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大人的真香日记 第20章 端坐高位笼中鸟

风神摇了摇头，他默默的注视着风龙废墟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比起自然现象，他更倾向于是天上那位的警告。

可惜……我回不去了。

“啊……那，特瓦林呢！你是想带他回蒙德城吗……还是——可惜现在的特瓦林身上还有伤唉… ”

“风龙废墟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而且现在的蒙德城正在筹办盛大的仪式，在这个时候出乱子……不太好。”

温迪的这句话言之有理，这的确像是一位神明的作风。荧和空对视一眼，决定听从这位风神的计划。明明知道风神即将离去，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询问：

“那么，巴巴托斯大人。在你回到蒙德城之后，你企图做什么来改变一切呢？”

风神站了起来，他身上的穿着还是跟旅行者第一次相见时一样。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服饰，并不会吸引人注意，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看起来有些小透明的家伙的何去何从。所以，温迪这个身份在蒙德城可谓是相当的自由便利。

他歪了歪脑袋，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法子让蒙德回归起点，但他知道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温迪叹了口气，突然之间有些心酸：

“会有办法的，你们不是在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再一次的误入歧途，并且忘记曾经跟你们许下的承诺。那你们，可以选择彻底的杀死我。”

“……温迪…”

风神并没有多做停留，他很快的就离开了。眼看着那道绿色的身影在雨中消失，荧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帘，大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温迪此去无回呢？

只是，荧有些不解：

“哥哥，为什么温迪明知回去是死路，为什么还要回去！只要天理没有任何办法干涉到温迪，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把蒙德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没有任何办法的，荧。”

少女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宛如那夜空中一颗迷失方向的星辰，此刻闪烁着不解与迷茫。难道她要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温迪成为犹如傀儡般被操纵的木偶吗？

“因为他是神，所以他不能离开。他是在安置好特瓦林后，才想办法回到蒙德城参加仪式…蒙德现在的这状况不能没有风神，我们先想法子回去吧。”

“那特瓦林……”

望着那条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小龙，空的神色僵了僵，过了一会，他说：

“等他醒来吧，再告诉他……现在的巴巴托斯不再是巴巴托斯了。”

——蒙德城的雨似乎渐渐的停了。

这场雨似乎是在风神彻底回归蒙德城后下的第一场雨，大家都很激动，认为是天降祥瑞。温迪回到蒙德城的时候，能够明显的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

“你说风神大人突然命令所有人封锁蒙德城……我记得蒙德城好几天都一直在嚷嚷着要封锁了。之前是不允许外人出去，现在好了，外人不能进来，咱们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风神大人是为我们好啊，你想想就知道了。外面那么危险，万一还有什么魔物…嘶，也就迪卢克老爷和他负责外交贸易的下属敢出去！”

“咱们就算了吧，巴巴托斯大人这不是为了保护我们嘛……”

人们的窃窃私语都传进了温迪的耳朵里，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行走时，他莫名其妙的发现。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很漫长——路好漫长，时间也好漫长。

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长长的街道中，在其他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慢悠悠行走的行人。但是在自己的眼里，那是一条永远都走不完的路，他不想走完，也不想一直循环。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是天理的人——从魔神战争中决胜的七个神明，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各国的神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

但说的不好听，他们就是天理巩固政权的棋子与工具。只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职，并且从来不被允许“拥有灵魂”。摩拉克斯也是——他为什么会死，就因为触碰到了天理所制定的禁忌……

同样的一个雨夜，在蒙德边境和璃月的边境中下起了雨，两位神明罕见的走在一起。他们在天理的明令“不允许两国神明私自建交”下莫名其妙的站在了一起，岩神回过头看他，微微挑了挑眉：

“巴巴托斯，你怕吗？”

“哈？怕？”

那个时候的风神还很年轻，浑身都笼罩着一种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感觉。他对天理的统治明显感到不解，并且大言不惭的表示违背了自己崇尚的自由理念。他笑着靠墙，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屑：

“怕什么？不就是要打天理吗？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因为我是自由之神，却每次都要干涉我对我国家的统治！”

“那你知道——天理此时此刻或许正在天上注视着我们，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你也会死的。”

“……死就死！两眼一闭，就当是睡觉一样，睡过去好了！”

那个时候的风神还有一种没有完全被天理笼罩，有些自由自在犹如年少时风精灵的自己般的感觉。他直起身子，估计是因为摩拉克斯接二连三的询问，让他感到有些不悦：

“还是不是好朋友了啊摩拉克斯！你反天理…怎么了？我身为你的好朋友，是不是要在这种方面上给予你帮助啊！所以，我也反！咋了，你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同行？”

