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片故事集 第4章 问道

峨眉金顶的朝阳洒在青石台阶上，吴必丘望着山门前\"天下名山\"的匾额，第三只眼微微发烫。苏青璃已换回峨眉弟子的素白衣裳，腰间佩剑的流苏随着晨风轻晃：\"掌门闭关未出，我们先去药堂查探。\"

穿过九曲回廊，药堂的丹炉正冒着袅袅青烟。值守弟子认出苏青璃，递来半卷泛黄的册子：\"三日前酉时，药库的《太清仙露》被取走，经手人签的是...赵长老。\"

吴必丘翻开册子，第三只眼突然迸出紫光，墨迹在瞳孔中流转重组——他看见个白发老者匆匆走进药库，手中攥着枚青铜令牌，正是他们在黄山见到的那枚。老者取药时不住回头张望，神色焦急，全然不像盗药。

\"天眼通史，可观物过往。\"苏青璃轻抚册页，\"这册子记录了取药人的灵力波动，你的天眼能将其还原？\"

吴必丘点头，将所见告知。苏青璃柳眉微蹙：\"赵长老是外门执事，二十年前为救弟子耗尽修为，如今只是个凡人。他怎会深夜取药？\"

二人正欲去寻赵长老，忽听后山传来异动。循声望去，只见片竹林剧烈摇晃，数只白鹤惊慌飞起，其中竟有只脖颈受伤，伤口泛着诡异的黑气。

\"是守山仙鹤！\"苏青璃抽出青冥剑，剑气如霜。吴必丘快步上前，第三只眼骤然刺痛——他看见黑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顺着仙鹤伤口蔓延，竟化作张扭曲的人脸。

\"妖文蚀魂！\"苏青璃剑尖点地，剑气凝成屏障。吴必丘想起西湖龙宫中的妖文，天眼紫光暴涨，符文人脸顿时如冰雪消融。仙鹤哀鸣声渐弱，伤口处露出枚熟悉的青铜令牌。

令牌背面\"峨眉\"二字已模糊不清，正面却多了道血痕。吴必丘拾起令牌，天眼紫光渗入血痕，视野骤然天旋地转——他看见赵长老站在山巅，将仙露倒入个青铜鼎中，鼎内躺着个浑身溃烂的男子。男子胸口插着支黑箭，箭身上刻满与仙鹤伤口相同的符文。

\"赵长老在救人！\"吴必丘脱口而出。苏青璃剑锋轻转，斩断空中最后缕黑气：\"妖文侵蚀需用至纯阳气化解，太清仙露正是克星。看来有人被妖箭所伤，赵长老不得不冒险取药。\"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赵长老搀着个青袍中年人踉跄而来，中年人右臂缠绕着黑气，面容却与青铜鼎中的伤者分毫不差。

\"青璃！这位是...\"赵长老见到苏青璃，神色复杂。青袍人踉跄跪地，从怀中掏出半截竹简：\"在下青城派徐清风，半月前在蜀地古墓遇袭，幸得赵兄相救。只是妖箭阴毒，需用太清仙露方能压制...\"

吴必丘第三只眼扫过竹简，瞳孔中浮现出血色篆文：\"这不是竹简，是镇妖符的残片！\"苏青璃剑尖挑开符纸，残片骤然燃烧，火光中显现出座阴森的古墓轮廓。

\"古墓中有《妖文总纲》，我盗走残卷时遭守墓妖袭击。\"徐清风气息微弱，\"赵兄为救我耗尽灵力，如今妖物寻踪而来，只怕...\"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传来尖啸。九只浑身缠绕黑气的妖鹤俯冲而下，为首妖鹤双目赤红，正是他们所见符文人脸的原型。

\"是妖文鹤！\"苏青璃青冥剑出鞘，吴必丘却按住她手腕：\"且慢！\"他的天眼紫光暴涨，穿透妖鹤黑气——鹤群腹部竟都系着朱红色丝绦，末端缀着的玉珏与黄山守山鹤如出一辙。

\"它们本是守山仙鹤！\"吴必丘话音未落，徐清风怀中的竹简残片突然爆开，黑气瞬间裹住妖鹤群。仙鹤们痛苦嘶鸣，朱红丝绦寸寸断裂，玉珏坠地时恢复温润光泽。

\"原来妖箭能操控生灵！\"苏青璃剑锋横扫，斩断黑箭的灵力连接。仙鹤们挣脱控制，振翅高飞，为首仙鹤竟衔来枚玉瓶，瓶塞上贴着\"太清仙露\"的符箓。

\"这是蜀山新炼的药露。\"赵长老接过玉瓶，为徐清风敷上药液。黑气消散时，吴必丘的天眼捕捉到玉瓶底部的暗纹——那竟是道简化版的《道德经》经文，与黄山三目神像上的刻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