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另一个白于简
白于简回到家时,夜幕已经降临,屋内灯火通明。当他看到那个令他心生厌恶的人也在时,他原本准备跨进门槛的脚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然而,他父亲那威严的声音却如雷贯耳般传来:“简儿,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白于简站在门外,身体微微一震,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简短地回答道:“外出会一个朋友,回来晚了些。”
他母亲见状,赶忙关切地问道:“可有用过晚膳?我到厨房去给你热些饭菜吧。”白于简连忙摆手,说道:“不劳烦母亲了,孩儿已经用过晚膳。”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父亲,心中暗自揣测着父亲接下来的举动。
这时,他父亲朝他招手,语气坚定地说:“你进屋来说话。”白于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脚,缓缓地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白于简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的父亲坐在椅子上,眼神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以前你年幼,生怕你有个闪失,就让你随母姓。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了,是时候改回父姓了。”
白于简的心中涌起一阵抵触情绪,他赶紧说道:“孩儿觉得这个名字就很好,不必麻烦改来改去了。”
“你还在恨我,不肯随父姓?”白于简的父亲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恼怒。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白于简的内心。
白于简的母亲眼见这父子俩的气氛越发紧张,生怕他们会争吵起来,连忙插话道:“孩儿只是说习惯了这个名字。老爷,其实改不改回父姓,他都是你的孩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能够缓解紧张的局面。
白于简紧咬着嘴唇,他心中的倔强却让他无法轻易妥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说道:“父亲,我并非恨你。只是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它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白于简的父亲凝视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强硬的态度可能会激起儿子的抵触情绪,于是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语气,轻声说道:“好吧,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对于未来,可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和打算?”
白于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心里很清楚,父亲或许是希望他能够回到家中,协助打理家族的事务。然而,他内心深处却渴望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并不情愿去继承家业。而且,他也明白,父亲家中那位夫人恐怕很难接纳他,如果他真的回到父亲家里,与那几个哥哥姐姐之间极有可能会产生矛盾和冲突,进而引发家庭的不和谐。想到这里,白于简不禁叹了口气。
他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孩儿想和朋友们一同前往龙关镇,在那里开设几家商铺,依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去谋生。”白于简的父亲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深知这个孩子的个性,也明白让他回家可能并非最佳选择。唉!这件事情看来还需要从长计议,寻找一个更为妥善的解决办法。
白于简默默地转身,缓缓走出屋子。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无形的压力。在离开的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无奈。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肆意挥霍着父亲的钱财,但同时又对父亲心怀怨恨。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白于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丫鬟小翠轻盈地迎上来,低眉顺眼地轻声说道:“公子回来了。”白于简眼神轻佻地伸出手去,缓缓抬起小翠的下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十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小翠微微一愣,随即便倒退一步,娇柔地笑了笑,轻声回答道:“奴婢不敢。”
白于简却不以为意,猛地一把将小翠揽进怀里,急切地说道:“你再试试,看这次行不行。”小翠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娇羞地挣扎着,试图挣脱白于简的怀抱。然而,白于简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逃脱。
尽管小翠使出了浑身解数,白于简依然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有所反应。小翠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她颤抖着跪伏在白于简的脚下,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公子这次出去,可有寻得良医?”白于简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无奈。
小翠默默地帮白于简穿上衣裳,白于简站起身来,拿起宝剑,大步走出院子。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他在院子里一通乱砍乱劈,将那些刚长出些枝叶的花草劈斩得七零八落。宝剑在他手中挥舞,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八年前的那个夏天清晨,一向习惯晚起的白于简竟然破天荒地比大师兄杨逸还早醒了过来。当他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正平躺在床上的杨逸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杨逸裤裆处顶起的那顶帐篷所吸引。
好奇心作祟之下,白于简指着那奇怪的凸起,疑惑地问道:“师兄,你那里怎么鼓起来一块呀?那是什么东西呢?”杨逸被白于简这句话吵醒了,醒来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一脸懵懂的白于简,笑着解释道:“师弟啊,我们身体健康的男孩子每天清晨都会这样的啦。以前我也跟你一样好奇呢,后来还是我的兄长和父亲告诉我的,这可是一个真正男子汉的正常表现哦!”说完,杨逸还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地反问白于简:“难不成你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情况吗?”
白于简听后,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个……这个我倒真没留意过。”杨逸见状,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白于简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师弟,大家应该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你之前可能没有特别去关注罢了。”
自那天以后,白于简便开始格外留心自己晨起时的身体状况。然而,一连观察了好几天,他都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不像杨逸所说的那样会有顶起帐篷的现象出现。这下子,白于简不禁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他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可是一想到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他便犹豫再三,始终不敢将心中的疑虑向任何人倾诉。于是,这份担忧就这样一直沉甸甸地压在白于简的心头,让他整日心神不宁。
好几次,白于简都想让母亲带他去看郎中,但心中又存有一丝侥幸,或许等他长到像大师兄那么大的时候,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好起来。他母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没有兄长可以请教,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助。
那个所谓的父亲,对白于简来说,只是一个偶尔出现的陌生人。每次父亲来,都只顾着与母亲亲热,亲热完便匆匆离去,根本无暇与他交流。白于简对这个父亲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憎恨,每次看到他来了,就会远远地避开,不愿与他有任何接触,更别提与他说话了。
自从母亲将他送到师父那里学功夫后,他甚至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父亲了。那段时间,他全心投入到功夫的学习中,试图用忙碌来掩盖内心的孤独和迷茫。
然而,那次因为对小师妹的身体好奇,白于简偷看了小师妹洗澡,被师父狠狠地责骂了一顿。他感到无地自容,无法面对师父和小师妹,于是选择了不辞而别。
回到家中,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母亲的房间,无意间发现了一本春宫图。十五岁的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他不禁想,为什么要去偷看小师妹呢?他想要看看女人的身体,完全可以去看他的小丫头小翠呀。
此刻,白于简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了自己败给了那份情窦初开的好奇和懵懂。他决定要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努力成长为一个更加成熟和理智的人。
但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回到师父那里去。
经过他跟小翠的多次尝试和验证,白于简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自己患上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疾病。这个残酷的现实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于是,他开始四处奔波,寻求名医的帮助,希望能够找到治愈疾病的方法。然而,几年过去了,他的努力却一无所获。他始终无法像大师兄那样,意气风发地撑起一顶帐篷,展现出男子汉的雄风。这让白于简感到无比的自卑和沮丧。
但他心中对小师妹的爱意从未熄灭,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始终渴望着能与小师妹在一起。然而,命运却总是捉弄人,两年前大师兄和小师妹成婚的消息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他的幻想,让他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没想到杨家会遭遇如此巨大的变故,小师妹一夜之间失去了丈夫,成为了寡妇。白于简认为这是他的机会,他迫切地想要守护他心爱的女人。哪怕他自己不能人道,无法给予小师妹完整的爱,但只要能与她生活在一起,他也觉得无比幸福。也许,与小师妹在一起后,他的病就会奇迹般地痊愈呢。并且小师妹说过要守三年孝,或许在这三年内,他能访到名医,医治好他的病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