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俊朗青年搀扶着一绝美女子缓步走来!
女子腹部未显,但从步伐与青年呵护之态来看,显然已有身孕。
见二人现身,那些壮汉顿时一惊,随即抱拳禀告:“庄主,此二人偷桃,还欲动手,我正要将他们送往官府!”
“偷桃?那就速送官府,别磨蹭,天晚了,官府该关门了!”
“对了,记得告诉官府,我不差钱,不接受调解,大秦律法严明,以法治国,务必重判,绝不姑息!我可认识李斯丞相,若有半点不合律法,我定找他理论!”
叶辰朗声说道,此言一出,嬴政脸色骤黑!
一旁,蒙毅嘴角剧烈抽搐。
好家伙,这庄主年纪不大,做事却狠辣无比!
不过偷个桃,竟连李斯都搬了出来!
这是在逼始皇暴露身份,否则真送官府,脱身无门!
“是!”
庄主亲令,壮汉们热血沸腾,握着大棒,盘算几息间拿下此二人,好在庄主面前露脸。
他们蠢蠢欲动,可就在动手前一刻,又一声惊呼传来:
“且慢!”
“呃……小嫚,怎么了?”
叶辰疑惑询问。
“这二人……不可送官!”
赢阴嫚咬牙说道,俏脸上满是凝重!
“呃……为何?”
叶辰愈发不解。
“他……是我父皇!”
赢阴嫚尴尬开口,同时震撼难言,她未料到,自己的父亲,一国之君,竟真会亲至此处!
此言一出,叶辰当场愣住!
紧接着,便是无尽尴尬!
“小嫚……你说啥?他……是你爹?”
“那便是说……他是我岳父?”
叶辰狠狠吞咽口水,这一刻,他只觉天旋地转。
讲真,这是他与小嫚成婚后首次见岳父,还未及行礼,便要将岳父送官?
这……真是……
他不由想起当年看过的笑话,未及向岳父磕头,先给了老丈人三个脑瓜崩!
这可真是……粪坑提灯,找死啊!
此刻,叶辰连连摇头!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恭恭敬敬向嬴政行礼:
“拜见岳父大人!”
“您……用膳了吗?”
开玩笑,方才不知这是岳父也就罢了,如今知晓,哪还敢造次?立刻堆起笑脸讨好。
同时,他细细打量这位岳父。
怎么说呢,从衣着看,似富贵之人;从气度观,似久居高位之人,威严霸气,器宇不凡,非装所能及!
可……叶辰仍不喜欢他!
为何?就是……长得有点丑啊!
真好奇,这般模样的男人,怎生出小嫚这般绝色女儿?
世事无奇不有!
叶辰暗自嘀咕,可嬴政并未理他,他怎会忘记,方才叶辰何其狠辣,不过吃了颗桃,竟要置人于死地?即便对普通百姓,也不该如此!
嬴政怒气难平,再想到金榜排名,此刻对叶辰毫无好感!
他径直走向赢阴嫚,开口道:“小嫚,弄些吃的来,我饿了!”
言罢,大步流星迈入庄内。
赢阴嫚应声,心中却震撼无比。
她的父亲来了!
三年来,她从未向叶辰吐露真实身份,却始终心怀不安。
她非寻常女子,乃秦始皇之女。
三年来,父皇未曾探她一眼,今日亲至,所为何事?
“夫君,别生气,我爹性子高傲,对谁皆如此,你稍后委屈些,顺着他些,无论他说什么都莫顶撞!”
嬴政与蒙毅走远,赢阴嫚低声叮嘱叶辰。
她太了解自家夫君的脾气,说他天不怕地不怕都算轻了!
这三年来,她观察此人,他从不知畏惧为何物!
狂风雷雨,他称自然科学。
天现彩虹,他说是光合作用,合情合理。
有时,他甚至评说朝政,叹息大秦历经数代统一六国,却二世而亡。
天啊,秦二世而亡?
这些话,她光听便觉胆寒。
此刻,她真怕叶辰与父皇对上时,再口出狂言。
要知,她父皇乃秦始皇!
敢在他面前言秦二世亡,后果不堪设想!
叶辰连连点头:
“娘子放心,我会顺着他,绝不让你为难!”
“那……委屈夫君了,你放心,我会设法让他速离,不扰我们清静日子!若他太过分,我定站在你这边!”
赢阴嫚坚定说道,叶辰点头:“好!”
言罢,他扶着赢阴嫚缓步前行,同时吩咐仆人备膳,嗯……弄个火锅吧,鸳鸯锅。
“是!庄主!”
庄主有令,仆人不敢怠慢,立即去准备。
另一边,嬴政漫步庄中,眉头越皱越紧!
方才那些壮汉称叶辰为庄主?
那便是说,这庄园乃叶辰所有?
他不是游手好闲之徒吗?
哪来的能耐建此庄园?
且打理得如此出色!
尤其这庄内的农作物,简直令他震撼!
起初,他只觉此地桃子大而美味!
可走进一看,他才知自己错了!
此地岂止桃子出众?
