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风华 第157章 张果假死得脱身，老人恍惚忆往事

“咳……”

周知命曾经隐藏的秘境一处黑暗的洞穴中，一只袖珍的白色蝙蝠睁开了眼睛，只见它咳嗽一声，咳出了鲜血，一时间血气弥漫无数里地。

“这一次真险……”

白蝙蝠口吐人言，从墙顶掉落而下，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形如枯骨的道袍老者，不是张果还能是谁？

身为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只白蝙蝠，虽然因为某种原因伤到了根基，也没能赶上那次登天一战，但是他自然不可能毫无后手。

这个人间中没有谁比他活得更久，就算是四圣兽的人间化身也是如此。

肯定没有人能够想到，张果将自己的三魂之一藏在了此地。

这是他的本命神通，耗费漫长的岁月参照着如今道德天尊的成名术法“一气化三清”进行了改良。

毕竟小小的一个秘境之中藏着周知命真身这件事情本就十分震撼了，在周知命离开这个秘境之后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自然不会再有人注意此地。

张果伸手抹掉嘴角的鲜血，眼睛虚眯，眼神幽远，似乎想到了遥远的过去……

数十年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那是裴旻还未崛起的年代。

残阳如血，照入密林之中的洞穴里，一个老者口吐鲜血气息奄奄，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两个少年跪在老者的身前，各自握住老者枯槁的手，哭得格外悲伤。

张果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一切，此时的他与数十年后的外貌并无什么不同，也与千百年前无异，好像时光在他的身上停止了流逝。

“徒儿莫哭……为师无能……振兴墨家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老者好似天赋不佳，修炼了那么多年也才堪堪踏入第三境，而他却以三境之身，阻挡了数位前来追杀的四境修士。

在那数百年前波澜壮阔的年代，百家争鸣争的可不仅仅只是正统，还是道统之争。

君不见，自汉朝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百家道统无不凋零殆尽，只有几支流派有几个传人苟延残喘。

墨家曾经也显赫一时，就连儒家的圣人孟夫子都曾说过“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这种感叹。

只是可惜，墨家在道统之争中还是败下了阵来，最后也没能逃过被清算的命运。

墨家的主要思想主张是：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兼爱），反对侵略战争（非攻），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节用），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财富（明鬼），掌握自然规律（天志）等。

这其实就注定了墨家天生站在了儒家的对立面，毕竟墨家的思想容易影响封建王朝的统治，这与儒家效忠王权的思想水火不容，尤其是“兼爱”这一点更是与儒家的“尊卑有序”背道而驰。

这次对老者等人动手的就是儒教之中的强硬派，这并不符合儒教的“君子之规”。

但是一旦一个团体变得无比庞大，就难免出现不一样的声音不是吗？

人有百面，心何千万？

纵使只是一个人，他的心里都会有无数的不同情感，更何况是不同思想的人呢？

其实，张果动动手指就可以在那场战斗中救下老者，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张果出现在此地的唯一目的就是扶持眼前的那个“天选之人”登上巅峰。

其实张果的修为已经许多年没有提升过了，他走到了自己在极境的巅峰，可是在他看来这远远不够。

当年，他因为伤势错过了那一场登天一战，对此他抱憾终生。

于是，他希望在自己成仙之前能够替这个人间做更多的事情，只是可惜，不知是否上天与他天生不对付一般，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当了无数年的天下第二。

是的，总有人族在短短的几十年里追上他那无数年的积累，踏着他成就了这天下第一。

以天下第一的身份成仙与以天下第二的身份成仙所能带走的气运是截然不同的，就好像在这一局横贯千古的棋局中一轮又一轮的对弈中是小胜还是大胜的区别。

只是可惜，他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有登上天下第一的宝座，人族似乎真的像是那个传言说的一样被天道眷顾着。

后来，张果也认了命。

他选择跳出棋盘，学习卜算之能用来寻找最有可能踏上人间顶峰的人从小给他们帮助。

这样，只要那些人成仙了之后，就会有一些气运加持在他这个天下第二的身上。

总有一天，他会以天下第一多的气运成仙，一步踏入仙人最高境界，成为能够影响那局棋盘的存在之一。

于是乎，在这漫长的历史里，许多强者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帮助着他们走向巅峰。

而张果这次的目标就是眼前的那两个孩子之一，旁人应该很难想象他那样一位人间巅峰的修士会为了一个刚刚入道的墨家修士如此费心劳力。

若非那孩子倔得跟头犟驴似的，他也不会站在此地看这么一出生死离别的悲情戏。

对于眼前的生离死别，张果的内心根本掀不起半点波澜，并非他毫无情感，只是在接近无穷的岁月里他实在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悲欢离合，早就被麻木了。

“师父……别死！”

两个少年哭得极为伤心，他们从小被师父抚养到大，如果没有师父他们早就变成路边的枯骨了，在他们眼里师父与父亲其实并无区别。

老者没有看向身边痛苦流涕的孩子，反倒是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张果，开口道。

“道友……老夫答应了……只求你……求你……”

还未说完，老者便断了气，双眼却未曾闭上，无神地看着张果，好似在祈求着。

“可。”

张果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老者是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无非就是求他庇护自己的两个徒弟，虽然他也可以选择强行带走“天选之子”不管另一个孩子的死活，但是他还是选择答应老者这个有些麻烦的要求。

张果走上前，用手轻轻将老者的眼皮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