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宫后许久不见皇上,便主动来养心殿请安,正巧皇后来了,皇上就也跟她说了安陵容用明纸糊窗的事:“且这个法子,朕昨日见莞贵人也用了,确实是少了一笔烛火钱,皇后以为如何?”
这样的法子,皇后自然是支持:“京中冬日漫长,柔嫔此举很是有用,年节下正是处处要用银子的时候,能省下些自然是好。”
皇上点头道:“想不到容儿不仅性子温婉,还有主事之才,都是朕小觑她了。更难得的是,她还有一点慈心,想到用省下的银子办个粥场,赈济灾民。若非家世不高,日后可成大器啊。”
皇后这时话锋一转:“听闻皇上昨日召幸了淳常在。”
皇上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皱眉,他总觉得皇后这话像是在质问:“你看过敬事房的档了。”
“淳常在入宫已有两年了吧?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皇后依旧维持着她的端庄贤惠:“臣妾记得她爱吃甜食,又爱穿些俏皮颜色的衣裳,所以今早上派人送去了些。”
“她是小孩子心性,多少爱娇些。”
“小女孩爱娇是好,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嫔妃了,至少也该端庄大方些。”
皇上打刚刚就板着脸,明显是有些不高兴:“朕就是喜欢她率性可爱,不像有些人处处挑衅,让朕心烦。”
皇后听后尴尬的笑了笑。就在气氛僵着时,苏培盛上前称,张廷玉大人到了,皇后赶紧借故离开。
而张庭玉毫无意外是弹劾年羹尧,说他回来的时候,王府以下官员跪接,格外嚣张。
皇上听后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嘴上说会提醒他,毕竟他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将对方的长子过继给隆科多,本想着他儿子的病会好,谁知道人还是没了。
华妃和年羹尧当时好伤心呢,更要命的是,那儿子死了,还不能葬在自家坟里。
年熙当初提出“豁贱为良”,成为第一个让贱籍出身的人和后代可参加科举,为他赢得了不少民心。
年熙不同于年羹尧,他比较偏向诗书,皇上还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呢,唉,可惜了。
……
淳常在得宠后,当即便求了皇后搬回碎玉轩,住进了西边空间最大的屋子。
这日除夕家宴,太后也难得出席,皇上下令后宫要缩减用度,大家穿的都略微素了一些,反倒衬的华妃一袭华服格外显眼。
皇后话里话外都点了华妃的奢华,华妃更是直言自己有娘家补贴,不花宫中的银子。
自己赏年羹尧的黄金千两,年羹尧全给了华妃,这点皇上是知道的。年羹尧就华妃一个妹妹,不管什么好东西,都是先想着她。
席间,皇上命人呈上了一壶桂花酒:“这是莞贵人新酿的美酒,大家一同尝尝,柔嫔的那份,给她换成五红汤。”
安陵容起身谢恩:“多谢皇上。”
其实安陵容没出月子,照理说是不用来的,可是她向皇后请旨,皇后没有给她答复,安陵容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成功打下安陵容这胎,给皇上添了不少孩子,让皇后的贤良淑德都忘记装了。
皇上点头让其坐下:“这是桂花酒,是朕与莞贵人一同采摘,今秋新开的桂花酿成此酒。”
果郡王了然于心:“难怪皇兄这般得意,让我们大家都尝一尝。”
皇上公然与甄嬛秀恩爱,华妃当然不高兴:“家宴之上,众位王爷与长公主在坐,桂花酒甜醉,但却略显简薄,若是以宫中珍藏的美酒待客,岂不更显天家风范。”
只是华妃虽然是想让甄嬛下不来台,结果却误伤了皇上。因为她这话是在说皇上抠门,当众打皇上的脸。
甄嬛赶紧替皇上找补:“西北战事初平,自太后皇上起都节俭用度,后宫理当与太后皇上共进退。以皇上亲手所制的桂花酒,代替名贵酒种遍示亲贵,不仅是皇上节俭用度之心,更显皇室亲密无间。”
甄嬛很会站在道德的角度去回击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皇上节俭那是为了国家,名不名贵不打紧,要紧的是皇上的恩情和心意。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皇上和皇后都投来赞许的眼光。
就在这时,恬贵人突然道:“莞贵人提倡节俭那自然是很好的,可是听闻贵人有一双蜀锦绣成的玉鞋,奢华无比,不知道姐姐我,是否有幸可以一观呢?”
安陵容赶紧冲恬贵人摇头,蜀锦鞋是皇上送的,再奢华,那也是天恩,谁都不容置喙,她今日是怎么了?
这时,淳常在跳出来道:“那是皇上喜欢莞姐姐才赐给她的,自然是越贵重越奢华越好咯,既然皇上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呢?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对淳常在的表现很满意,说:“朕最喜欢你有什么便说什么。”
弄得恬贵人尴尬无比,安陵容赶紧对夏冬春使了个眼色,夏冬春看完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好酒!再来一杯!”
夏冬春的豪放,成功将原本的话题转移。
家宴结束后,三人结伴回延禧宫。
安陵容微微皱着眉头:“你今日是怎么了?往日不见你们二人有什么龌龊的事,今儿怎么突然在宴会上说她?”
“哼,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恬贵人道:“她碎玉轩的宠爱何时比过咱们延禧宫?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安陵容看向夏冬春:“你去烦她了?”
“我冤枉!”夏冬春悄悄道:“我也感觉佩筠这几日脾气变了。”
回到延禧宫后,安陵容刚想询问什么,恬贵人就拿过她俩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咱们延禧宫要热闹了。”
安陵容懂了,她说恬贵人怎么这几日脾气变了呢,有孕情绪有波动是正常,难怪呢。
夏冬春没反应过来:“嗯?什么意思?”
安陵容稍稍一暗示,夏冬春悟了:“喔!!”
“嘘!”恬贵人满脸笑意道:“太医说刚刚有那么一点迹象,还没确定呢,等确定了再说。”
话虽如此,但恬贵人敢告诉他们,就说明她是打定了自己一定有孕,毕竟他的月信已经晚了两天,十有**是有了。
恬贵人轻轻点点夏冬春的小肚子:“咱们三个可就差你了。”
夏冬春被说的脸热:“哎呦,我还是个孩子。”
“你还孩子,你入宫的时候已经十八了,年龄比我们两个都大。”恬贵人道:“我如今十八,容儿十七已经生了,你都二十了。”
夏冬春捂住耳朵:“不要提我的年龄,我永远都是十五岁刚及笄的小姑娘。”
两人被夏冬春的话逗的哈哈笑,可能笑的太大声了,偏殿传出婴儿的哭声。
“孩子醒了,我先进去了,佩筠,你这几日可千万要注意。”
“放心吧。”恬贵人催促安陵容回去看孩子:“到时候几个孩子一起长大,关系肯定比旁的兄弟姐妹要亲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