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环科举路 第29章 学子雅聚

贾环这二十来天等放榜等得实在烦躁，天天就跟个囚犯似的在客栈里打转转。那房间小得跟个鸽子笼似的，连翻个身都怕撞着墙。床上铺的被褥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闻着一股子霉味，害得他半夜老是打喷嚏。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贾环趴在窗口往外看，街上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可他也不敢走远，生怕错过来报喜的差人。昨儿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名落孙山，吓得他一激灵醒了，再睡不着。

正发着呆呢，突然听见\"砰砰砰\"的砸门声。吓得贾环差点从窗户栽出去，赶紧转身去开门。

\"我说王老兄，你敲门能不能轻点儿？\"贾环揉着耳朵抱怨，\"我这耳朵都要聋了！\"

王有才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脸上堆着笑：\"环兄！好消息！今儿醉仙楼的东家请客，说是预祝咱们金榜题名。李沧澜他们都去，你也别窝在这儿发霉了！\"

贾环一听来了精神，麻溜地把那件半新不旧的蓝布长衫往身上套。一边系腰带一边嘟囔：\"这衣服都皱成咸菜干了...哎，你说我这鞋要不要擦擦？\"

\"得了吧你！\"王有才拽着他就往外走，\"人家请吃饭又不是相亲，打扮什么打扮！再磨蹭好位置都让人占了！\"

（一）曲水流觞

醉仙楼这地方可真阔气，门口站着俩小厮，穿得比贾环还体面。一进门就闻见股浓郁的香味，也不知道是熏香还是酒香，反正闻着就让人头晕。

\"这儿！这儿！\"李沧澜在二楼冲他们招手。贾环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个跟头。

十来个人围坐在曲水边上的席位上，那曲水挖得可真精致，水底下铺着青色的鹅卵石，还飘着几片粉色的花瓣。贾环心里直嘀咕：这得要多少钱啊？

\"来来来，新来的先罚三杯！\"一个白面书生端着酒壶过来。贾环刚要推辞，就被王有才按着灌了一杯。那酒辣得他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哎呀呀，咱们贾兄弟不胜酒力啊！\"众人哄笑起来。贾环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臊的。

酒樽顺水流到李沧澜跟前时，这小子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这个...那个...江山如此多娇...\"结果憋了半天就憋出个上半句，下半句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轮到贾环时，他瞅着水面上的柳絮，突然想起小时候赵姨娘教他的一首打油诗。他硬着头皮念道：\"柳絮飞来片片轻，沾衣欲湿杏花风。闲来无事...\"他卡住了，急中生智补了句：\"...数星星！\"

\"好！\"楼上传来一声喝彩。贾环抬头一看，吓得差点把酒樽扔了——这不是本州学正大人吗！只见这老爷子笑眯眯地点头：\"朴实无华，不失童趣。\"

贾环心里暗叫一声\"侥幸\"，这要是在府学里，非被先生打掌心不可。

（二）击鼓传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伙儿兴致越来越高。也不知道哪个机灵鬼想出个点子，找来个小丫鬟蒙着眼击鼓，让众人传梅花。

\"咚咚咚\"的鼓声里，那枝红梅在人手里飞来飞去。贾环正跟王有才讲赵姨娘养的那只八哥怎么学他说话，突然鼓声一停，红梅好巧不巧落在他手心里。

\"该罚！该罚！\"众人起哄。

\"是作诗还是说糗事？\"李沧澜坏笑着问。

贾环眼珠一转：\"我说个真事儿吧。那年夏天特别热，我偷溜进厨房找西瓜吃。结果抱着半个西瓜刚啃两口，突然听见老爷往这边来了...\"

他故意顿了一下，等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才接着说：\"我一着急，钻进了放腌菜的缸子里。好家伙，那味儿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后来老爷在缸子跟前站了半天，说'这咸菜怎么还会喘气儿呢？'\"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李沧澜直接笑趴在地上。王有才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你...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正笑着，屏风后面传来环佩叮当的声音。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款款走出来，顿时满室生香。为首的婉娘抱着月琴，眼波流转间就把满屋子的书生都看酥了。

（三）蟾宫折桂

婉娘拨动琴弦，唱了首新编的小曲儿。那声音娇滴滴的，听得贾环脸都红了。尤其是唱到\"桂花香里觅郎君\"的时候，那双眼睛直往他身上瞟。

\"环兄，这是看上你了！\"王有才凑过来咬耳朵。贾环臊得直摆手：\"别胡说！\"

正闹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府衙的书办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手里举着张大红帖子：\"捷报！捷报！童子试发榜了！\"

一瞬间，整个醉仙楼都安静了。贾环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手心直冒冷汗。

\"...第九名李沧澜，第八名贾环...\"

\"哗\"的一声，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贾环手里的酒杯\"咣当\"掉在地上，酒水溅了一身。他竟然没觉得脏，整个人都傻了。

\"我...我中了？\"他结结巴巴地问，伸手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王有才搂着他的脖子猛拍他后背：\"好小子！真给咱们长脸！\"拍得贾环直咳嗽。李沧澜也凑过来敬酒，那表情既高兴又有点酸溜溜的。

学正大人走过来，板着脸说：\"童子试不过是个开头，往后更要用功才是。\"可贾环分明看见他嘴角在抽动，显然是在憋笑。

婉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往他手里塞了块绣着桂花的手帕。贾环低头一看，手帕角上还绣着个\"蟾\"字。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谢...谢谢姑娘。\"他结结巴巴地道谢，脸烫得能烙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