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片故事集 第2章 因果

南疆雨林中，陆离踩着腐叶前行，青铜罗盘的指针始终指向西北方。藤蔓间垂落的血兰花瓣泛着妖异红芒，空气中飘荡着甜腥香气，他袖口突然滑出半片玉简，表面浮现出绝色谱特有的七色纹路。

\"果然在此。\"陆离指尖灵力拂过玉简，七色光晕在雨林中展开，映照出百米外被幻术笼罩的竹楼。楼檐下悬挂着数十面铜铃，铃声中混杂着女子的悲泣与孩童的嬉笑，两种声音完美交织，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刚踏进幻术范围，地面腐叶突然化作无数血色蜈蚣，密密麻麻爬向他的脚踝。陆离轻笑一声，芥子袋中飞出三枚铜钱，钱币落地化作金色光壁，蜈蚣群撞上光壁时发出焦糊气味。竹楼二楼窗口突然探出半张苍白的脸，女子眼角纹着血色泪痕，指尖缠绕着发丝粗细的黑色蛊虫。

\"外乡人，这楼中可住着不干净的东西。\"女子的声音带着蛊惑，发丝间突然窜出数只赤瞳蝙蝠，蝙蝠翅膀掠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般的腐蚀痕迹。陆离袖口滑出镇魂铃，清鸣声震散蝙蝠，铃铛表面浮现的符文却与竹楼铜铃的纹路逐渐重合。

\"双生姐妹的幻术，倒有几分意思。\"陆离缓步上楼，每踏一步，铜铃幻术便破碎一层。二楼大厅中央摆放着青铜铸成的祭坛，祭坛中央漂浮着两枚纠缠在一起的红色光球，光球表面不断渗出黑色黏液，滴落在地面化作挣扎的人脸。

\"百年前被封印的戾气，竟被你们炼成了兵魂。\"陆离指尖划过光球，黑色黏液突然化作数条触手缠向他手腕。他掌心突然迸发金光，生死簿残页浮现，将触手灼烧成黑烟。祭坛角落的竹简突然无风自动，展开的页面上赫然写着\"战神女族·血契仪式\"。

\"擅闯者，死。\"竹楼屋顶突然塌陷，三名身着赤甲的女战士从破洞跃下，甲胄缝隙中渗出黑血，显然是融合了某种邪物。为首的女战士挥动双刀，刀刃劈砍处空间竟泛起水波般的褶皱，陆离侧身躲过，刀气擦过他脸颊时留下灼热刺痛。

\"兵身渡劫？倒是比传闻中强些。\"陆离袖口滑出青铜铃铛，清鸣声震得女战士动作一滞。他趁机抛出玉符，符纸在空中化作金色锁链缠住三人，锁链表面浮现的契约纹路却让女战士眼中的红光更盛。

\"我们早已与战姬契约，你的契约之力无效！\"女战士嘶吼着，甲胄突然裂开，露出体内蠕动的黑色虫群。陆离瞳孔骤缩，芥子袋中突然窜出蒋维的残魂，腐手抓住一名女战士的后颈，黑烟灌入她体内时，甲胄表面竟浮现出轮回所的符文。

\"有意思，绝色谱与轮回所的勾结...\"陆离指尖灵力爆发，将蒋维残魂压回芥子袋。女战士的甲胄此刻完全崩裂，露出被虫群包裹的少女躯体，少女眼角流下的血泪滴落在地，竟化作一朵血兰。

\"救...救我...\"少女的哀求声混杂在虫群的嘶鸣中，陆离突然掷出玄冰玉髓，玉髓触及虫群时散发刺骨寒意，虫群瞬间凝结成冰雕。他袖口滑出生死簿残页，血色篆文渗入少女体内，虫群在金光中化作飞灰。

少女跪倒在地，颤抖着递出一枚赤色鳞片：\"战神...被东皇妖庭的使者带走了...他说要拿她换...\"话音未落，竹楼突然剧烈震动，屋顶破洞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陆离抬头望去，九道紫色雷龙正撕裂云层，雷龙中央站着一名身着玄金战甲的男子，男子眉心竖瞳泛着妖异紫芒。

\"东皇妖庭的传承使者？\"陆离轻笑，芥子袋中突然窜出轮回生死簿的残页，两页残卷在空中自动拼合，血色篆文组成的\"禁\"字迎向雷龙。雷龙在触及禁字时化作青烟，玄金战甲男子脸色骤变：\"轮回所的走狗？\"

陆离摇头，残页突然飞回他掌心：\"我是来收债的。\"话音未落，他袖口滑出量天功德尺，尺身划过虚空丈量出男子周身因果，功德尺末端浮现的数字让男子瞳孔骤缩：\"三百年前，你欠我七百三十一条人命。\"

玄金战甲男子突然化作万千黑鸦，黑鸦群中传来冷笑：\"区区行脚商人，也敢妄言因果？\"陆离轻笑，指尖划过功德尺，尺身迸发的金光将黑鸦群凝滞在半空。他缓步穿过鸦群，走向被雷劈裂的竹楼深处。

\"因果早已写好，只待收账人。\"陆离的声音在鸦群中回荡，芥子袋中突然传来镇魂铃的急促清鸣，轮回生死簿的残页自动翻动，指向的页面上赫然写着\"东皇妖庭·妖神契约\"。页面边缘的血色篆文不断蠕动，最终凝成\"蒋维\"二字。

当陆离踏入竹楼地下密室时，看到的却是被钉在青铜柱上的双生姐妹。姐妹二人脖颈缠绕着九道锁链，锁链末端连着悬浮的青铜鼎，鼎中沸腾的黑血正不断渗入她们体内。双生姐妹的眼角同时流下血泪，滴落在地化作两枚相同的赤色鳞片。

\"东皇妖庭的取灵仪式...\"陆离皱眉，袖口滑出的青铜铃铛突然清鸣不止。双生姐妹中的姐姐突然睁眼，瞳孔中浮现的却是蒋维的半腐烂面容：\"找到这里了？可惜，战神女族的兵魂，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

陆离轻笑，掌心玄冰玉髓突然迸发寒气，冻结了青铜鼎中的黑血。他指尖划过生死簿残页，血色篆文在锁链表面游走，将九道锁链逐一崩断。双生姐妹落地时化作两缕青烟，融入他袖口中的青铜铃铛。

\"交易完成，兵魂归我，战神女族的下落归你。\"陆离的声音裹挟着灵力，芥子袋中突然窜出轮回生死簿的完整页面，页面上的血色篆文自动排列，指向的方位竟是蜀山剑冢深处。与此同时，地下密室突然传来山石崩塌的巨响，无数血色蜈蚣从地底涌出。

陆离拂袖间，芥子袋中飞出一枚玉符，符纸在空中展开化作金色光壁。血色蜈蚣撞上光壁时化作黑烟，光壁表面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因果丝线，丝线尽头连接着蜀山剑冢、幽冥之地、东皇妖庭等各个方位。

\"因果交织，这局棋，越来越有趣了。\"陆离轻笑，指尖划过量天功德尺，尺身突然迸发金光，将因果丝线逐一斩断。当他踏出密室时，玄金战甲男子已化作黑鸦消散，唯有半空中残留着轮回所特有的黑塔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