”
然后转身绕到屏风之后,从衣柜里取出衣物,换了起来。
可是,这是白天啊,有光啊!
也不知道杨柳是真不知情还是装不知情,总之她的身影被夏秋冬和天权看得一清二楚。
夏秋冬怕身后的天权误会,回去以后不好哄,赶忙起身转了过去。
天权见夏秋冬这样做,心中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朝着夏秋冬暖暖的笑了笑,一改往日的冰冷。
夏秋冬心中安稳了不少。
身后传来杨柳姑娘的声音:
“夏师爷,当晚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般详细,像是亲眼看到的一般。”
夏秋冬道:
“我和赵大人的关系匪浅,是他告诉我的。我和他关系不好,能当上师爷吗?”
他这话里是有漏洞的。
因为如果是赵高池告诉的他,他就不会说出来去郡守府无非就是陪赵郡守这种话了。
但杨柳好像并没有听出来什么不对,反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
“原来是这样!赵郡守是要补偿我吗?我那天晚上可是,唉……”
夏秋冬见有戏,赶忙趁热打铁道:
“是啊,那个羌羯族人太过分了,赵郡守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想要给你点补偿。
你且给我说说那人的情况。”
杨柳道:
“那人就是个恶鬼。他见我跳舞跳得好,身子软,就要求我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
“停停停!”
夏秋冬叫住了杨柳,他可不想听这些。
“杨柳姑娘,你跟我说说那个人的长相吧。”
杨柳觉得有点奇怪,不是要补偿我吗?当然要说我自己遭了多少罪啊。为什么要说那人的长相?
可她一个弱女子在这风月场中,早已习惯了服从。
自己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便依照夏秋冬的要求说道:
“那人很瘦很瘦,双眼凹陷在眼眶里,特别吓人。
不过他很高,嗯,比师爷您稍微矮一些,比天权姑娘高一些。”
夏秋冬伸手搭在天权的头顶,然后平移到自己的头上。
嗯,比自己矮半个头。
他心中已经大概有了鹿天鸣的轮廓。
“哦,对了!”
杨柳突然想了起来:
“那人拄着一根拐杖。
那根拐杖很特别,它通体乌黑,上面是两只鹿角,应该是真的鹿角。
而且,他起得很早。
我们通常要在五更天起来,因为要伺候恩客起床,有的时候还要在服侍他们一次。
那晚他折腾我到了很晚,我都累得不行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照例五更天就醒了,只感觉身体酸痛的很,特别想再睡一会儿。
但我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了,毕竟他是赵郡守的客人,我不敢怠慢。
可当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里了。”
“不在房里了?”
夏秋冬问道:
“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