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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温月瑶起床时，房间里早已没了顾星澜的身影，枕头和被子被叠好，整齐地放在沙发上。
她也没过多关注，刷牙洗脸，下楼。
大厅内，顾星阑正在陪顾老夫人聊天。
“月瑶，醒了。阿福，安排人把早餐送来。”顾老夫人率先看到温月瑶，转头对身旁的福管家说。
福管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便被端上餐桌。
三人安静地享用早餐。
温月瑶等顾老夫人吃完，说：“老夫人，我在老宅待得挺久了，公司那边还有事需要我处理。日后，有时间再来看您。”
顾老夫人见温月瑶声音清冷疏离，没了以往的温和，就知道她应该是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了。
因此，顾老夫人只是叹口气，也没勉强温月瑶，“好，有事就先去忙吧。”
“阿福，找司机送送月瑶。”
“好的，老夫人。”
温月瑶背起自己的包包，跟着福管家走出大门，司机已经在那等她了。
福管家来到司机面前，叮嘱几声，让他注意安全，小心开车。
结束后，温月瑶弯腰进车，对窗外的福管家说：“再见。”
福管家笑着摆手。
“少奶奶，你想去哪里？”司机启动车子问。
温月瑶报出“月漾”公司地址，让他把她送到楼下。
一小时后，两人顺利到达。
司机见温月瑶进入公司大楼，驱车回到顾家老宅，向福管家说明情况。
福管家来到花园，找到正在修剪花朵的顾老夫人。
顾星阑在温月瑶离开后不久，也回了公司。
“少奶奶已经安全到达公司。”
“嗯，知道了。”
顾老夫人淡淡道。
福管家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老夫人的神色，心中好奇又疑惑：“您昨晚为什么一定要让少爷和少奶奶住在一起？”
以前两人没打算离婚的时候，老夫人对他们分房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多过问。
但，昨天却一反常态，强硬要求顾星阑去温月瑶的房间休息，这也导致温月瑶今早对老夫人的态度有所转变。
顾老夫人闻言，没有回答，而是问起另一个问题：“阿福，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福管家低眉：“五十七年。”
他自老夫人嫁入顾家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一晃眼都五十多年了。
福管家说出这个数字时，神情不免有几分怔然。
“是啊，五十七年。我们都成了老太太、老爷爷，想做的很多事越来越力不从心。这顾宅太大也太冷清，难得有些趣事。我当然也想多看一会，太早结束，就没得看了。”
福管家低头不语。
顾老夫人也不在意，接着又说：“只是可惜，有些不受控制，就像这盆花一样。让它肆意生长，只会横生枝节，需要不时修剪，才能让人满意。”
顺着这句话，“咔嚓”一声。
一朵鲜花被裁剪，坠落，翻滚几下，最终停在福管家脚边，沾满尘土。
福管家头垂得更低，这一番话，让他想起前段时间老夫人安排他去抢走几个“月漾”公司的合作对象，然后把那些人的合作机会留给顾氏旗下的珠宝公司。
原先他以为是老夫人看中了那几个项目，就算竞争对手是她的孙媳妇也毫不留情。
现在再细细回想，也许还有别的意思。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违背老夫人的意愿。
他和老夫人之间早就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完全的利益共同体。
这番对话注定只能由两人听到，不会传入第三人耳中。
“把这盆花搬到那边，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没什么有趣的事会发生，又要无聊一阵子了。”
顾老夫人指了指左侧的花架，坐到椅子上喝口茶。
福管家笑道：“老夫人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让少爷他们回来陪您。”
顾老夫人一笑不语。
接下来一个月，就和顾老夫人说的一样。
生活平静无波，温月瑶偶尔几次会遇到顾星阑和顾雪柔，但都相安无事。
她的生活变成了公寓、公司来回转的两点一线，直到苏漾出差回来，才有所好转。
“你终于回来了，快来接回你的工作。”
温月瑶抬起埋在文件里的脑袋，两眼无神地看着满面红光的苏漾。
“你就当了一周的代理总裁，怎么把你累成这样。”苏漾笑。
温月瑶揉揉太阳穴，满脸疲惫与痛苦，“太多事情了，有些很小的事也需要经过我审批，我每天不停地看文件、签字，比画稿子还痛苦。我觉得我们公司的管理结构该优化了，你觉得呢？”
苏漾走到温月瑶身后，接替温月瑶，帮她轻按太阳穴，“嗯，你说得对。我以前就觉得该改了，可公司有些‘老人’不是很情愿，所以有些措施一直实施不下去。”
那些公司“老人”都是初创时期就跟着苏漾一起打拼的人，也为早期的公司带来不少营收。
若是不顾他们的脸面，强行采取措施，说不定会闹得很难看。
苏漾叹道：“其实，经过我这一年的努力，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同意了，只有一个人还没同意。”
她话没说完，看了看温月瑶。
温月瑶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她闭上眼，一脸无奈，“是宋琦。”
苏漾轻咳一声，“没错，就是她。要说全公司上下，能说动她的就只有你一个。毕竟，当初是你把她挖进我们给公司的。”
“哦，也不对。那个时候，我们公司还没成立，只是一个小的工作室。”
“我当时都惊呆了，一个珠宝行业冉冉升起的新星居然被你给截胡了。”
她们公司目前最出名的设计师，除了温月瑶就是宋琦，真真是两棵摇钱树。
让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甚至还在不断成长。
也不怪这几年里，一直有大公司想把她们挖走。
温月瑶听到这些话，微微失神，以前的场景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大学时期，她为了拓宽工作室的规模，在网上发布招聘，在生活里寻找那些稍微出名的设计师。
她找了很多人，想邀请他们，但大多数都礼貌回应，之后便再无回音。
当时她还和苏漾开玩笑说看来只能等毕业再招人了，大学生根本没人理。
苏漾安慰她时，她的手机收到一个人的留言，说想来聊聊，再决定是否加入工作室。
那个人自然就是宋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