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片故事集 第1章 初醒

暴雨倾盆的夜，大明国中都城郊外的官道上，一行二十余人的车队在泥泞中艰难跋涉。马车帘内，少公主赵盈盈正用帕子擦拭父亲赵允南额角的冷汗。

“父皇，刺客已伏击三次，怕是冲您来的。”她压低声音，指尖划过腰间暗藏的匕首。赵允南微阖双目，掌心攥着密信：“贪腐案证据确凿，那些蛀虫坐不住了。”

话音未落，林中骤然射出数十支淬毒弩箭。侍卫们纷纷倒下，赵盈盈猛地推开父亲，左肩被利箭穿透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模糊中，她看见黑衣刺客的刀锋正对准赵允南的心口——

“住手！”少女嘶吼着扑向刺客，鲜血溅在对方蒙面的黑巾上。刀锋划过她脖颈的瞬间，赵盈盈分明看见那刺客瞳孔中闪过一丝猩红。

暴雨冲刷着棺木上的朱漆，班师回朝的队伍在乱冥崖前停下脚步。棺底铁钉被河水浸泡三日，早已锈蚀松动，领头的老太监刚掀开棺盖查看，棺木便“咔嚓”裂开一道缝隙。

“公主！”侍卫们惊呼声中，棺底木板轰然脱落。赵盈盈的尸身裹着素白寿衣，在湍急的河水中打着旋儿，顺着暗流直坠入乱冥崖底那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潭底千年寒冰砌成的洞窟中，乔子冉被尸气惊动时，正用白骨森森的手指在石壁上刻下第一百零八道符文。冰棺坠入潭水的巨响震得整座山崖颤抖，他缓缓转头，黑金双瞳在幽暗中泛起冷光。

“雷家的玉佩？”乔子冉扯开尸身脖颈处的寿衣，少女尸身腕间那枚刻着“玄雷”二字的古玉正泛着幽蓝荧光。他枯槁的手掌抚过玉佩，指尖突然窜出黑金交织的诡异火焰，将尸身皮肤烧得滋滋作响。

“好烈的毒血。”乔子冉仰天大笑，潭水在他笑声中沸腾翻涌。尸身血管里残留的刺客毒血与僵祖之血产生剧烈反应，他周身骨骼发出“咔咔”爆响，石壁上那些远古符文突然活了过来，顺着潭水游向尸身。

当赵盈盈再次睁开双眼时，洞窟中弥漫着腥甜的血雾。她低头看着自己透明如琉璃的指甲，听见身后传来沙哑的笑声：“醒了？从此你便是我乔子冉的‘莫忘仇’。”

黑袍人转过身来，赵盈盈看见他右眼是流淌着金砂的竖瞳，左眼却嵌着颗不断滴血的赤珠。洞窟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将臣”“女娲”“僵祖”等古怪文字，最中央的凹槽里，一滩暗红血液正在缓缓凝结成血晶。

“我需要你为我收集‘雷姓后人’的消息。”乔子冉指尖划过她脖颈伤口，黑金火焰瞬间愈合了所有伤痕。赵盈盈感觉到体内有股力量在翻涌，仿佛蛰伏的巨兽随时会破体而出。

“为何选中我？”她强自镇定，握紧玄雷玉佩。乔子冉轻笑：“你体内残留的毒血，正是开启僵祖之血的钥匙——不过代价嘛，就是会让你偶尔失控变成‘九之子’。”

洞窟外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乔子冉望向潭水倒映的血色夜空，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将臣的气息...看来沉睡三百年，有人提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