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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侠玄幻 > 夺舍废柴郡主后,天命仙途我掀桌 > 第十章 弃子

萧钰总算完成了白日里的军事会议,踏入云梦楼的营帐已是傍晚。

谷青洲的遗体静静地安置在角落里的担架上面。血迹早已干涸,苍白的面容沉静如常,仿佛只是沉入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萧钰一脸疲惫,在帐子内站了一会儿。大家似乎都有很做事情要做,谷老一直在处理政务,虽然谈不上焦头烂额,但也算是应接不暇。

云梦楼的弟子们进进出出,向谷堂主汇报事情,却无人向角落里的遗体看上一眼,他们的眼中没有悲伤、没有悼念,甚至没有一丝敬意。

就连站在谷老人前的她,也被刻意地忽略了存在。

太刻意了,这些无视,让她不舒服,胸腔里有种燥郁的怒火,越积越多。

“谷爷爷,我把他带回来了。”

终于她先开口,打断了伏案书写的人,声音带着一丝未掩的哽咽。

营帐内,谷老盘膝而坐,身披墨青色披风,神色肃然,眼神冷得如同岩石上结的霜。他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谷老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起身,也没有改变态度。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回报。

萧钰的心咯噔一沉,不安在喉间蔓延。

“他是你孙儿!”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面对他的冷漠,感到不可思议;“你……不难过吗?”

“他是我的孙儿不假。”谷老抬眼看她,语气冷冽如刀,“可他死得活该。”

萧钰怔住,仿佛一道雷劈在头顶,一时间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他同他的父亲一样,优柔寡断。”谷老缓缓起身,站在火光里,身形瘦削而挺拔,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任务完成一半又折回去救人?连敌情都不摸清楚,就敢孤身闯营?失败了,连命都赔进去,这种蠢事也能干出来。他死,并不值得怜悯。”

他的目光扫过萧钰,像是在看一只同样令人失望的猫崽。

“你也一样。”他冷冷地说,“心软、没脑子。那时候若是你死,他还能活。”

萧钰脸色一白,胸口像被人重重击了一拳。

她知道谷青洲是为救她才违命而返,却没想到,他的死不仅不被理解,反而成了“愚蠢”的代价。

她哑然,心头翻涌着愤怒、悲伤与无法言喻的羞辱。

“无能之人,注定是楼里的弃子。”

谷老走至尸体前,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连碰都没有碰一下自己孙儿的尸体,多一眼都是厌恶。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他的亲孙,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废棋。

萧钰愣在原地。这话落像一把锈钝的刀,割开萧钰最后一点心理防线。

她霍然回头,看向营帐内其余几人——皆是云梦楼中的探子、执事,一个个神情冷漠如霜,眼中无波无澜,甚至有些人隐隐透出嫌恶。仿佛谷青洲的死亡不过是一场失误的行动记录,不值一提。

“你们……”萧钰喉咙干涩,“真的都是这样想的?”

没人回答她。

帐外的风吹动了门帘,火光在他们的脸上一闪一灭,映出一张张冷漠到近乎陌生的脸。

谷青洲临死前说的话,忽然涌入脑海:“虽然我是爷爷最得意的孙子,可他不止有我一个孙子。他是不会来救我们的……”

那时她不信,甚至以为他在怨恨、在自怜。可现在,她才真正懂了那话的分量。

原来这就是云梦楼。

这个她刚穿越便被安排“归属”的组织,表面强大,实则冷酷无情;他们用绝对的理性衡量一切——包括血缘,包括生死。

萧钰心底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

她在这个世界尚未站稳脚跟,就迎来了第一次、也是最彻底的幻灭。

她曾以为,有了谷青洲,她至少有一位“同伴”,可如今,她连这份薄薄的慰藉也失去了。

她脑中残存着现代社会的温情与秩序观;可在这个礼崩乐坏的世界里,温情是笑话,情义是愚蠢。

她第一次意识到——她真正的孤独,不是身在异世,而是再无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她很想逃。

不是从某个地方逃,而是从“他们”中逃。这个组织,这些人,这种冷硬到没有人味的体系。

可她不知道该逃到哪去。

这个世界太陌生,黑暗处全是陷阱,明处皆为算计。若不是谷青洲,她连命都保不住。

而现在,她连他也失去了。

没有人为谷青洲收殓尸身,她便自己来。

夜深露冷,营帐外无人拦她。她默默地背起谷青洲的尸体,像背起一座山。

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独自走向营地外的山林。

她要为这个世界第一个守护过她的人,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好好地埋葬他。哪怕没有仪式,没有亲人,至少,要有她,替他落一把土。

