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已经是第33次轮回了。”
对……这句话,貌似,貌似温迪不只是在对她说,还有……还有谁呢。
“温迪的灵魂的确不只是一个,还记得在蒙德城吗?我们一开始碰见的那个温迪,其实并不是失忆的温迪,而是……而是另一个温迪!”
奇怪的是,貌似钟离早就想起来了。他点了点头,对旅行者震惊的发现表达高度的赞同,并且开口:
“没错,旅行者你说的很对。”
“唉?原来钟离先生早就意识到了?可是……为什么我们都一起经历过这些事情,可是我却要经过仔细的思考才能够想起来。”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惋惜,还有几分隐隐的不忍,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几分落寞。似乎是想到了蒙德城里消失的风神,荧有些感慨:
“虽然……好像最后的结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美好,但是巴巴托斯却不在了。还记得我们最后那段时光…”
“哪段时光?”
见钟离发问,旅行者才突然惊醒。这是她和温迪共同保守的秘密,在无意之间竟然说出口了,甚至还被钟离察觉。她此时此刻再想捂住嘴巴也来不及了,荧干脆破罐子破摔:
“温迪跟我说——天理将他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半成为了蒙德城里的风神巴巴托斯,而另一半则在时间的轮回中不断漂泊,居无定所,毫无目的的漫游…后来在蒙德城渐渐趋于平静的时候,温迪就没怎么和我说过了。”
“我觉得——温迪的那半灵魂应该是在蒙德的事件结束后就应该消失不见才对……可是,是钟离先生,你刚刚说他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所以我才想起来的。”
努力回想起在蒙德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精力。荧捂着头,只觉得再往深处思考就会觉得头很痛,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似乎也在极力阻碍她接近真相。
钟离见荧的表情有些痛苦,也不主张让她主动回想起一切了。他轻轻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响声在房间中蔓延,打断了荧继续回想过去的动作。钟离干脆明了:
“既然已经搞清楚巴巴托斯的体内可能会有两个灵魂,那么……我推断深渊的毒素不只是通过口蔓延,旅行者,能否麻烦你,陪我进去一趟?”
钟离口中的“进去”,很明显,不是要去秘境,而是温迪的内心世界。虽然是第1次尝试,但毕竟有钟离本人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才对。
荧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神圣的岛屿,将碎的棋盘,已然进行到了最后几步。相信过不了多久,所谓的“胜券在握”就要被轻而易举的击垮。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缓缓的从女人的眼角滑落,它似乎并不属于一滴泪,更像是无用的情感被摒弃。
脸上的那种神情依旧是神圣的,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她垂下眼帘,似乎是因为眼角的泪光反射,导致镜子中的自己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她犹豫了一瞬,不太确定镜中的人是自己。一直到颤抖的手轻轻抚摸脸颊,小心翼翼的擦去那一枚晶莹的泪珠,她这才确定那人就是自己。
“你已经有了人的情感,想必在亲眼目睹盛大的落幕后,即便是身为造物主的自己,也会对自己的造物心怀愧疚……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啊。”
和她对弈的女人则一脸幸灾乐祸,女人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略带悠闲的靠着带着靠背的椅子,纤细的指尖微微活动,手心就跃出了一团淡绿色的火焰。
“哎呀……别这么沮丧啊伊斯塔露。你又不只是失去一个孩子,多一个孩子和少一个孩子,对你来说也是无足轻重的,对吧。”
“……事情,不能做的太绝情了。”
面对伊斯塔露的质问,被称作是整个提瓦特维系者的女人则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那双金色的眸子通常是冰冷无情的,可如今却因为同僚的一滴泪而产生了激烈的变化。
至高无上的神主对“救世主”的一滴泪很感兴趣,她被“救世主”反常的表现惹的捧腹大笑。她笑着,可眼神里的狠厉却依旧藏不住:
“时间执政……看啊,多么慈悲善良的神主啊。你曾回应无数人的祈求,多么神通广大,多么心地善良…可是你为什么救不了他呢?”
“最终也只能够看着,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砰!”
让人感到困惑的是,围绕在她手心的分明是一团火,可当手握成拳时,竟然发出了莫名其妙的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被突然捏碎似的,在偌大的,相当平静的空间中留下了最后的声音,似乎证明了它曾来过的痕迹。
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自女人的心里深处翻涌而出,就像是那肆虐的潮水般汹涌澎湃,一直翻涌直至喉咙口。滔天的恨意和怒气在经过了短暂的时间推移中,最终只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你不会赢的,像你这样的人,要是真的能够掌握提瓦特的命运……提瓦特会完蛋的。”
“软弱无能是什么好事吗?就像你这样?你早就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才对,可是你没有啊…和你的软弱无能和优柔寡断下意识的害死了他,伊斯塔露,你才是害死他的真凶才对呀?”
维系者笑着靠近,指尖轻轻抚摸着女人眼角完全未拭去的泪痕。她凝视着对方,感受着指尖残留的泪痕仿佛化作锋利的细针,刺入肌肤,痛彻心扉的同时。还带来丝丝缕缕难以忍耐的疼痛。
这如同被火焰灼烧般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维系者坐直身体,意识到对方是真的在生气,她继续笑着安慰。
“好啦,不过是枚棋子……大不了我再赔你个?我制造出来的人偶——其实也不比你真正制作出来的那些……差多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