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照片被传到男人的手机上,贺京安看着照片上的她,眉眼的冷冽一换,只剩温柔。
鲜艳的花墙前,女孩微微倾着上半身,闭着眼睛撅着嘴,嘴里含着她摘下的洁白色的花,柔顺的栗色长发散下,她双手拎着两侧浅绿色的裙摆,指尖微微翘起,脚下的帆布鞋并拢,白色的袜子遮住了白皙的脚踝,但露出的小腿线条纤细美好。
整个人站在光下,又白又耀眼。
贺京安盯着照片看了好久,指尖摩挲着。
当早早从卫生间回来,男人也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贺京安,我看见楼下有一家卖甜筒的小店...”早早指了指楼下,“排队的人好多。”
贺京安看向早早,“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女孩的眼睛倏地睁大,“我都没说我想吃,你怎么就知道啦?你在我肚子里放蛔虫啦?”
贺京安起身,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笑道:“对啊,蛔虫告诉我,楼下的甜筒可好吃了,快给早早买一个吧~”
女孩闻言,扑哧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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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京安下楼去买甜筒,早早站在阳台上往下看,长长的队伍,二狗子排在后面,没插队,遵纪守法的好狗子。
男人站在队伍后面,一只手插兜,神色懒散的看着前面的队伍,额前的碎发在眼皮戳着,轻风吹来,黑色发梢随风轻扬,男人眉压眼的凌厉尽显,
可在注意到楼上女孩的目光,男人的那双黑眸倏地又有光了,亮闪闪的,他轻轻冲早早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坐好,外面阳光晒。
早早倾着上半身,故意冲男人的方向吐了吐舌头,然后掉头回去。
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贺京安再次看向前面的队伍,看着买到甜筒的人高兴地出来,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经过,他们手中的甜筒深深刺痛着他。
过往不堪的记忆又重新席卷而来。
掌心猛地收拢,男人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攥紧的拳头还在发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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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蕾丽自从听见早早提到买甜筒,她的表情就愈发凝重,尤其是当听见贺京安下楼去帮她买时,女人的眸光彻底暗沉。
她看向桌面,男人的手机还放在他的位置,克蕾丽伸手将手机拿来,打开,
屏幕亮的那一刻,克蕾丽唇角的笑愈发的苦涩,喃喃道:“笨蛋阿鄞。”
桌面壁纸是刚才她从相机传给他的,这张照片上的早早很有生命力,他看了好久,最后设置成了壁纸。
克蕾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眶无缘无故的一阵发酸,她仰头,可还是有什么从眼睛滚落。
她很难想象,一个人居然会为了另一个人去直面他的痛苦。
她记得她曾经给那个少年买过甜筒,原本平静的他在看见甜筒的那一刻,浑身止不住的发颤,他一掌打掉她手中的甜筒,掉头就走。
她追上去问他怎么了。
他不回答,只是将拳头攥的紧紧的,咯吱作响。
克蕾丽永远都记得少年在看见甜筒的那一刻的样子,那是一种极致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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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女孩的脚步声,克蕾丽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泪痕,将贺京安的手机放回到了他的位置,看向早早。
女孩很开心的将刚才在路上买的面包放到克蕾丽面前,
“姐姐,这是刚才贺京安买的,我们三个一人一个,可以晚上带回去吃。”
早早说着,便坐了下来,见克蕾丽不说话,面色看起来有些沉重,女孩立刻担心道:
“姐姐,你怎么了?”
克蕾丽放下交叠着的双腿,坐好,看向女孩那张小脸,半晌,她冷不丁开口道:
“早早,你真的喜欢阿鄞吗?”
在听见这个问题时,早早怔了怔,“我喜欢他。”
她说完又抬起头看向克蕾丽,小脸很是严肃,“你呢,姐姐,你喜欢贺京安吗?”
语落,对面克蕾丽愣了下,反应过来,轻笑了声。
见克蕾丽不回答,早早开口继续问道:“我知道姐姐你喊我出来吃饭,应该是有话对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会问我什么,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
“喜欢啊。”克蕾丽淡淡道。
见女孩在听见她的回答后,早早那张小脸的神情凝重起来,克蕾丽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你不用担心,他喜欢的人是你,我再喜欢也没用,所以我不会自讨苦吃,早就看开了、放手了...”
她说这些话时,坦然看向早早,眼中是一种早早无法形容的情绪,像是悲伤又像是释然。
“我喜欢他,是出于一种欣赏和心疼。”克蕾丽笑了笑,目光看向楼下,虽然根本看不见那长长的队伍,可仿佛视线已经越过眼前的障碍,定在了那道高大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