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第99章 什么人可以让太子这样？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竭力穿透层层叠叠仿若铅幕的厚重云层，好不容易才挤出几缕微弱的光线，为高耸巍峨、绵延无尽的宫墙，稀稀疏疏地洒下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宫禁之地，朱红的高墙与青灰色的石板路相互映衬，肃穆凝重之气仿若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气中，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太子殿旁，雾圆殿那精美的飞檐斗拱在这稀薄微光中，勾勒出冷峻而威严的轮廓，宛如一只蛰伏在暮色中的巨兽。朱红的殿门半掩着，像是在遮掩着什么秘密。内里，太监宫女们身着统一的宫装，各自忙碌，有的手持鸡毛掸子，小心翼翼地掸去雕花窗棂上积攒的浮尘，那窗棂上雕刻着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此刻却无人有心欣赏；有的紧攥着抹布，沿着桌案的纹理，一下一下缓慢擦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仿佛擦拭的不是桌子，而是稀世珍宝。尽管手中的活儿不停，可他们的嘴也未曾闲着，一个个压低了声音，却难掩眉眼间的兴奋劲儿，时不时偷瞄一眼四周，确保无人靠近，才又接着八卦。

“听闻太子殿下近来像是丢了魂儿一般，满心满眼都是一个女子，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那喜欢得可是要死要活的。”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太监，一边踮着脚，努力够着高处的窗棂，手中掸子挥舞得飞快，一边眉飞色舞地悄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熊熊八卦之火，仿佛知晓了这宫中最隐秘的大事。

“谁说不是呢！”旁边一位宫女轻轻搭话茬，她素手纤纤，手中抹布在桌案上缓缓移动，动作轻柔优雅，“而且那女子甚是古怪，听闻面对咱们尊贵无比、向来被众人追捧的太子殿下，竟是一脸淡漠，丝毫不予理会，好似咱们殿下是那寻常街头叫卖的路人一般，这可真是奇了。”她言语间夹杂着几缕不可思议，微微摇头，头上的珠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在静谧的殿内格外清晰。

“这还不算完事儿，更惊人的是，皇后娘娘竟也牵涉其中，还亲自追了出去。你们说，这得是怎样一个天仙似的人物，能搅得这宫中风云变色，让最最尊贵的两人都围着她打转。”一位资历稍长的太监，手握着扫帚，微微弓背，那脊背仿若承载了多年的宫闱秘辛。他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耳朵像兔子般竖起来听了听动静，确保无人靠近，才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吐露这惊人消息，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因这隐秘而生动起来。

众人正说得兴起，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那声音虽不大，却如同炸雷一般，瞬间让这嗡嗡私语戛然而止。有人眼尖，瞥见远处身影，忙压低嗓音急促道：“嘘，都噤声，太子殿下带着人来了。”刹那间，原本还有些小动作的太监宫女们立马垂首敛息，手中动作愈发轻缓，如同被定格的画面，可眼珠子却忍不住悄悄转动，偷眼瞧去。

只见不远处，太子杨源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一袭玄色锦袍绣着金丝暗纹，在微光下若隐若现，似有金光流动，腰束玉带，佩玉锵锵，每走一步，那玉佩便碰撞出清脆声响，为这凝重的氛围添了几分灵动。他向来清冷矜贵的面容此刻却透着几分罕见的急切，平日里深邃的眼眸此刻微微睁大，目光直直地望向身前。他身侧，皇后娘娘仪态万方，凤袍加身，金饰璀璨，每一片金叶、每一颗宝石都在诉说着尊贵。端庄面容下难掩一丝探究之色，她微微眯起双眸，打量着前方，手中的丝帕不自觉地轻轻绞动。而在二人簇拥之中，一位女子恰似明珠耀世。

那女子莲步轻移，身形婀娜多姿，恰似风中弱柳却又透着坚韧，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可那挺直的脊梁又昭示着她的倔强。

一袭月白长裙拖地，裙摆绣着繁复银丝云纹，走动间如月光流淌，熠熠生辉，似将这黯淡暮色都点亮了几分。外罩一件浅粉色薄纱披风，上头用金线勾勒着灵动花卉，风拂过时，飘飘欲仙，仿若误入凡尘的仙子。再看容颜，眉如远黛，细腻而修长，仿若春日里的山峦；眸若寒星，深邃又明亮，藏着无尽的故事；琼鼻秀挺，如同玉峰耸立；不点而朱的唇瓣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端的是倾国倾城之色。

满头青丝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挽起，余下发丝如瀑垂落，几缕碎发俏皮地散在白皙脖颈边，更添几分楚楚动人之态。这般样貌与气度，莫说是这深宫内苑，便是世间传闻的仙子下凡，怕也不过如此，直叫众人瞧得目瞪口呆，心底暗叹难怪能引得这般波澜。

“难怪能住这雾圆殿，几步路就到太子殿的地方，看来这就是以后的太子妃了。”人群中，一个小宫女悄悄拉了拉身旁同伴的衣袖，凑近对方耳畔，压着极低的声音，眼中满是艳羡与揣测，小声嘀咕道。她的目光在那女子身上来回游走，打量着对方的衣着配饰，似是想要从这些细节里寻出更多日后能在宫中站稳脚跟的门道。

可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林幻城，此刻却丝毫没心情管这些闲言碎语。如今虽已踏入这宫墙之内，周围是一片繁华锦绣、众人的阿谀奉承，可刚才在那马车里和杨源的记忆随形，让她对这看似尊荣的宫廷生活，初始便有些担忧，满心只剩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