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可莫要如此冤人!”
“四皇妹乃是被刺客所害,母后病得突然与本宫何干?二皇兄空口白牙说这些胡话作甚?若有证据,直接去父皇面前揭发本宫不就是了?”
“你!”施洛明被噎了一句话,他确实没什么证据,也不敢有证据。
尤其施寒星的事情上,施寒岄出事,他也讨不到好。
“三皇妹,”施洛明转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咱们走着瞧。”他道。
施寒岄收手放下车帘,车帘掩住车外场面的一瞬,她唇角的弧度也不复存在——“那便走着瞧。”
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下,施寒岄下了车,车夫前去叩门。
“公主驾到,还不通传?”
既是公主亲自前来,丞相府的下人也不敢怠慢,急急去寻了丞相夫妇。不一会儿,丞相夫妇便亲自迎出。
郁丞相亲眼见到施寒岄的一瞬,他眸光微沉,这么多杀手,竟真没能绑住人?
“本宫听闻郁家祖母病重,特来探望,也顺便接驸马回府。”施寒岄直接道明来意。
郁夫人笑道:“公主亲自探病,是郁府的荣幸。快请进。”
施寒岄抬步进府,边走边道:“驸马呢?怎的本宫来了,也不见他出来迎一下?”
“云哥儿他身子不适,正在府中休养着呢。”郁夫人笑回道。
郁夫人脸上虽是挂着笑,眼神却是闪烁不已,瞧着心虚得很。
因为郁沉云晕了过去,至今还未苏醒过来。
他们让府医下的那药只是会让郁沉云乏力,却不会让他昏迷不醒。
如今这情形,若施寒岄没来还好,可施寒岄亲自来要人,他们无论作何解释,似是都有些苍白无力。
除非郁沉云赶紧醒来解释。
“身子不适?”施寒岄顿住脚步,扭头看向郁夫人,“婆母同本宫说得明白些,驸马怎的了?他现下在何处?”
郁夫人扭头看了郁丞相一眼,郁丞相上前道:“沉云他今日回府探望祖母,不知怎的突然晕了过去,府医说是过于劳累所致。
如今他正在甘林院休养,肃北也在那边,他身子不适,不宜挪动,公主不如就让他在府中多留些时日吧。”
郁丞相虽不知郁沉云为何昏迷不醒,但因着府医诊脉没诊出什么大病来,郁丞相觉得郁沉云醒来是迟早的事,故而他想将人继续扣在丞相府,待他醒来继续追问人证之事。
郁丞相一番话,施寒岄听得秀眉拢起。什么叫不知怎的突然晕了?丞相府对郁沉云做了什么?
没再过多耽搁,施寒岄当即吩咐人带路,朝甘林院走去。
施寒岄到甘林院时,甘林院外把守的护卫已经撤离,丞相府行事,不想给人抓到把柄。
肃北听见门外的动静,他起身走出郁沉云卧房,见到施寒岄的一瞬,肃北黯淡的眸色一下亮起来。他就知道,公主定不会对公子不闻不问的!
肃北对施寒岄有此认知,主要还是得益于郁沉云时常在他耳边念叨公主的各种好。
在肃北眼里,公主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
今日他家公子在丞相府出了意外,他不敢不守着昏迷的郁沉云,也不敢给郁沉云服用郁家府医开的药,更是不敢吃郁家送来的吃食,主仆二人生生熬到现在,终于等来救星。
“公主!您总算是来了!”肃北言语间也难掩激动。
施寒岄深深地看了肃北一眼,就这么肯定她会来?万一她就是那等对郁沉云的死活毫不关心之人呢?
郁丞相和郁夫人也跟来了甘林院,故而施寒岄只是吩咐肃北带她进屋,并未直接开口询问肃北今日发生何事。
屋内,郁沉云平躺在床榻上,身上盖一条墨色锦被,瞧着神色安然、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是受了什么大苦大难,只像是睡着了。
施寒岄走近床榻,侧身坐在了床边,伸手拍了拍郁沉云的肩,朝床上的人温声喊道:“驸马?驸马?”
“公主,公子是真晕了。”肃北好心提醒。
他保证,他家公子不是装的,他一下午喊了很多次,他家公子也没什么反应。
要不是人确实还热乎着,肃北都要有点不好的猜想了。
施寒岄拧眉,是她疏忽了,让青堂回去之时,应叫他带上惜海前来的。
“肃北,带驸马回府。”施寒岄站起身温声吩咐道。
肃北当即应下,准备俯身去扶起郁沉云。
郁丞相和郁夫人急急上前一步,郁夫人率先开口,“公主!云哥儿都这般模样了,就让他在府上养着吧。”
施寒岄抬眸看向郁夫人,她脸上挂了个温和的笑容。
“婆母,不是本宫要故意折腾驸马,实在是本宫与驸马新婚燕尔,不想与驸马分居两府。本宫既已到此处,便就顺道接驸马回府了。
再者,驸马与本宫已成婚,哪有在丞相府住着养病的道理?传出去,岂不是叫旁人觉得,本宫苛待驸马?
驸马可是退竹荣的有功之臣,本宫出嫁前,父皇千叮咛万嘱咐,叫本宫定要善待驸马,若传出苛待之名,父皇问罪起来,本宫也担待不起啊。”
施寒岄话落,郁夫人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僵硬,她回头看向郁丞相,郁丞相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施寒岄这话,就是在告诉他们夫妇,郁沉云受皇帝重视,只是苛待皇帝都要问罪她这个公主,若是叫宫内知晓郁沉云在丞相府无端昏迷不醒,后果又当如何?
施寒岄今日有些累了,若不是她如今不想在郁家人面前卸下伪装,她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只想赶紧把人打包带走。
“可……”
郁夫人还想再寻由头留人时,郁丞相攥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莫要继续多言,“既如此,老臣和夫人便不多留公主了。”
“驸马这般情形,本宫急着带他回府,祖母那边便有劳婆母和公爹代本宫问候一声了。”施寒岄转身带着肃北和郁沉云离开了甘林院。
“老爷!人放走了,元儿怎么办!”郁夫人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朝郁丞相焦急问道。
郁丞相压着怒火,“你以为真能留得住人?她入府时留在府外那些个侍卫你没瞧见吗?人穿的是什么服饰?
那是宫中禁卫!是圣上亲卫!不放人?她让人闯进丞相府,你敢拦吗?圣上亲卫进了丞相府,明日城中风言风语又该如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