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此处终究是……”林幻城喉间滚着沙哑的劝阻,却在撞上陈如玥迷蒙的目光时,余下的话化作一声低叹。她指尖勾着他的衣襟,月白中衣已滑至肩头,露出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你吻了我这几下,药性已解了三分……”
林幻城的劝阻化作一声闷哼,陈如玥的指尖已顺着他后腰的旧疤蜿蜒而上,那是一年前为护她周全被伤到的痕迹。她的掌心带着暖玉般的温度,在他绷紧的肌理上点燃一串细碎的星火,喉间溢出的轻笑混着呼吸,扑在他耳后时化作燎原之火:“林公子口口声声说药性已解,却为何将我按得这样紧?”
他的指节几乎要掐进梨花木榻里。月光从雕花窗棂斜切进来,在她颈间的云锦领口织就一道银边,那抹月白色正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像极了他初见她时,秦府檐角挂着的那缕未化的春雪。喉间泛起苦涩的药味,却抵不过她唇间清甜——分明是他惯常克制的月桂香,此刻却成了蚀骨的毒。
“我只是……怕你掉下去了……才抱你如此紧……”
陈如玥垂眸扫过他腰间,忽而轻笑出声。指尖隔着布料轻轻点在他心口,那里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挣出胸膛。
“骗子。”陈如玥忽然咬住他下唇轻轻厮磨,指尖隔着布料捏住他手腕内侧的脉搏,“这里跳得这样急,倒说解了药性?”她望着他因情动而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之前在秦府他替她挡下一切时,也是这般红着眼眶说“我在”,那时他的衣袍被箭灼出破洞,却仍将她护在怀中半步不退。
“听话……”他勉力偏过头去,“让海辛去买解药……”却被她攥住下颌转回来。
“林幻城,你好过分。”她的唇擦过他耳垂,吐气如兰,“勾起了火就想浇灭?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指尖顺着他脊背的旧疤轻轻游走,感觉到他浑身肌肉骤然绷紧,“我偏要——”
“如玥!”他忽然扣住她手腕按在枕侧,烛火早已熄灭,唯有月光将她眼底的锐意与柔波揉成一汪深潭,林幻城忽然低咒一声,翻身将她抵在软枕间。帐顶的流苏扫过她脸颊,痒得她蜷起指尖攥住他后颈的碎发。远处传来海辛刻意压低的咳嗽,竹溪的脚步声“沙沙”地往竹林深处去,却掩不住他掌心下那具柔软身躯的轻颤——比任何春药都更让他失序的,从来不是体内翻涌的药性,而是怀中人眼底毫不掩饰的情与勇。
“如玥,你该知道……”他的唇落在她跳动的脉搏上,声音里混着情潮与挣扎,“若此刻越矩……”
“越矩?”她忽然屈腿抵住他膝弯,在他瞳孔骤缩时翻身坐起,月白中衣彻底滑落在肘间,露出肩颈处那枚淡青色的胎记——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林幻城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吟,而她已俯身咬住他耳垂,字字清晰如珠落玉盘:“下月初三,红烛喜服,洞房花烛。”她的指尖划过他敞开的胸口,停在心脏位置轻轻画圈,“可我偏要在这春夜里,先偷尝了这壶烈酒。”
“真不急这时……我想给你……给你一个好的印象……至少是美好的第一次……在这会不会委屈了你……”他的鼻尖几乎触到她颤抖的睫毛,听见自己胸腔里响起擂鼓般的轰鸣。
她望着他泛红的眼角,忽然伸手勾住他后颈,将两人的距离压到只剩一纸之隔:“不会委屈的,和你在一起怎么样我都愿意。”
“当真愿意?”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红肿的唇瓣,那里还留着他方才吻过的痕迹。陈如玥忽然轻笑,屈指弹了弹他额角:“婚书都盖了印,你倒问我愿不愿意?”她的指尖顺着他领口探进去,触到那颗因她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林幻城,你若再啰嗦——”
话未说完,已被他重新堵回去。这一次的吻带着破釜沉舟的滚烫,混着月光与喘息,将所有克制与犹豫都碾作齑粉。她腰间的玉佩硌在他掌心,却化作燎原的星火,烧得两人都忘了今夕何夕……
窗外,夜莺忽然发出一声婉转啼鸣。林幻城望着她在月光下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情之一字,如人饮水,甘苦自知。”他曾以为自己能做那持杯人,却不想早已溺毙在这汪春水里。当她的唇再次覆上来时,他终于放任自己沉沦——指尖缠上她腰间的红绳,将半枚玉佩紧紧按在两人相贴的心口,那里的温度,足以熔尽所有克制。
“如玥……”林幻城的唇落在她锁骨,呢喃里带着三分情动七分怔忪。她望着窗外越发明亮的月光,忽然觉得此刻的心跳与去年在匪窝里听见他破窗而入时别无二致——都是这般山崩地裂的轰鸣,却又带着终于尘埃落定的安稳。
风掀起纱帘又轻轻放下,将一室暧昧都裹进春夜的月光里。远处传来梆子声,却是第六更了——原来情到深处时,连时光都走得这般轻缓,生怕惊破了这对璧人,即将共赴的,比春夜更浓的温柔乡。
门外,海辛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竹溪无奈地摇着纸扇替他驱赶蚊虫:“少夫人向来果敢,少主纵是想躲,又如何躲得开?”话音未落,屋内传来玉枕坠地的声响,惊得竹林里的宿鸟扑棱棱飞起。
海辛慌忙转身,却见月光透过窗纸,将两道交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她的指尖勾着他的发,他的臂弯箍紧她的腰,像一幅被揉皱的《鸳鸯交颈图》,墨色间尽是说不出的浓情蜜意。
“竹溪!你别看,走远点……”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