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寻梦旧江湖 第3章 紫清观奇遇

这天中午，烈日高悬于天际，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在街头，地面被烤得滚烫，泛起层层热浪。

严欢走进了一家略显脏乱的面馆。店内弥漫着浓郁的葱油香气，让人增添了一些食欲。店内桌椅摆放整齐，只是桌椅用久了，不少地方漆面剥落，露出斑驳的木质纹理。

严欢寻了个角落座位坐下，朝着柜台扬声喊道：“伙计，来一碗葱油面！”

随后，他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店内。

这时，店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道士步伐迟缓地走进来。这道士约莫五十来岁，面皮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通红，像是被这烈日灼伤又未痊愈，鬓发已然斑白，杂乱地散落在耳边，整个人显得格外沧桑。

老道目光缓缓扫过店内，最终径直走到严欢桌前。他脸上堆满谦卑的神情，开口说道：“施主，俺已经整整三天没吃饭了，腹中实在饿得慌，求您发发慈悲，给俺一点盘缠吧。”

严欢瞧着老道那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几乎不假思索地伸手从怀中掏出十个铜板递过去。那铜板在他手中摩挲了几下，带着他的体温，被稳稳地交到老道手中。

老道接过铜板，脸上瞬间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一本有些破旧的秘籍，递向严欢，说道：“施主，这本《江湖刀剑集》乃是我紫清观镇观之宝，以前道观兴盛之时，多少江湖豪杰上门求购，都被我们拒绝。如今道观艰难，我才忍痛出售，还望施主珍惜。”

严欢看向秘籍，只见那秘籍的封面已经磨损，纸张泛黄，边缘还有些破损，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翻阅。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江湖刀剑集》？听名字倒是不错，我能看看里面讲了什么内容吗？”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准备接过书，可老道却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忙把书拿开，双手紧紧护在胸前。

老道一脸严肃，神色庄重得如同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秘密，说道：“这可是我们紫清观从不外传的秘籍，珍贵无比。您要是真心想要，一百两银子，我便卖给您。”

“紫清观？” 严欢心中猛地一动，之前独眼王万荣给了自己的一瓶丹药，似乎就是紫清观的道长所赠。难道眼前这位就是当年的赠丹之人？严欢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老道，目光带着探究，说道：“道长，您真是是紫清观的道士？”

“这还能有假？” 老道简短地反问道。

“请问这是你们道观的东西吗？” 说着，严欢从怀中掏出那瓶丹药，递到老道面前。

老道看到丹药，脸色瞬间大变，原本通红的面皮此刻变得有些苍白，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急切，双手微微颤抖着，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严欢不慌不忙，神色镇定地说：“别人给的。”

“你打开看看，里面还剩几粒？”

严欢打开瓶盖，仔细看了看，说道：“还剩两粒，一粒青色的，一粒黄色的。”

老道缓缓说道，眼中满是感慨：“原本玉瓶中装有三粒药丸，青色的是大力丸，服用后可提升功力；黄色的是金花丸，能疗毒去病；白色的是逍遥丸，能增加反应速度。当年我路过一处深山老林，遇到了一群山贼，为了保命，便把这瓶丹药给了他们的头领，没想到这人只吃了一粒，剩下的都给了你。”

“那他吃得是逍遥丸，可是他的反应速度也不快呀。” 严欢脑海中浮现出独眼王万荣敏捷的反应，虽说敏捷，但却与常人无异。他满心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是他没有吸收药效，这丹药只有十天药效，十天内若不去努力突破自身极限，就不会产生效用了。” 老道耐心解释道。

“具体要怎么做？” 严欢追问道。

“比如吃下大力丸，需要刻苦练功，激发身体潜能，才能事半功倍。比如金花丸只能在得病、受伤的时候服用，让药效与伤病相互对抗……”

“我懂了。” 严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一粒丹药价值一千两银子，那山贼真是白白浪费了。” 老道惋惜地说道。

