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险峰和孙陶赶到前堂时,喧闹声扑面而来。一群人将前堂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像座小山般矗立着。他名叫胡豹,满脸横肉堆积,仿佛随时都会抖动起来,一双三角眼泛着凶狠的光,乱糟糟的胡须肆意张扬,身上那件黑色粗布麻衣,被他壮硕的身躯撑得紧绷,腰间随意缠着一条斑驳的兽皮腰带,透着一股野蛮的气息。
“谁是姓郭的?赶紧给我滚出来!” 胡豹大吼。
“再不出来,我把这地儿拆了当柴烧!” 胡豹扯着破锣嗓子大喊,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 “簌簌” 往下掉,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了呢。
郭险峰深吸一口气,稳步上前,朗声道:“我是郭府二少爷,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胡豹上下打量郭险峰,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怪笑着说:“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跟我家公子抢顾家小姐?趁早歇菜吧!”
郭险峰一脸茫然,眉头拧成了麻花:“顾家小姐?我压根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豹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别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你,难道是你哥你弟?反正郭府要是敢跟我家公子争,有你们好看的!” 说着,胡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恶狠狠地就要去抓郭险峰的衣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安通如同一道裹挟着劲风的黑影,身形如电,刹那间就出现在胡豹身旁。他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抓住胡豹的手腕,用力一扭。胡豹见状,另一只手握拳,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刘安通的胸口猛击过去。刘安通侧身一闪,巧妙避开这一拳,同时飞起一脚,踢向胡豹的膝盖。
胡豹反应也极为迅速,他身体微微侧身,躲过刘安通的攻击,紧接着一个直拳,朝着刘安通的面部袭去。刘安通连忙抬手格挡,手臂被震得发麻。两人你来我往,激烈的拳法碰撞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燃烧了起来。拳风呼啸,让人胆战心惊。
围观的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惊呼。突然,刘安通瞅准时机,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胡豹的肩膀上。胡豹吃痛,身子晃了晃,与此同时,他的拳头也重重地击中了刘安通的腹部。刘安通闷哼一声,后退了两三步,胡豹则只是退了一步。
这时,郭府涌出几十个护院和家丁,将胡豹等人团团围住。胡豹见状,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大声叫嚣:“别以为人多就能吓唬我!我警告你们,别再打顾家小姐的主意,否则有你们苦头吃!”
郭险峰强压心中的怒火,问道:“你家到底是哪位公子?”
胡豹吐了口唾沫,没好气地说:“我家公子是李府的李承恩!你给我小心点!” 说完,一把推开围着人群,带着手下便离开了。
郭险峰望着胡豹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满心疑惑。“什么李承恩,顾家千金,听都没听过,是不是搞错了。” 他忍不住低声嘟囔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困惑愈发强烈,“平白无故地,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情敌?这不是荒唐吗?”
他回到停云榭,刚坐下,刘胜就匆匆赶来。
“二少爷,府里各房修缮,工人进进出出,人员杂乱,那两件首饰暂时还没查出下落。” 刘胜焦急地说道,“我提议将府门封闭,仔细检查出入人员,防止有人把首饰带出去。”
郭险峰点点头,觉得刘胜说得在理。他马不停蹄地来到书房,向老爷和大总管说明了情况。老爷听后,神色凝重,当即吩咐大总管找来护院教头,安排他迅速派遣人手,严格执行府门出入检查工作。众人一番商议,制定了详细的检查方案,随后立刻安排执行。
就在这时,夫人匆匆走进书房,满脸关切地问道:“爽儿,听说前堂有人闹事,你有没有受伤?”
郭险峰连忙起身,说道:“娘,我没事。只是那伙人来得莫名其妙,说我跟什么李府公子抢顾家小姐,我根本一头雾水。会不会他们找的是大哥?”
夫人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是你大哥,就是你。我看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就委托了信誉良好的媒婆帮你留意合适的姑娘。顾家的千金据说人品出众,容貌更是百里挑一,也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中。媒婆在闲聊时,透露出咱们郭府有结亲意向,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李府公子耳中。那李承恩早就对顾家小姐倾心,听闻消息后,认定咱们郭府要跟他抢人。”
郭险峰听后,脸上一阵发烫,耳根都红透了,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娘,您怎么都不跟我提前说一声。这下可好,莫名其妙就被卷入这场‘战争’,李承恩估计已经视我为眼中钉了。”
夫人轻轻拍了拍郭险峰的肩膀,笑着说:“我本想给你个惊喜,哪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等府里的事忙完,找个机会安排你们见见面,说不定你会喜欢。”。
恰在此时,廖震带着一位年轻人走进书房,此人名叫常维义,是当地一位油坊主之子。廖震身形挺拔,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先恭敬地向郭府老爷和夫人行礼,随后侃侃而谈,言语幽默风趣,引得老爷和夫人不时露出笑容。短短片刻,老爷和夫人就对廖震喜爱有加。
廖震笑着开口:“险峰,常公子听闻你府上有品相极佳的靛颏,一直想前来观赏,今日我便带他来了。”
郭险峰一听这话,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心中暗叫不好。那只廖震赠送的靛颏,因为近日府里事务繁忙,竟被饿死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将这个尴尬的消息告诉廖震和常维义。
常维义见郭险峰神色有异,好奇地问道:“郭兄,怎么了?是不方便吗?”
郭险峰定了定神,决定还是说出真相。他苦笑着说道:“常公子,实在对不住。原本那只靛颏品相确实极佳,可近来,我忙得焦头烂额,疏忽了照顾,竟让它饿死了。是我没尽到责任,辜负了常公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