山路陡峭,泥土松软。黑夜沉沉压下来,只有月光稀薄地洒在林间。

萧钰在一处不显眼的坡地停下。

军营外,辰时白鹿带着他们路过的荒山坡。这里地势高远,极目望去,白雪茫茫,天地无声。

她用一块破布盖住谷青洲的脸,生怕寒夜凉透了他。

他的身体已经僵硬,血干涸在破碎的衣甲上,睁着的眼她早已小心合上。

她四处寻找石头和枯枝,一点点清理出一片地。没有铁锹,没有工具,萧钰只能用手,一点点地扒开地表的土。指甲被碎石刮破,血混着泥,疼得钻心。寒风裹挟着冰雪割裂皮肤,泥土渗入指缝,她却毫无所觉。

她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准自己再哭了。

他已经走了,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

当坑终于刨好,她缓缓将谷青洲放进去。她没力气再说话,跪在那里,双手搭在坑边,仿佛把自己也埋了进去。

夜风吹过,林叶簌簌响。

萧钰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像是在呢喃。

“谷青洲……”她轻轻道,“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信任的人。你保护我、教我怎么辨别危险……你叫我别害怕,说你在。”

“可你现在走了。”她吸了吸鼻子,泪水悄无声息地滑下脸颊,“我很害怕。”

她垂下头,指尖在泥土中轻轻划过,像是怕惊扰了他,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所谓的‘天命’,可我想不认命。唐军的主帅虽然是位很厉害的家伙,可仇还是要报的。没人帮我,我可以自己来的……”

她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柄短刃,那是谷青洲在河道上,二人疲以奔命时塞给她的,说“用不上是最好的”。

如今她将它拿在手中,寒光映进她眼底,也照见她内心未熄的恐惧。

“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要杀一个人。”

她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

她从未杀过人。这个世界再残酷、再血腥,即便是借着九尾的力量捏死时鹤真人的替身,她都还只是个“旁观者”。

但现在不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我不是你认识的萧钰。”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战火的地方。那里人们不需要杀人才能活下去,不用背叛,不用冷眼相待亲人……我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跪在山林里,为一个哥哥一样的人掩埋尸体。”

她说着,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苦涩而温柔。

“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些……”

她抬起头,望着天,“所以,拜托你……如果你的魂魄还在,就帮帮我,好不好?哪怕只是一点点勇气。”

寒风太冷刮得眼睛酸涩,忍不住红了眼眶。

风中没有回应,无声无息。

默良久,她将额头轻轻抵在木刻的碑上,声音颤抖又无助:

“青洲,你是我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伙伴,看样子会是唯一一个了……”

不一会儿功夫,大朵大朵地泪珠,断了线似的掉落,最终,尾音化作低低地啐泣哭腔。

风雪呼啸,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将她的哭声吹散在了荒原之上。

她哽咽着,把短刃插入土中,双手合十,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她一点一点地,把土埋回谷青洲身上。

动作很轻,像是在掩埋一段记忆,一段未完的兄妹情。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衣角,她才停下动作。

没有立碑,只在一块青石上,用小刀刻下两字:“青洲”。

站起身时,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你走吧,我送到这里了……若有来世,投胎去个和平的时代,倘若还能遇见……”

哥哥,愿下一世,你能活得自在。

然后,她缓缓转身,走向更深的风雪之中。

这一次,没再回头。

心中终于多了一点点方向:模糊的、血色的、带着杀意和希望的方向。

她转身离开,背影消瘦,眼神却在夜色中一寸寸变冷。

从今往后,她再不是谁的“弃子”。

她是她自己。

——这个世界再不堪,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远处,两道身影悄然立于风雪之中,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辽帝耶律尧骨披着沉沉的黑金蟒纹披风,站在一处山石之上,双眸深邃,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透过风雪,凝视着那个孤独的身影。

身旁,慎隐耶律屋质静立着,目光沉思,缓缓拢紧袖袍。

良久,辽帝开口,嗓音低沉:“你算出来什么了,她……真的是天女?”

慎隐轻轻叹息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她身上的确带有天命。”

“最近才有的?我看她小时候总往太后那里跑,也没显出来什么。”

慎隐:“准确地说,是今天显现出来的。”

“一个炼气境、能够召唤百兽的天女,有意思——”

夜色之下,辽帝的表情模糊不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目光深邃如渊。

风雪掩埋了一切,却掩不住天地间,一场巨变的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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