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越过拌嘴的方子文和甘有南,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陆云澹身上。
只见他穿着浅咖色羊绒大衣,内搭同色马甲,最里面穿着黑色高领毛衣。
比起平时沉稳的正装,看起来有几分随性。
他的气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宴会厅暖气足,方子文和甘有南都将外套脱了拿手上。
孟晚看着陆云澹,微微皱着眉头,关心地问道:
“云澹哥,你感冒好了吗?”
前几天王盛康来青莛,赵婕妤顺口问了句,怎么最近不见陆总来青莛视察工作。
王盛康说陆云澹感冒了,最近连鼎丰都没去。
当时孟晚也在旁边,便问陆云澹好些了没。
王盛康苦着脸摇着头说不知道,只说陆云澹差不多一个月没去鼎丰,都是线上安排工作。
孟晚有些疑惑,只不过是感冒,陆云澹难道还没好。
正说着话的方子文和甘有南听到孟晚这话,齐齐转身看向陆云澹,异口同声地问:“云澹,你感冒了吗?”
接近年关,正是大家都忙的时候,上一次聚会还是青莛的庆功宴上。
所以,方子文和甘有南并不知道陆云澹生病的事。
“好了。”陆云澹面无表情,淡淡了回了句。
“好了就好,燕城的冬天比穗城冷不少,云澹哥平时多注意身体。”
孟晚关心地嘱咐一句,便指着前方道:“同州哥在和长辈们说话,云澹哥你们先去那边坐会儿吧。”
陆云澹眸色晦暗,一言不发,径直从孟晚身边走过去。
方子文疑惑地看了陆云澹一眼,看着甘有南道:“云澹今日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甘有南耸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然后看向孟晚道:“孟晚,你忙你的去,我们不用你管。”
孟晚嗯了一声,便朝向晴走去。
孟晚走到向晴身边,“干妈,人到齐了。”
向晴闻言说了声好,便走到舞台上,拿起话筒,笑着看向贺同州,“同州,快上来。今天大家百忙之中来给你庆祝生日,你上来说两句。”
宴会厅里的交谈声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舞台上说话的向晴身上。
贺同州缓缓走到向晴身边,落落大方的从向晴手中接过话筒。
“俗话说,儿的生日,母的苦难日。”
说着贺同州揽过向晴的肩膀,笑着说:“首先,谢谢向老师今天精心为我准备这场生日宴。
各位长辈朋友能在百忙之中为我庆祝生日,我感到很荣幸和幸福。
希望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贺同州说完,孟晚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都跟着鼓掌。
向晴听到儿子的感恩,笑得合不拢嘴,抓过话筒,插嘴道:“我可不好意思独占功劳,孟晚今天可是一直忙前忙后的。”
贺同州笑着看向孟晚,低头凑近向晴手中的话筒,温柔道:“今天的宴会厅布置的很好看,我很喜欢,孟晚,谢谢你。”
贺同州这句道谢听到其他人耳朵里再寻常不过,可在孟晚听来却像深情的告白。
孟晚弯眉浅笑,心中冒着无数粉红泡泡。
站在角落里的陆云澹,望着眼前这一幕,脸色比之前更冷了些。
他想,他应该放弃了。
站在舞台下方的宋万安,羡慕从他眼眸深处涌出。
贺琉芳注意到自己儿子脸上的表情,笑着开口:“孟晚不愧是学艺术的,宴会厅布置的确实好看。”
说着看着孟晚,“孟晚,下次万安生日,你也帮着伯母布置。”
孟晚不经意地瞥了贺同州一眼,勉强的笑着点头嗯了一声。
宋万安听了,脸上的笑比春天的花还灿烂。
他的目光**裸地落在孟晚脸上,毫不掩饰眼底流露出来的欢喜。
万芳撅着嘴,满眼嫉妒地盯着孟晚,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哪有很好看,明明就一般。”
她旁边的宋芸听到嘀咕声,睨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殷红目光沉沉,对孟景良小声抱怨了一句,“晚晚对同州这个干哥哥倒是比祖安还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向晴的女儿呢。”
孟景良冷着脸,没有说话。
他这个女儿对贺家人确实比自家人上心。
底下众人心思各异,台上的向晴心情极好,她笑着说:“大家都饿了吧,入座就餐吧。”
说完向晴下台将话筒交给服务员,引着众人入座。
虽然只是简单的生日会,但座次还是按身份排了顺序。
宴会桌左边从前到后,依次坐着贺守望、孟景良、殷红、向晴、贺同州、孟晚和陆云澹。
右边从头到尾依次坐着宋世全、贺琉芳、宋芸、万芳、宋万安、方子文和甘有南。
宋万安想和孟晚面对面坐着,在落坐时便和方子文换了一个位置。
大家都坐好,贺守望笑着举杯道:“所谓三十而立,一转眼同州就三十了,时间过得真快。
同州这孩子从小就听话,独立又有主见。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我和向晴都很少操心。
现在他三十岁,有了自己的企业,企业经营的还不错。
今天还作为青年企业家受邀参加了政府的民企座谈会,我这个做爸的替他感到骄傲。”
说着,贺守望探着头看向贺同州,举杯,“同州,爸祝你生日快乐,事业更上一层楼。”
贺同州闻言,有点受宠若惊。
贺守望的性格向来是沉稳内敛的,贺同州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他爸如此抒情感性的一面。
他恍然怔了一下,还是向晴开口提醒“同州,还不谢谢你爸。”他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举起酒杯,感动地说:“谢谢爸。”
其他人也都举起酒杯,笑着祝福贺同州生日快乐。
只有陆云澹一脸落寞,看着贺同州的眼神里有一丝丝羡慕。
在众人还在碰杯的时候,他已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一幕正好落在孟晚眼里。
孟晚皱着眉头,小声提醒道:“陆总感冒才好,不宜多喝酒。”
陆云澹闻言心中苦涩,垂眸看着手中的空酒杯,“同州很幸运,有那么多人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