其他作物长势比外界强出一倍有余。
以大豆为例,蒙毅曾言,外间一株大豆苗至多结十个豆角,每角两三粒豆。
可这里呢?每株至少二十个豆角,每角不下五六粒!
产量翻倍有余!
更关键的是,此地作物长势极佳,比外界强上数倍,密密麻麻,丰饶无比!
如此密集的大豆,竟还能如此茁壮!
这产量究竟几何?每亩能收多少?
要知,大豆乃大秦主要作物之一!
嬴政好奇至极,欲问赢阴嫚!
可回头一看!
二人正腻歪着慢行,毫不急切!
叶辰不时轻抚小嫚腹部,似乎在感受什么。
听他言语,小嫚似已有孕?
“怀孕了?”
得知此讯,嬴政怒气更盛!
他强压怒火,暂不发问。
今日,定要好好教训叶辰一番!
这小子太过分,竟让宝贝女儿怀孕!
这尚可接受,可他这外公,竟未第一时间得知!
她都不回宫禀告一声吗?
气煞人也!
始皇怒火愈炽!
嬴政信步前行,绕着庄园转了一圈,心中惊叹愈发强烈。
他察觉到,即便只看那些熟悉的农作物,这里的收成也远超咸阳城外的田地。
作物不仅长势旺盛,产量惊人,连株形都格外饱满!
更奇的是,许多农作物他从未见过,还有些东西完全超乎他的理解。
譬如,那晶莹剔透的梨树上,为何每颗果实都套着薄袋?
远处,一片白茫茫的区域宛如帐篷,路过的仆人称之为“大棚”,说里面种着庄稼和蔬菜。
大棚?这是何物?
为何要将庄稼藏进这怪东西里?
嬴政满腹狐疑,百思不得其解。
他很想开口询问,却碍于帝王威严,拉不下面子。
但他暗自揣测,叶辰背后定有高人指点,甚至这高人或许就隐于庄中!
否则,一个游手好闲之辈,怎可能打造出如此奇景?
“此高人,朕必见一面!”
嬴政暗下决心,目光坚定。
不多时,他来到屋前,未待招呼,便径直挑了正中主位坐下。
仆人们极有眼色,迅速端上果盘、茶水与精致糕点。
嬴政一眼扫去,目光瞬间被果盘中的桃子吸引。
那桃子,正是他方才尝过的绝品,滋味之美,令人终生难忘!
此刻近在眼前,他喉头微动,强忍住想再尝一口的冲动。
“陛下,这紫莹莹的果子……瞧着也不凡,颗颗饱满!”
蒙毅在一旁低声赞叹,眼馋地盯着那串葡萄。
嬴政闭目不语,心中却翻涌着不甘。
金榜之事已让他被叶辰压了一头,早已憋闷难平。
今日初见此人,只因摘了个桃,便被如此对待,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更何况,叶辰后来的问候,不过是看在小嫚面上,毫无半点歉意!
这让嬴政倍感屈辱,心绪难平。
更刺心的是,女儿怀孕,竟未告知他一声!
三年了,那是他最疼爱的大女儿啊!
若非今日亲至,她是否连孩子出生都不打算让他知晓?
区区十里之遥,她竟不愿迈出一步?
嬴政怒意翻腾,满腔郁结。
来到这庄园,处处不如意,哪有皇宫中众人对他俯首帖耳的畅快?
此刻,他仿佛沦为凡夫俗子,极不适应,心中憋屈难耐!
就好比现在,他已在大堂枯坐许久,那两人却迟迟未至。
在宫中,哪有太监卫士敢如此怠慢他?
哪个不是随叫随到,唯命是从?
“爹!”
终于,赢阴嫚与叶辰联袂而来,向嬴政行礼问安。
赢阴嫚连忙解释:“爹,我有了身孕,夫君怕我动了胎气,平日不让我走快,他一路护着我,所以……”
她深知宫廷规矩,可今日情形实在特殊。
“罢了,这三年,你也未曾来看我!”
嬴政冷哼,语气中满是怨气。
此言一出,赢阴嫚愣住,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角打转。
见她落泪,叶辰怒火中烧,当即冲嬴政喝道:
“三年?你也好意思提三年?”
“当初我与小嫚成婚,她屡次请你前来,你可曾露面?”
“这三年,小嫚不止一次回过家,可哪次能进门?”
“进不了门也罢,逢年过节送些礼物孝敬长辈,总该可以吧?”
“可那些礼品,哪次不是被你拒之门外?”
“你如此做派,还敢怪小嫚三年未看你?你先问问自己,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天下间,有你这般绝情的父亲吗?”
叶辰声色俱厉,一番斥责如雷贯耳。
嬴政闻言,整个人僵住。
这三年,赢阴嫚回过宫?
他怎会不知?
还有节日送礼,他为何从未听闻半点风声?
“这是怎么回事!”
嬴政脸色骤沉,怒气如潮水般涌起!
他怒不可遏,蒙毅吓得魂飞魄散,忙凑近低声道:
“陛下,三年前,您曾下旨,与公主从此断绝往来,君无戏言,故……”
此言入耳,嬴政先是一怔,随即回忆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