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厮杵在一旁没有退出去,抬头欲言又止的看向江成章。
“还有事?”
“……少爷,夫人说是有事儿找您,想请您过去一趟。”说完也不敢抬头看江成章,垂着双手站在门边。
如今的夫人张氏是江老爷的续弦,少爷从小表上跟张氏不对付,但是他知道,少爷内心是十分渴望张氏的。
那种想要靠近又不能靠得太近的矛盾心理,让少爷每次听到张氏总会心情不好太。
江成章嘲讽的笑了一声,“她找我?还真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不是因为张氏,上一世谢初颜也不会那么快知道他要娶牧晚萝的事情。
曾经他还会在意张氏的想法,想亲近张氏又觉得张氏不是他生母,总是很别扭。
在知道他自己身世那一刻,他就觉得整个江家都不配他花费更多心思,他怎么能为了江家那点蝇头小利疏远谢初颜?
只是他知道得太晚,那时候谢初颜已经被牧晚萝那个恶毒的妇人害死。
当然,他全然忘了,害死谢初颜他也有份。
“那……”小厮看着江成章有些迟疑,心道又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公子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还是很在乎张氏,每次虽嘴上抱怨但是总会去找张氏。
“就说我饮酒多了,已经休息了。”如今他可不耐烦去应付张氏。
小厮像是没明白自家公子到底说了什么,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一脸惊愕的看着神情淡然的江成章。
自家公子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拒绝了夫人?!
“……是。”
张氏听到小厮回话只是抿嘴一笑,看了一眼小厮有些发白的脸和颜悦色的让小厮回去了。
如今的张氏面上看着柔和,对江成章这个继子也非常包容,全然没有前世对着谢初颜时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只是江成章的小厮刚转身,张氏身旁的嬷嬷就立马变了脸。
“夫人,少爷如此不给您面子,亏得您还给他看了一门好亲事!这少爷去了一趟陇西,怎么还越发任性了?!”
“无碍,章儿应该是累了,明日再说一样的。”张氏轻轻摇了摇头,言语中全都笃定,
江成章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一定是有些埋怨之前老爷让他去陇西她没有为他说情。
陇西那地方确实苦,明日她再派人送点东西去关心关心便是。
她这个继子的性子,她还是了解,她越是若即若离,他越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这么“和睦”相处了。
章儿一定会满意这门亲事,到时候他定会对她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想到这里,张氏微微往后靠在了椅子上。
只要把江成章捏在手上,江家就是她的了。
那嬷嬷笑嘻嘻的凑到张氏耳边,眼珠一转,开口道:“夫人说的是,少爷从陇西那种地方回来,确实是要好好养一养。”
“嗯,你让厨房煲点滋补的汤,明儿一早给章儿送过去。”
“是,夫人!”
那嬷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家姑娘这段时间回娘家养胎,正巧可以弄点滋补的东西回去给女儿喝!
张氏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摇着手里的团扇子,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下人的这些小心思,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偌大的江家也不在乎这些,更何况钱嬷嬷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人,对着钱嬷嬷她总是要宽容不少。
皇宫,御书房。
房中精美的圆形铜盆里有光无焰的炭冒着热气,夕阳的余辉从窗户照了进来,撒在地上,让人看着暖和了不少。
赵德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坐在高处的李熠,轻声开口了。
“皇上,谢将军已经回了府。”赵德玉实觉谢戗做得太刻意,回谢家也不低调,路过了最热闹的街道,还采买了一路,说是安慰给妻女的小礼物。
“嗯。”
高处的人应了一声看着手上的奏书,头也没有抬,像是那奏书上有到什么魔力一样。
赵德玉轻手轻脚上前,专心致志的磨着墨。
半晌,李熠才开了口,“谢府遇刺的时候还在查,让谢戗在家中休息一日,安抚家眷,一日后再来宫里汇报。”
“是。”
谢戗其实三日前就秘密到了京都,谢戗当时是被王戎领着面圣的,戴着面具,穿着暗卫的衣服。
三人在书房谈了将近两个时辰,赵德玉守在最外边那道门,什么也没听到,当然他也不是很想听。
赵德玉是看到了那人交给王戎的剑和身形猜出来那是谢戗的,那是皇上赐给谢戗的剑,谢戗断然不敢胡乱给人。
“赵德玉。”
“奴才在。”赵德玉手上动作一顿,后退两步,躬身等着李熠吩咐。
“去贤妃那里用晚膳。”
“是。”
看着赵德玉的背影李熠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他还真没想到谢戗那边居然有意外之喜,暗着带回来的那个人可是比明面上的那个人更有用。
李熠放下手里的奏书,看向了窗外,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宫墙。
李熠眼底闪过一道暗色,他父皇那时候为了充裕国库,对贩卖私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某些人的库房如今怕不是比国库还丰,也是时候收回来了。
“暗乙。”
“属下在。”
“把这个给余老。”
“是。”
“再多派两人过去护着他点,这几日得辛苦他了。”
李熠说完便出了书房,名单拿到了暗处的人就要动手了,后日……怕是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凛王府,暗室。
凛王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书信,因为用力眼尾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余相乾那个老不是死的!前段时间不是闹着告老还乡?!”
“王爷息怒,他也蹦跶不了几年了。”一名中年男子淡定的端起了手中的茶杯,似乎并不在意凛王愤怒的原因。
凛王看了一眼那名男子,难得没有迁怒于他,而是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他虽活不了几年,但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可都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