那个时候的风神好像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天理的强大，他冷哼一声，傲娇的样子竟然像极了和大人赌气后的小孩子。摩拉克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复杂，他又问：

“你懂违抗天理的后果吗？你可能会生不如死，巴巴托斯…如果你现在离开，我自己一个人……哪怕在失败之后，我也不会连累到你。”

摩拉克斯似乎还要考虑一下，真是感到奇怪，明明刚才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如今倒多了一些顾虑。风神不解，所以到底有什么好顾虑的？岩神摩拉克斯活了这么多年，年龄比自己大好多！

但是他甚至都不敢于挑战天理……嘶，这样看来，自己岂不是要比摩拉克斯还勇敢？

风神感到一点点小傲娇。

那双眸子似水，盯着摩拉克斯看的时候时不时会滚动。巴巴托斯发现，摩拉克斯盯着他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面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在翻腾着，只可惜他看不清楚是什么情绪，也看不懂。

对方好像在和内心进行痛苦和艰难的抉择，看到温迪一副不理解的表情……摩拉克斯叹了口气，最终闭上了眼睛。

“那……走吧。”

“好耶！所以一定要带上我才对嘛，我们两个一起就是1 1＞2的效果！”

风神开心的拍拍手，现在的他还是跟个孩子一样，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更没有看穿摩拉克斯情绪中蕴含的一丝无奈和苦笑。

毕竟——挑战天理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

后来是怎么个发展来着……哦，终究是年轻气盛的神明们，妄图挑战天上更强大的权柄。最终毫无疑问被镇压了——其实现在的天理也并非是真正的天理，嗯…当初法涅斯投下的4个影子其中的一位，便成为了如今的［天理］。

她没有任何权利杀死神明，更何况是活了6000岁的摩拉克斯。恐怕风神岩神也是料定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的挑衅她的权威［？］

但往往想象美好，现实残酷。

天理的确没有杀死摩拉克斯，但借刀杀人这一套玩的却很顺。

“我自然没有权利诛杀众神，可是——尘世七执政之间难免会因为国家问题起一些冲突……万一我手底下一个不注意，哪个性格高傲的神明杀死另一位魔神，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的，对吧？”

直到现在巴巴托斯还清晰的记得，摩拉克斯临死前那张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努力的摇摇头，直到死前还在劝告巴巴托斯不要走上不归的道路。

可惜的是，这一场对摩拉克斯的行刑，而风神是有意识的全程围观。他亲眼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举起了武器，一直到那支箭矢贯穿心脏，一直到面前的男人再也没有任何呼吸的迹象。一直到…他痛苦的跪在地上……

“只是不知道在百余年后，巴巴托斯，你是否会因为恐惧而被迫和我站在一起，是否会在睡梦时想起今夜……”

“应该不会吧，因为我会清除掉你的记忆，但我不会清除掉你完全的记忆……因为，我想让你一辈子都浑浑噩噩的活在愧疚之中。每当孤独时，你就会想起曾经因你枉死的摩拉克斯……”

“巴巴托斯，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觉得自己对不起摩拉克斯，我要让你……成为我最忠实的傀儡！”

女人的身影是虚无缥缈的，就好像是一缕烟，静静的飘在风神的周围，风神不知道是怎么突然之间被她控制的。站在摩拉克斯的视角中，摩拉克斯看到了风神突然之间的反水，随后绝情的射穿他的心脏——

随后，风神成为了天理手里的一把最锋利的刀。而摩拉克斯的死亡——也成为了巴巴托斯内心最真实的痛苦。他不愿意提及，又不愿意忘记，不想清除掉，却又不想回忆起。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自己真正的回归蒙德的5-6年间吧。

璃月的人们都已经意识到了，岩系神之眼已经有好久没出现了，不知道是因为天理的原因，还是有些人意识到了此时此刻是瓦解一个国家最关键的时刻——

外界都在谣传是风神杀死的岩神。

没有人知道真相……也没有人在意真相，更没有人去寻找所谓的真相。

毕竟，七执政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风神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或许——这天上的那位大人为了防止自己再动坏心思，所以故意用舆论牵制住自己吧。

从此，风神就像是一具没有任何灵魂的躯壳，成为天理手边最得手的杀人利器。他与天理狼狈为奸，利用千风的职能，为天理窃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好像其他神明们对自己的关系也不算是很好，他没有朋友，或许像他这样经常搞背刺的人也不需要朋友。风神只需要高高的端坐在王座上，坐在如同鸟笼一般的宫殿里，随后，成为一只笼中雀就好。

不需要灵魂，不需要任何的情绪，只需要为了他的蒙德人，为了天理大人而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