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防线的破晓
南京总统府的防空洞里,潮湿的霉味混着油墨气息,蒋介石盯着墙上的作战地图,红蓝箭头在长江流域犬牙交错。
淞沪会战的硝烟未散,海军司令陈绍宽攥着电文的手微微发颤:“委座,江阴要塞的舰艇已损失过半,日军航母编队正沿长江溯流而上,我们的老舰连防空火力都难以支撑。”与此同时,空军参谋长周至柔将最新的战损报告推上前:“战斗机现存不足百架,且多为老旧型号,面对日军零式战机,根本无法形成有效制空。”
蒋介石的食指重重叩击地图上的上海坐标:“没有制空制海权,前线将士的血就白流了!”他转向宋子文,“欧洲之行必须再添一桩——采购海军舰艇与先进战机!”宋子文面色凝重:“委座,德国对日本忌惮颇深,英国又忙于欧洲防务,恐怕……”“去美国!”蒋介石突然起身,军装下摆扫落桌上的铅笔,“罗斯福政府总不会坐视日军独霸太平洋!”
一周后,宋子文带着技术专家团队踏上跨洋航程。在华盛顿,他们遭遇的却是冰冷的外交辞令。美国国务院官员推说《中立法案》限制军售,五角大楼的将领则以“装备优先供应本土”为由婉拒。宋子文在会议室里展开泛黄的《九国公约》:“诸位,日军轰炸上海平民时,用的正是贵国出售的航空燃油。若中国沦陷,日本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东南亚——那可是美国的橡胶与石油命脉!”
谈判陷入僵局时,转机出现在民间。华裔航空工程师林虎联络美国飞虎队创始人陈纳德,在洛杉矶组织了一场飞行表演。
老旧的霍克战机与崭新的p-40战斗机同场竞技,当中国飞行员驾驶霍克做出高难度规避动作时,看台上的美国民众爆发出热烈掌声。陈纳德抓住机会向媒体疾呼:“这些中国青年,正在用古董对抗现代化战争!”舆论压力下,罗斯福总统终于松口,同意以“租借法案”形式向中国提供100架p-40战机。
海军的求援之路却更加艰难。英国拒绝出售现役舰艇,德国甚至暗示“与日本合作更符合利益”。
宋子文辗转找到意大利军火商,对方却狮子大开口:“每艘驱逐舰的价格,相当于你们半年的海关收入。”
关键时刻,陈绍宽秘密飞抵意大利,带着精心准备的战略方案:“贵国若协助中国重建海军,不仅能打破日本在东亚的海上霸权,未来地中海航线也将多一个可靠盟友。”经过三个月拉锯,意大利同意出售两艘退役驱逐舰,并转让鱼雷艇制造技术。
当第一批p-40战机拆解成零件,通过驼峰航线运往昆明时,滇缅公路的运输队正与日军空袭赛跑。机械师们在简易机库里日夜组装,手指被金属划破也浑然不觉。
空军教官李向阳抚摸着崭新的战机,对学员们说:“这不是飞机,是全国百姓省吃俭用换来的命!”在重庆白市驿机场,年轻飞行员们在机翼下刻下“还我河山”的血字,誓要让日军尝到被击落的滋味。
海军这边,新购的驱逐舰“宁海二号”在意大利船厂改装时,中日双方的谍报战已悄然打响。日本特务企图破坏舰体核心部件,中国驻意武官带领侨胞组成护卫队,日夜驻守船厂。1938年深秋,当这艘挂着青天白日旗的战舰驶入长江时,武汉三镇的百姓挤满码头,鞭炮声与欢呼声盖过了江面的涛声。
然而,新式装备的到来并未立刻扭转战局。
日军凭借数量优势,对中国空军基地展开疯狂报复。在南昌空战中,刚装备p-40的中国飞行队遭遇伏击,五架战机被击落。李向阳在坠机前最后一刻,将失控的战机撞向日军轰炸机编队,用生命践行了“与敌同归于尽”的誓言。
海军方面,“宁海二号”在江阴保卫战中被日军轰炸机重创,水兵们泡在齐腰深的海水里坚持开炮,直到军舰沉入江底。
这些惨烈的牺牲,反而点燃了中**民的斗志。
空军技术人员在战火中摸索出“打了就跑”的游击战术,海军则将鱼雷艇分散部署在长江支流,专打日军运输船。蒋介石在军事会议上举起一封阵亡飞行员的遗书:“看看这些年轻人的血!我们每多争取一艘舰艇、一架战机,就是在为他们多争取一分胜利的希望!”
夜色中的重庆,防空警报突然响起。蒋介石站在官邸阳台上,看着中国战机的探照灯划破夜空。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炸声,却不再像数月前那样令人胆寒——因为此刻的天空与江面,终于有了属于中国的钢铁防线在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