“这么贵？” 严欢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这本秘籍原本也卖一千两，可惜一直卖不出去。我才打折到了这个价格。” 老道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卖这本书多久了？” 严欢好奇地问。

老道想了想，目光有些飘忽，回答道：“卖了足足二十年了。”

严欢又问：“那二十年前，你有没有卖出去？”

老道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说道：“卖出去十几本。不过，价格高低不一。二十年前，有人花了一千两银子在我们道观买走这本秘籍，那是价格最高的时候。”

严欢惊讶得合不拢嘴，说道：“一千两银子买一本书？这人是傻子吧。”

老道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怀念，解释道：“二十年前，我们紫清观那可是富饶得很，我们整天吃香喝辣，根本不用下山乞讨。所以，卖出去的书自然就特别贵。”

严欢好奇地问：“那买家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愿意花一千两银子买一册破书呢？”

老道耸了耸肩，说道：“哎，人家是财主，根本不在意这点银子。”

严欢咋舌道：“用一千两银子买粮食的话，足够我们家吃好几年的。”

老道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说道：“人家财主哪吃粮食，人家天天吃的可是山珍海味！”

这时，伙计端着面走了过来，热气腾腾的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香气中混合着葱香和麦香，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增。

伙计听到他们说山珍海味，忍不住笑着说道：“你一个叫花子还想着吃山珍海味呢？”

老道一听，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戳中了最痛的伤疤，生气地说道：“叫花子怎么了？叫花子就不能有理想了吗？”

伙计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回答道：“你要是有本事，就应该用自己的双手去干活赚钱。”

老道反驳道：“你看见哪个吃山珍海味的土豪是自己赚钱的？”

伙计嗤笑一声，笑声尖锐刺耳，说道：“他们是财主，你一个臭要饭的能跟他们比吗？”

老道听了，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严欢拿起筷子，刚准备吃面，眼角余光瞥见老道士正眼巴巴地盯着面。严欢心中一动，问道：“您没吃饭吗？”

老道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没吃。”

严欢爽快地说：“那这一碗给你吃吧，我再点一碗。”

“多谢施主。” 说着，老道便坐到了严欢的对面，小心翼翼地将碗拿到面前。

严欢招呼伙计，又点了一碗面。伙计凑到严欢身边，小声劝说道：“这个臭道士游手好闲，你可千万别信他的！”

严欢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不就一碗面嘛！”

严欢再看向老道时，老道正低着头准备喝汤。估计汤太热了，老道只是轻轻呷了一口，便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

严欢忍不住问道：“道长，你现在怎么混成这样呀？”

道长叹了口气，说道：“哎，如今世人信佛而不信道。道观已经多年收不到香火钱了，我们为了生存，就只能下山要饭了。”

严欢看着老道那落魄的样子，心中一软，决定买下这本秘籍。他咬了咬牙，说道：“道长，我看这本秘籍以前敢卖一千两，必定有其独特的奥秘。我想用一百两买下来看看，不过，我读书不多，怕难以领会其中的奥义，请道长耐心为我解答。”

老道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连忙点头答应：“解答自然可以。不过，在这里可不行，你得陪我上道观。到了那里，教你什么都行。”

“一言为定。” 严欢干脆地说道。

···

饭后，严欢就跟着老道士前往紫清观。

紫清观坐落于城外一座小山脚下，四周荒草丛生，尽显衰败之态。观门半掩，微风轻轻一吹，便 “嘎吱嘎吱” 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下。走进观内，只见规模极小，仅有一个大殿和一个后院。大殿冷冷清清，光线昏暗，连祖师像都不见踪影，唯有一个落满灰尘的神龛，神龛上的烛台布满蜘蛛网，一看就已许久未曾使用。

严欢忍不住嘟囔道：“哎，道长，您这儿连祖师像都没，怪不得没什么人来上香呢。”

