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最终没有拗过孟景良。
不得不穿上殷红为她精心准备的礼服,化上精致的妆容,上了开往宋家庄园的车。
路上堵车,孟晚一家到时,宋家庄园里已经聚集了燕城名流。
孟晚跟在孟景良夫妻后面,在庄园佣人的引领下走进宴客厅。
孟晚甫一踏入宴客厅,所有的目光便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她身着一袭鹅黄抹胸公主长裙,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娇嫩欲滴。
法式公主盘发,耳朵上戴着钻石耳坠,犹如晶莹的露珠,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本就姣好的面容,在妆容的加持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宛如那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在逃公主,不吸引眼球都难。
她成了人群里的焦点。
孟晚本就不愿来,如今面对这些打量的目光,心里更是不自在。
她垂眼看着地上,眼不见为净。
正和宾客攀谈的贺琉芳看到孟景良一家,立即走过来,热情的打招呼。
“景良,殷红,你们可来了。老爷子刚才还在问,你们夫妻俩怎么还没到。景良,等会儿你可要自罚三杯。”
孟景良抱歉地说:“路上堵车耽误了,待会儿我好好给老爷子赔罪。”
“那是应当。”贺琉芳笑着回道,然后看向站在后面的孟晚,“殷红,这是晚晚吧。”
“是啊,越大越不喜欢叫人了。”殷红笑着将孟晚拉到身边,“晚晚,还不快跟贺伯母问好。”
孟晚不想给殷红面子,但不能拂了孟景良的面子。
她礼貌的微笑道:“贺伯母好。”
贺琉芳亲昵的拉过孟晚的手,上下打量:
“几年不见,晚晚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殷红开玩笑道:“琉芳,你可别夸她,等会儿她尾巴要翘上天了。”
这样客套谦虚的话从殷红嘴里说出来自然无比,仿若孟晚是她的亲女儿。
“有你这么揶揄自家闺女的。”贺琉芳笑着嗔了殷红一眼,
“走,景良,殷红,世全他们在那边和老爷子聊天,咱们去那边,也让老爷子看看晚晚。”
说着贺琉芳拉着孟晚往前走,孟晚良和殷红走在后面,互相对视一眼。
孟晚像个木偶一样任由贺琉芳拉着。
到了宋家老爷子面前,宋家老爷子又将孟晚一顿夸赞。
各家世叔世伯也是毫不吝啬夸赞,夸她听话乖巧,甜美可人。
这时,不知道哪位太太问了一句,“晚晚谈恋爱了没?”
在场的人似乎都听出了这位太太的言外之意。
孟晚也听出来了。
今日孟晚盛装打扮出席宋家宴会,明眼人都能看出孟景良夫妻什么打算。
孟晚心里也清楚。
从昨夜孟景良吩咐殷红为她挑选礼服这话,孟晚就明白了孟景良要她出席宋家宴会的目的。
从她出现在宴厅开始,她就成了一件商品,待价而沽的政治联姻的商品。
至于她这件商品最终会落到哪家,那要看哪家能给孟家带来的利益大。
“她哪敢啊。”
殷红笑着回答:“你们都知道我们晚晚这孩子,从小乖巧听话。
中学时收到男同学的情书都吓得回家哭诉。
去英国留学还跟我要求,必须读女校才愿意去。”
殷红说的话不假,不过有失偏颇。
孟晚回来哭诉,不是因为收到情书,而是因为她的同桌把男同学写给她的情书大肆宣扬,害的她被老师罚站。
明明做错的不是她,被罚的却是她,她感到很委屈。
她回家将这件事告诉殷红,殷红只敷衍的安慰了她几句,并没替她出头找那个污蔑她的女同学麻烦。
至于去英国留学,她跟殷红提出必须申请女校,是十四岁的她唯一能够尽力保护自己的方法。
当众人都夸赞殷红将孟晚教得好时,孟晚淡然开口:“我有男朋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现场的气氛瞬间凝滞。
这不是明摆着打殷红的脸嘛,就算有也不能此刻说出来啊。
殷红满脸尴尬,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孟景良。
孟景良脸色难看,眼中的怒火毫不掩饰,直直的看着孟晚。
孟晚不甘与叛逆的心掩饰在平静的脸色下。
这时,还是贺守望开口解围:“像晚晚这么漂亮的姑娘,哪会缺追求者。
景良,只怕是你们夫妻俩平日管得严,所以晚晚有男朋友也不敢同你们说。”
“守望说的是。”宋老爷子和蔼地笑道:“年轻人谈个恋爱很正常。晚晚,同州他们在楼上玩牌,你去找几个哥哥玩。”
“公公说的对,年轻人和年轻人一起玩才有朝气。瞧晚晚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多拘谨。”
贺琉芳笑着拉过孟晚的手,拍了拍,“走,晚晚,贺伯母送你上去。”
说着贺琉芳便牵着孟晚往楼上走去。
二楼娱乐室。
几个世家公子哥正玩的不亦乐乎,贺琉芳牵着孟晚推门进来,众人皆停下手中动作。
“你们看看谁来了。”贺琉芳将孟晚推到前面。
“孟晚。”宋万安眼中满是惊喜,激动地站起来。
孟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躲在贺琉芳身后。
看见宋万安,孟晚本能的抗拒,想要躲避。
贺琉芳温柔地揽过孟晚的肩膀,瞪了宋万安一眼,“万安,你这混小子别又欺负晚晚。”
宋万安识趣的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贺同州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也起身站起来。
甘有南和方子文也站了起来。
唯有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依旧松弛的半躺着,抬眼凝视着孟晚半晌。
嘴角忽地勾起一抹弧度,然后低头看着手机,继续游戏。
贺琉芳看着贺同州说:“同州,这里你最大,晚晚就交给你了。”
贺同州笑着上前,“姑妈放心。”
“那我先下去了,你们可别只顾着自己玩,让晚晚傻坐着啊。”
“妈,您放心。我们不会怠慢孟晚的。”宋万安笑着看向孟晚。
“万安,你可别又犯浑啊。”贺琉芳警告了宋万安一句,便出去了。
贺琉芳一出去,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
“同州哥。”孟晚微笑着看着贺同州,声音甜美温柔,仿佛连空气中都带着香甜。
“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同州下意识的抬手落在孟晚头顶上方,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温柔地说:
“怎么没听你提起。”
“前日才回来。”
在贺同州面前,孟晚总觉得莫名心安,不过她还是撒了谎,“突然决定的。”
孟晚在英国时,一直与贺同州有联系。
只是八岁的年龄差摆在这里,两人并没有太多话题。
随着孟晚越来越大,贺同州越来越忙,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少了,只有逢年过节打一通电话互相问候。
前段时间贺同州去英国出差,正好赶上她的毕业典礼。
贺同州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时,她并未和贺同州提过回国的事。
“孟晚。”刚才感受到被孟晚排斥的宋万安小心翼翼的打岔道:“我们在玩掼蛋,你要一起吗?”
孟晚虽然讨厌宋万安,但两家是世交,碰面的日子多,她不可能一直不搭理他。
更何况当初的事,宋老爷子当着她的面甩了宋万安两耳光,宋世全夫妻也表达了歉意。
她心里可以排斥抗拒,但不能一直抓着不放,表面上还是要给宋家面子。
“我不会玩。”孟晚冷冷地回答。
贺同州见沉默许久的孟晚终于开口答了宋万安的话,刚才一直绷着的心松了口气,“没关系,我教你。”
“同州,我也不会玩,你不如也教教我呗。”
一道慵懒肆意的声音响起,几人齐齐看向坐在沙发上一直被忽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