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第64章 速回家中

晨光熹微，轻柔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静谧的庭院之中，给青石板路、花草树木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少主，您洗好啦。”海辛身姿挺拔如松，恭敬地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口，行了一个标准且庄重的下属之礼。他微微低头，目光却带着几分探寻悄悄上抬，看着已然恢复原本模样的少主，心中那股子别扭劲儿顿时消散了不少。说起来也怪，每次少主幻化成女子模样，海辛就感觉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好似周身的空气都变得黏稠压抑，让他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总之就是各种不自在，仿佛眼前的世界都错乱了秩序。

“洗好了，到底还是变回原本的样子舒服。”林幻城一袭玄色劲装，墨发束于脑后，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额前，剑眉星目间透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沉稳，又不失少年人的英气勃勃。他一边利落地系着腰带，那腰带之上精致的金属配饰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当声，一边随口应道。“属下也觉得如此，这般才是少主平日里的飒爽风姿，让人瞧着就心生敬畏。”海辛连忙附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眼神里满是对少主的敬重，仿若眼前的少主就是他前行路上的启明星，光芒万丈且不容置疑。

“对了，咱们家养在府中的那些白鸽，向来只在紧急传讯时才出动，此番怎么大老远地飞到这儿来给我送信了？”林幻城微微皱眉，眉心处挤出一道浅浅的沟壑，心中涌起一丝不安，那丝不安如同春日里的野草，迅速蔓延开来。“少主有所不知，说到这儿，还请少主过目。”海辛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竹筒，那竹筒上还刻着林家特有的徽记，他小心翼翼地从中抽出信件，双手递了上去，那信笺之上，赫然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速回”。字迹力透纸背，仿若带着书写者的急切与焦虑。

林幻城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快速扫视着信件内容，片刻后，他抬眸看向海辛，沉声道：“海辛，既然此间诸事已然顺利解决，那便不宜再多做耽搁，咱们即刻启程回府。”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洪钟敲响，在这小小的房间内回荡。“遵命，少主！”海辛领命后，迅速转身去收拾行囊，他的动作麻利而有序，将衣物、兵器、干粮等一一整理妥当。

晨光的余晖透过繁茂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光影，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我去告别一下师父师祖。”林幻城身姿挺拔，剑眉紧锁，眼中透着几分急切与不舍，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师父师祖的居所走去，衣袂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不多时，便来到了那扇古朴厚重的木门前，林幻城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响门扉。“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在静谧的小院里回荡。

门缓缓打开，师父那清瘦矍铄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师祖则在屋内的太师椅上微微侧目。“师父，师祖，家中有事，家父让我赶紧回去一趟。”林幻城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行了一礼，声音低沉而诚恳，额前的几缕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眼中的焦虑。

师父微微皱眉，目光中满是关切：“幻城，何事如此匆忙？你且细细说来。”师祖也在一旁轻轻点头，浑浊却透着睿智的双眼凝视着林幻城。

林幻城抬起头，简要地将家中来信之事道出：“师父，师祖，今日家中白鸽送来急信，写着‘速回’二字，徒儿担心家中出了变故，不敢耽搁，需即刻启程。”说罢，又叩首行礼，以表歉意。

师父轻叹一声，抬手扶起林幻城：“既如此，家中事大，你速去吧。只是这一路务必小心，江湖险恶，莫要着了他人的道。”师祖也颤巍巍地开口：“幻城啊，遇事莫慌，沉稳应对，若有难处，记得师门永远是你的后盾。”

林幻城眼眶微红，再次抱拳行礼：“多谢师父，多谢师祖，徒儿定当牢记教诲。待家中事了，徒儿有时间当尽快归来，聆听师父师祖的教导。”

语毕，他起身，后退几步，又深深看了一眼师父师祖，转身快步离去。

道观庭院之中，两位身着道袍的老者相对而立，微风轻轻拂动他们的衣袂，发丝也随之飘动，宛如仙人临世，却又难掩此刻凝重的气氛。

身形略显佝偻却目光如炬的山之岳，微微仰头，望向那缥缈无垠的苍穹，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感慨：“小雨啊，看来这徒儿跟你的缘分已尽了啊，他的凡俗之象很复杂啊。”说罢，他轻轻摇头，似是叹息命运的无常与不可捉摸。那眼神之中，既有对徒儿未来的担忧，也有对往昔岁月的追忆。

对面，风中雨静静地伫立着，他面容清瘦，眼神深邃如海，听闻此言，身形微微一震，仿若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良久，他才轻声回应，那声音仿若从灵魂深处挤出，带着丝丝缕缕的眷恋与不舍：“我与他十年师徒。”仅仅这六个字，却似饱含了千言万语，十年来的朝夕相处、言传身教，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现。

山之岳微微侧目，看着风中雨那落寞的神情，心中亦是不忍，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风中雨的肩膀，安慰道：“这世间诸事，皆有定数。徒儿既已踏入那纷扰红尘，想必也是命中注定。你且莫要太过伤怀，他虽离去，可这十年情谊，定不会就此磨灭。”

风中雨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心里，终究是放不下。这十年，我看着他从一个懵懂孩童成长为如今的少年英杰，倾注了多少心血，寄予了多少期望，如今却……”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似是极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山之岳长叹一声，拉着风中雨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罢了罢了，既已如此，我们唯有静待，看他能否在那凡俗之中寻得真我，闯出一番天地。或许，待他历经千帆，还会重回这山间，再续师徒之缘。”

风中雨抬起头，望向远方，目光仿佛穿越了重重山峦，看到了徒儿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但愿如此吧。”此时，山间的云雾愈发浓重，将两人的身影渐渐笼罩，仿佛要把这一段师徒情愁也一并隐匿其中。

门外，海辛早已牵马等候，见林幻城出来，立刻递上缰绳。林幻城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海辛也迅速上马，紧随其后，二人如离弦之箭，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远去，只留下一条模糊的轨迹，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匆忙。

马蹄声声，扬起一路的尘土，林幻城与海辛二人快马加鞭，如疾风般赶回府邸。待他们抵达时，暮色已然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笼罩了大地。高大巍峨的府邸大门紧闭，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在朦胧夜色中更显威严，仿若两位沉默的卫士，守护着府邸的安宁。林幻城翻身下马，那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利落，大步流星地走向府门，海辛则紧跟其后，手中紧紧握着缰绳，以防马匹受惊。门房见是少主归来，急忙开启大门，高声通报：“少主回府啦——”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惊起了栖息在树上的几只雀鸟。

林幻城踏入府中，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雕花回廊蜿蜒曲折，仿若一条沉睡的巨龙；假山池沼错落有致，池中的鱼儿偶尔跃出水面，溅起几朵晶莹的水花；绿树繁花相互映衬，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缤纷的花雨。一切都如往昔般静谧美好，可他的心头却依旧萦绕着那封信带来的阴霾。他径直走向议事堂，那沉稳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每一步都透着他的急切与决心，准备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家中如此急切地召唤他归来。海辛亦步亦趋，时刻留意着少主的神色，暗自握紧了腰间的佩剑，那剑柄上的纹路硌着手心，让他愈发警醒，准备随时应对未知的变数。

议事堂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林幻城刚踏入堂内，便见家中长辈早已正襟危坐，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