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的石门在共生蛊振翅声中缓缓开启,露出一条由毒脉结晶砌成的甬道,每块结晶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毒雾——有的是江南梅雨里的蚀骨瘴,有的是塞北风沙中的狂战纹,最深处竟映着苏挽月在紫禁城点燃的缠枝纹标记。
这是毒医门初代的万毒罗盘。苏挽晴指着结晶上的星图,她胸前新显的淡紫缠枝纹正与星图共振,壁画说,罗盘能照见所有毒脉的过去与未来,包括她望向楚离,包括你生母当年分离毒脉的场景。
楚离的银梭突然发出蜂鸣,指向甬道尽头的青铜镜。镜中浮现出两个身影:左边是苏挽月的母亲,右边是位面容冷峻的西域女子,两人腕间缠枝纹正化作流光注入镜中罗盘,那是初代双生宿主在分割毒脉。
原来娘妃把医脉留给了姐姐,毒脉则传给了楚离的生母。萧承宁摸着罗盘边缘的双生蛇纹,鎏金骰子在掌心映出细碎光影,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毒医门最核心的共生密境’。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裂开,无数毒脉残影涌入场中。苏挽月的毒脉视域剧烈震荡,她看见每个残影都是历代宿主的怨念,他们因无法平衡医毒而被反噬,最终化作罗盘的养料。
“,小心!这些是毒脉执念体!苏挽晴甩出从壁画拓印的蛇纹布条,布条却被执念体吞蚀,它们会吞噬所有靠近罗盘的双生血!
楚离的银梭率先发动,却在触碰到执念体时被弹开。苏挽月取出共生蛊,金紫双色光芒亮起的瞬间,执念体竟发出哀鸣:共生蛊终于有人能终结这无尽的轮回。
她忽然想起母亲毒经残卷的最后一页:执念非恶,是毒脉未竟的愿力。”于是运转万毒归宗,不是消灭而是接纳这些怨念,共生蛊在执念体中种下金色芽苗,竟让它们逐渐凝成人形。
谢谢,最先恢复的是位西域老医女,她望向楚离,眼中泛起泪光,当年我与你生母分离毒脉时,曾在罗盘留下守护阵,没想到一晃百年,她指向镜中深处,真正的共生密境,藏在罗盘核心,那里有初代宿主留下的毒医同源玉简。
甬道尽头的罗盘核心,悬浮着九块菱形水晶,每块都刻着不同的毒脉图谱。苏挽月将双生血滴在中央水晶,水晶突然化作旋涡,将四人吸入一片纯白空间——这里是毒脉的本源之境,所有毒术的起点与终点。
看!小翠指着虚空中的流光,那是历代双生宿主的记忆碎片,那位是宋朝的毒医圣手,他用‘以毒攻毒’治好了一城的瘟疫;还有那位,她突然哽咽,是皇后娘娘,她在往生池写下血字时,腹中还怀着三皇子。
萧承宁的指尖划过流光,鎏金骰子突然碎成九瓣,每瓣都映出他从小到大的场景,原来母亲早将守护双生血的使命,藏在了他的骰子中。他忽然转身,望向苏挽月: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母妃临终前要我跟着你,因为我不仅是皇子,更是毒医门护脉使的转世。
本源之境突然震动,共生蛊发出第二次振翅声。苏挽月的罗盘虚影浮现出往生池的画面,池水中倒映的不是具体敌人,而是无数张戴着官帽的脸,他们胸前缠绕着与龙椅毒脉相同的金色毒丝,是各州新设立的毒脉司官员,正在用共生蛊之名聚敛权力!
不好!她抓住楚离的手,共生蛊的力量被滥用了!有人在借‘毒脉共治’的名义,行操控之实!
西域老医女叹息:本源之镜能照见所有毒脉的扭曲。当年毒医门分裂,正是因为有人妄图将共生之力变为统治工具,就像现在,她指向画面中某位毒脉司首领,他正在用共生蛊标记强迫百姓效忠,历史总是在重复。
楚离忽然握紧银梭,腕间缠枝纹金紫流转:那就让我们重新定义共生。真正的共生,不该是标记与控制,而是他望向苏挽月,眼中倒映着本源之境的纯净毒脉,而是像你我这样,彼此平等,互为支撑。
四人回到地宫时,石门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刻满星图的石壁。苏挽晴摸着石壁上新增的纹路,忽然惊呼:这是毒医门总坛的方位!在海外极西之地,那里藏着能彻底净化往生蛊母蛊的归墟海眼!
萧承宁忽然取出半块从罗盘核心带出的玉简,玉简上的波斯文正在自动翻译:当共生蛊第三次振翅,归墟海眼将开启,而阻挡在面前的,是用历代宿主骨血炼成的毒心碑。他抬头望向苏挽月,看来我们的下一站是海上。
药王殿的信鸽突然闯入地宫,带来小翠的急报:各州毒脉司传来异象,共生蛊标记开始反噬百姓,染蛊者胸口浮现出与枯莲教相同的死莲纹!
苏挽月望向自己腕间的缠枝纹,发现金紫色中竟夹杂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灰雾,那是人心贪欲对共生蛊的污染。她忽然想起大祭司临终前的话,终于明白: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人或某股势力,而是藏在所有人心中,随时可能让毒脉扭曲的贪念。
楚离,准备出海的船只。她将罗盘贴在石壁星图,天下毒脉的金色丝线正与海外方位产生共鸣,“我们要在归墟海眼开启前,找到净化毒脉的方法。而在此之前,她看向苏挽晴,需要你留在地宫,研究如何让共生蛊免疫人心的污染。
夜风穿过沙漠,捎来远处驼队的铃声。苏挽月站在双生蛇浮雕前,望着共生蛊在掌心振翅第二次。她知道,接下来的旅程将比任何一次都更艰难,但正如母亲血书中写的:医与毒的双生血,从不是为了终结毒,而是为了让毒在共生中,绽放出守护的光芒。
楚离忽然握住她的手,银梭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无论归墟海眼有什么在等着,我们都会一起面对。毕竟我们是这天下唯一的双生血,是医,也是毒,更是彼此的盾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