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恙拍了拍宋凝月的脸,眉宇间拧起焦虑。
都怪他。
再快一点就好了。
他抬头看了眼水位,按照这个排水速度,起码还需要一分钟。
但是宋凝月撑不下去了。
季恙眸光定了定,眼底扫过歉意。
他抓住握住宋凝月后颈,低头吻了上来。
她柔软的唇泛着冰冷。
他另一只手用力捏住脸颊,打开她的唇齿,将气送过去。
一口气。
两口气。
三口气。
……
他们紧贴的双唇间冒出水泡泡。
岸上人的话音逐渐清晰,一点点进入宋凝月耳中。
“靠!还能这样,算不算作弊?”
“憋了这么久,肺里不都是废气了吗,亲不死人吗?”
“这办法管用,之前怎么没人用过?”
“人都是自私的,只顾自己活,不顾伴侣死。”
宋凝月猛地睁开眼睛。
她嘴里,有源源不断的温热气体,一点点送入肺里,带着很浓的酒气。
镜片下,季恙的眼神愈发模糊。
她醒了,没事了,能撑到水位下来了。
季恙头一歪,倒在宋凝月肩上。
“唔嗯!”宋凝月急切地拍打季恙。
他脑袋蹭了蹭她肩膀,没力气控制头部,一点点向上漂浮起来了。
水浪滚动,水位低了。
宋凝月抱住季恙,努力站直身体。
她前后扎马步,季恙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有水的浮力,扛住季恙不算太重。
刚好,水排下来了,水位从他们脸上滑下。
宋凝月用力吸了一口,拍拍季恙的后背,“季恙,快呼吸。”
“嗯。”他声音虚弱,胸膛剧烈起伏。
她耳边全是他沉重的呼吸。
季恙逐渐清醒,却没有起身。
宋凝月不知道他恢复情况,只能任由他靠着。
“你怎么不给自己留一口气啊!”
她说着指责的话,话里却毫无责怪,反而是满满的担忧。
季恙喉间吃力挤出:“我命硬,死不了。”
“呸呸呸!”
“怕我死了?”季恙嘴角露出笑意,往她颈窝凑。
不正经的调戏语调,亲密的触碰。
“你早就没事了吧?”宋凝月推起季恙的肩膀。
“啊……被发现了。”
季恙单手撑住墙壁,将宋凝月圈在怀里,一点心虚也没有。
“真过分,害我担心你!”
宋凝月推开他,逃出他的怀抱。
季恙顺势靠到墙上,“大小姐,这段时间你脾气渐长啊。”
“跟你学的!”宋凝月觉得不解气,“没你脾气大!”
“好,我脾气最大。”
宋凝月双手交叉放在胸口。
怎么回事?
他居然又没生气?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她没想出个所以然,水排完了。裁判进入大泳池,从外打开单间的门。
差点憋死他们的水,排到大泳池中,居然才刚没过脚背。
宋凝月和季恙离开泳池,收拾好衣服,盖上第三个绿章。
在前往第四个游戏地点时,季恙脚步突然停了。
“等会儿,戎光有事。”
他戴着微小耳麦,内部一直在联络沟通。
戎光和玛芮并肩走来。
季恙和戎光哥俩好的击了个掌,互相撞了一下肩膀。
戎光:“房间有催情,文件在顶楼搜到的。”
简单说了两句他们就走了。
宋凝月疑惑道:“什么文件?”
她跟季恙到了卫生间,这里连卫生间都是不同分类,男女混入。
一个站立,一个蹲坑,一个马桶。
季恙进入马桶那间,在水箱内拿出一个塑料袋,包着一个皱巴巴的本子。
宋凝月锁上隔间门,凑到季恙身边看。
哎呀,太高了。
她放下马桶盖,拉下季恙,“你坐,给我也看看。”
季恙看了她一眼,默认了她的行为。
又倒回第一页,重新开始看。
宋凝月托着下巴,一个个字看过来。
是一份手写名单,每个名字对应一张证件照。
记录了催眠程度、实验状态等数据。
翻到最后两页,季恙低声解释:“与失踪人员对上了。”
有几个名字他有印象,都出现在本子上了。
“这么多?”宋凝月震惊。
起码有四百多号人的名字。
季恙:“这就是狄克利厉害之处,利用催眠,悄无声息带走人,一查起来,是人自己走丢的。”
“好可怕啊……”宋凝月指了指最后,“还有两页写了什么?”
季恙往后翻。
“发狂解药配方,第一版……”宋凝月默默念出成分,“最终成功版……”
是她看不懂的药物专业术语。
季恙:“你看得懂?”
宋凝月神色沉重,摇头,“看不懂,但我能记住。”
她往后翻了一页,变成实验人员状态。
“夜间恢复期,见光开始苏醒,六点是发狂高峰期。”
宋凝月念完,半懵半懂的,“那些人被抓走做实验,然后发狂了?晚上休息,白天失控?”
“应该是。”
季恙季恙收起本子,点了一把火,丢入马桶冲走。
宋凝月:“不拿走吗?”
“不能拿。”
别墅四处是监控,拿在手里很快会被发现,他们会被抓起来,倒不如销毁。
季恙拿出两粒药,“催情解药,先吃。”
“你什么时候……”宋凝月脑内灵光乍现。
是季恙和戎光击掌时,不能被发现他们传递物品,所以用打招呼的方式传递。
咽下药,他们去往第四个场地。
在二楼的房间,房门成排列开。
每扇密闭的门内,总能传来男声女声。
有尖叫、喘息、怒吼……
裁判引着他们往前走,“这关没任务,一小时后,你们摁响门铃,就会有人来开门,中途开门,游戏失败。”
进入了一间房,房间布置得很温馨。
暗黄灯光,馨香气味,柔软大床,舒适地毯。
裁判离开,密闭的房内只剩下两人。
宋凝月坐到床尾,拍了拍床铺,“这关这么简单吗?”
“应该不会。”季恙倚靠在桌面,扫过房间每个角落。
有监控,很多。
宋凝月正好累了,仰头躺下,双臂张开,“好软的床……啊!”
她猛地坐起来,跳开三步远,指着侧面床沿。
“那里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刚才碰我手了!”
季恙顺着看去。
雪白的大床上,一只长毛的长脚大蜘蛛,一脚爬上床面。
紧跟着,宋凝月又感觉有东西在拍她脚背。
她低头一看,“啊!”
是一只蜥蜴的尾巴,在啪啪打她的脚背。
她一整个人跳上桌面,抬高双腿。
手刚撑住桌面,手指尖一阵痒痒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