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十六年夏,在苏门答腊的芒种时节,徐光启蹲在橡胶树根旁边,用镊子夹起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甲虫。它背甲上的荧光纹路在验铁石的光线下泛着蓝绿色的幽光——这是佛郎机人用「物**感之法」造出来的「荧光象鼻虫」,模仿自然规律,把萤火虫的特性赋予甲虫,它口器分泌的液体能腐蚀橡胶树汁。「频率扫测仪显示,它们对戊时震波有趋光反应,」副将李阿巧递上蜡板画着轨迹的图,「黄钟的音律,声音沉厚,兽类能感觉到而人类听不见,就像飞蛾扑火,只是用震波代替了火光。」
徐光启摸着胡子沉吟,忽然想起蒙巴萨送来的长颈鹿:「去年工器动物园观察到,长颈鹿迁徙时发出沉鸣互相沟通,人耳听不见但兽类能感知。这些甲虫可能模仿了兽类用震波导航的方法。」他拿起戊时震波的音叉轻轻敲击,果然看到虫群顺着低厚的震波聚集过来。
申时三刻,橡胶林里的震波陷阱启动了。十二面青铜震鼓埋在地下,鼓腔的长短可以调节,模仿长颈鹿沉鸣的规律振动。李阿巧转动齿轮调整,蜡板上的光斑渐渐变亮——虫群误以为信标那里是同类聚集的地方。徐光启戴上防腐蚀手套,把捕获的甲虫倒进蒸汽灭菌炉:「佛郎机人用改造虫体的办法突破我们的震波防御,却不知道众生都遵循五行相生的道理,震波一动,虫类自然聚集。」
同一天,日本京都传来捷报:「景王殿下改良了熔岩合金犁头,硅铜合金的犁壁不粘泥土!」徐光启抚摸着新送来的犁头,刃口细密的结晶是火山灰里的硅和铜铁发生反应的结果:「如果在南洋推广,雨季屯田每天能耕五亩地。」他立刻写信给景王,建议在犁头上安装「震波驱幼虫」装置,仿照农民的流浪鼓用震频驱虫的方法。
芒种节的宴会上,翰林院编修顾允成站出来弹劾:「陛下赐给徐光启『工器启明』牌坊,其实是舍弃经典崇尚奇技!从前大禹治水,疏通河道,现在有人用震波扰动水流,恐怕违背『顺天应人』的道理。」朱载钧猛地摔下酒杯,算珠在御案上蹦跳:「去年黄河决堤,你们说河神保佑,却不知道徐光启用震波测水法,观察水脉震动,提前三天预测到管涌!」张居正展开《橡胶增产奏疏》:「苏门答腊用了熔岩犁,硅铜合金耐腐蚀,橡胶树的成活率从六成提高到八成。顾编修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去南洋种地试试。」
小暑那天,徐光启在乾清宫呈上《震波生物防御奏疏》,附带荧光甲虫「物性改造」的方法:「佛郎机人把萤火虫和甲虫养在一起,用露水和火熬炼它们的精血,使虫体带有荧光的特性,能感知特定的震频。」朱载钧通过三层水晶镜观察虫体里的荧光丝缕,忽然想起代王研究羊驼血的事:「他们能改造虫子的特性,我们为什么不能改造橡胶树?提取辣椒的精华养树,用辣椒露浸泡树根,让树汁带有辛辣的特性,驱虫避害。」
「我已经让工器蒙学试验这个方法,」徐光启展开橡胶树改良的图谱,「一年多如果成功,树汁辛辣,甲虫幼虫就会避开。」皇帝拍案叫好:「命令工器学院设立『物性改质科』,拨十万贯专款。再给佛郎机人带句话——他们用虫子迷惑众人,我们用庄稼安定百姓,看看天道站在哪边。」
小暑的夜晚,工器号甲板上的震波信标突然收到陌生的震频。李阿巧调整接收器,听到隐隐约约的象鸣声——原来是蒙巴萨商队模仿长颈鹿的震鸣,经过七处信标放大,像古代驿站传声一样,万里之外也能相通。「这是兽类的震波!」徐光启看着蜡板上的波形,「蒙巴萨人用我们的信标放大兽鸣,竟然学会了传递军情的方法。」这时,佛郎机人的新舰队在好望角集结,船舱里装满了「物性改良」的甲虫卵,却不知道工器王朝的震波信标网络已经像蛛网一样遍布天下,每个节点都呼应着自然的震律。
殿外传来工器蒙学的童谣:「震波低,虫耳惊;熔岩犁,破土轻。」朱载钧望着舆图上闪烁的信标,问张居正:「你说佛郎机人会不会后悔,当年教会我们制作水晶镜?」
「他们更后悔的,」张居正捋着胡子笑着说,「应该是开启了我们『物**感』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