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第277章 荒唐，你实在荒唐！

杨源指尖摩挲着玉镇纸边缘，心里可美了，\"那孤倒要听听，孤这'神仙手段'该如何寻这人。\"

一旁的小云子悄悄将碎了一角的《林唤儿图》往案底塞，耳尖却听见林幻城低声道：\"她眼角那颗痣是红色的，而且她长得跟我化形成女子的样子有几分相似，最关键的是我幼时有在海边救过她，她应该记得。\"话音未落，便见杨源握镇纸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那金铃的纹样，此刻正刻在他贴身佩戴的玉佩内侧，正自己对着铜镜一笔笔刻的“唤”字。

“你寻她做什么？”杨源指尖的镇纸突然重重压下，《璇玑图》上\"心有灵犀\"四字被碾得支离破碎，像他此刻突然裂开的胸腔。\"你......不是已娶了江陈将军之女——陈茹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在半空，混着烛泪坠地的轻响，\"怎的......又想起寻别的女子？\"案头博山炉里的龙涎香突然变得呛人，他看见林幻城发间沾着的海棠花瓣，想起已经林唤儿路过御花园时也会有花瓣。

林幻城怔了怔，腰间金铃随呼吸轻晃，惊得杨源喉间一紧。\"并非......心仪之人。\"他望着对方骤然冷下来的眉眼，忽然意识到这话有多伤人，\"只是这半年来，每到月圆之夜，体内灵力便躁动不安......我父亲说或许这女子知晓这异症根源。\"话音未落，便见杨源猛地转身，玄色广袖扫过博山炉，青烟腾起时，恰好遮住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灵力？\"少年天子的声音闷在袖中，像被水浸透的绢帛，\"你竟信那妖邪之说？\"他盯着窗外渐圆的月亮，想起去年中秋，自己以林唤儿身份陪这人赏月时，也曾借着醉意，指尖划过他心口，笑说\"太子这颗心，可太深沉了？\"

\"好，孤答应你。\"杨源忽然轻笑，镇纸重重压在《璇玑图》上，\"明日便叫钦天监观星，看看这女子在何处。”他站起身来靠近林幻城\"可是若寻不到......\"

林幻城话音未落，杨源手中的玉镇纸\"当啷\"坠地，在寂静的殿内激起清越回响。少年天子耳尖骤红，却在阴影里勾起嘴角：\"抄书？这般轻省的责罚，倒像是你占了便宜。\"他望着对方发间晃动的海棠花瓣，忽然想起去年冬至，这人替他挡山贼时，也是这般红着耳朵说\"殿下安危重于泰山\"。

\"那......\"林幻城喉结轻动，瞥见案头翻开的《女戒》，指尖忽然攥紧腰间金铃，\"我化成女形......亲殿下脸颊三下？\"这话出口时，廊下春风恰好卷着桃花吹进来，糊住了杨源骤然睁大的眼睛。他看见少年天子猛地转身，玉带钩勾住了湘妃竹帘，哗啦啦声响里，露出屏风后半幅未干的画像——画中女子着茜纱裙，唇畔一点朱砂痣，正是他化形时的模样。

\"荒唐！孤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杨源的怒喝混着竹帘落地声，却在看见林幻城慌乱绞着袖口的动作时，尾音骤然发颤。他盯着对方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上次替他挡箭时留下的伤疤，此刻正随着呼吸轻颤，像振翅欲飞的蝶。

\"成何体统......孤之前答应你不会再对你女形有非分之想，就不会有……\"他喃喃着，却鬼使神差地抬手抚上自己右颊，那里似乎还留着某个雨夜，这人以女儿身替他敷药时，指尖蹭过的温度。

\"如玥每次有事想求我，都是这般......所以我才这样说，抱歉陛下我荒唐了……\"林幻城的声音越来越轻。

\"其他......旁的补偿不行？孤怕了你了，便先依你，找到那人再说。\"杨源突然合上书卷，烛火在他眼底碎成星子，\"但若寻到那人......\"他顿了顿，喉结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你须得亲自与孤说，她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谢陛下。”话音未落，便见林幻城耳尖红得比案头朱砂还要鲜亮，腰间金铃与他玉佩上的螭龙纹轻轻相触，发出细碎的清响，像春天第一对破冰的锦鲤，在彼此心湖搅起涟漪。

窗外三更梆子声起，惊破满室暗涌，小云子望着自家殿下耳后越来越深的绯色，只得无奈摇头——这满朝文武都道太子殿下铁面无私，却不知在这人面前，连发怒都像含着蜜的针尖，看似锋利，实则连个红痕都舍不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