老道士长叹一口气，无奈说道：“以前是有祖师像的，可即便如此，来上香的人也寥寥无几。后来，大家为了活下去，就把祖师像给卖了。”

严欢又问：“那您这儿现在还有几个道士呀？”

老道士伸出三根手指，说道：“就剩三个了，还有两个是我徒弟。”

严欢心中满是感慨，说道：“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给你们捐些钱，帮着把道观拾掇拾掇。”

老道士连忙作揖，感激道：“多谢，施主，您真是大善人呐。”

老道士带着严欢来到后院一间简陋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桌椅上积满了灰尘，显然已许久无人使用。

老道士从怀中掏出秘籍，递给严欢，神色郑重地说：“你先仔细看一遍这秘籍，有啥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好嘞。” 严欢接过秘籍，便在房间里认真翻阅起来。只见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仿若天书，但他还是努力去理解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秘籍上卷详细阐述了江湖上十三种剑谱、三十六种刀法的独特之处，一招一式都描绘得栩栩如生，十分详尽。下卷讲解这些剑谱和刀法的破解之法，以及实战的套路和独特思路，这些思路独具匠心，令人耳目一新。

严欢只用半个时辰便看完了，心中感触颇深：自己学了十年武功，从师父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可招法太过繁杂，从未进行过全面系统的总结。实战中的套路也远不及这本秘籍讲解得深刻，书中的对战思路更是闻所未闻，这些知识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 他不禁感叹，没想到道家竟也有这般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过，这些都是现实打斗的武功，并非传说中能够上天入地的道法。

之后，他找到老道士，又问：“对了，道长，我想快速增加功力，吃这个大力丸行不？”

“可以吃。不过，吃完后的十日内，你必须天天练习秘籍上的功法，不然，这药效可就白白浪费了。” 老道士神色认真地说道。

“明白了。” 严欢打开药瓶，倒出一粒青色的大力丸，仰起头，一口吞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严欢就感到浑身燥热难耐，仿佛置身熊熊烈火之中，一股极为强劲的力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的眼睛瞬间充血变得通红，全身肌肉紧绷，力量不受控制地拼命往外涌。

他猛地冲出门，飞奔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杨树。紧接着，他双手猛地抱住树干，想要把树拔倒。

他第一次用力时，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臂上青筋暴起。可那杨树只是轻轻晃了晃。严欢喘了口气，调整姿势，双腿稳稳扎成马步，又使出全身力气拉扯，可杨树还是一动不动。这一次次的失败，彻底激起了严欢骨子里的倔强劲儿。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身体里的每一丝力气，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拼命拉扯。

到第五次尝试时，他惊喜地发现脚下的泥土开始微微松动。这一丝希望让他备受鼓舞。一直到第十次，他几乎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双腿软得站都站不稳。可他双手仍紧紧抱住树干，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发出一声既绝望又坚定的嘶吼。紧接着，传来一阵更大的声响，像是从地底传来，那棵粗壮且扎根极深的杨树，竟然真的被他连根拔起。

可事情还没完，他身体里的力量仍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去掰大树干上的树枝。由于用力过猛，树枝断裂时，他的手掌被粗糙的树皮划出几道血痕，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掌缓缓流下。可他全然不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股力量发泄出去，很快就把树枝一根接一根地全折断了……

严欢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实在难以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异样，便脚步踉跄地去找道长询问情况。

道长见他前来，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丹药已经开始发挥功效了，你莫要担心。接下来的日子，你会明显感觉到体力与日俱增，奔跑起来速度也会越来越快。待十天之后，你的能力将超乎常人想象。”

“真的会这样吗？” 严欢满脸疑惑，眼中还有些担忧。

“那当然！施主，您可还想要些别的物件？我这儿还有一把绝世宝刀，锋利无比，世间罕有……” 道长满脸堆笑，又开始推销。

严欢赶忙摆了摆手，打断他，敷衍道：“实在对不住，道长。我这次拿不出这么多钱。等下次有缘再相见，我一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