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险峰从白姨娘处回到停云榭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玉娇早已起身,正倚在梳妆台前,纤细的手指捏着木梳,将如瀑青丝缓缓绾起,听见脚步声,她慌忙转身,眼中满是担忧:“郎君,你可算回来了,伤势如何?”她还以为郭险峰昨晚是去治疗背伤。
郭险峰强撑着露出一抹微笑,还未开口,便见孙陶匆匆赶来,躬身行礼道:“二少爷,您吩咐的事,回春堂那边已安排妥当,有八名得力家丁日夜守护,暂未发现异常。”
玉娇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二少爷,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全,遇袭的事也没个眉目,却还记挂着别人。” 一旁的秀娘正捧着药碗,闻言也忍不住开口:“是啊,二少爷总是关心别人,却不懂照顾自己。”
郭险峰伸手,双手各握住玉娇和秀娘的手,真诚地说道:“有你们在我身边照顾,我便安心。” 话音刚落,苏瑶端着早点,带着丫鬟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听到这话,她捂嘴嘻嘻一笑:“二少爷嘴巴好会哄人。”
郭险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对你们,从来都是认真的。” 屋内气氛温馨,众人围坐在一起,刚拿起早点,还未动筷,一名家丁便急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二少爷!老爷急召您去书房!”
郭险峰心头一紧,放下手中的点心,快步朝着书房走去。书房的门紧闭着,他推开门,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见父亲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堂伯父郭宗亭在一旁来回踱步,大总管、护院教头赵崇武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
“爹,堂伯父,发生何事?” 郭险峰开口问道。
郭宗亭停下脚步,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递给郭险峰:“今早我府上收到的,你自己看吧。”
郭险峰接过信函,展开一看,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厉:“郭庆涛已在我们手中。明日中午,让郭爽亲自带三千两银两到娥归岭赎人。若敢报官或耍花样,就等着收尸吧!” 看完信,郭险峰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
大总管眉头紧皱,问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郭宗亭叹了口气:“是附近的一个小孩,收了几个铜钱帮忙送信。我们盘问过,只知道那送信人戴着斗笠,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护院教头赵崇武上前一步,沉声道:“那娥归岭地势险峻,又被人称为恶鬼岭,常年云雾缭绕,易守难攻。对方选在那里交易,目的恐怕不只是赎人这么简单,十有**是冲着二少爷您来的。”
郭险峰沉思片刻,坚定地说道:“明日我去。庆涛是我的表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不行!” 郭宗亭急忙阻止,“太危险了!这一看就是陷阱,你若去了,怕是凶多吉少!”
郭险峰还未回应,孙陶突然开口:“三千两…… 老爷,二少爷,你们可还记得邓花花父亲欠下的债,也是三千两。会不会是邓大发和丁天化那帮人?我们之前插手回春堂的事,赶走了他们的债主,还派人保护回春堂,极有可能因此得罪了他们,所以对方先是派人刺杀二少爷,如今又掳走表少爷,设下这个圈套。”
老爷神色一凛,看向郭险峰:“这是怎么回事?”
郭险峰将回春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孙陶在一旁补充:“老爷,当时我们赶走那些债主,对方肯定怀恨在心。而且这段时间,我们查到邓大发与丁天化勾结,妄图吞并邓文远的家产,他们有动机也有能力策划这一切。”
赵崇武点头道:“孙陶所言极是。对方既然精心设下这个局,必然在娥归岭布下了重重陷阱。二少爷,此行凶险万分,还望您三思。”
郭险峰沉思良久,目光坚定:“我意已决。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贸然前去。赵师傅,您熟悉娥归岭的地形,咱们得好好谋划一番,制定应对之策;孙陶,你继续派人盯着邓大发和丁天化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屋内众人纷纷领命,一场围绕着赎人与反制的谋划,在这间小小的书房中悄然展开。而等待着郭险峰的,究竟是救出表兄的希望,还是更为致命的危机,无人知晓。窗外的天色渐渐明亮,阳光却驱散不了屋内凝重的气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愈发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