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十六年冬,大雪时节,里斯本大教堂的地下室里,圣音会骑士团长卡洛斯跪在阴影中,烛火跳动着映出他腕间「圣音十字章」上的20赫兹波形纹路。他亲吻着刚王舰队遗弃的青铜震鼓残片,声音里混着敬畏与仇恨:「大明人能听见地脉的震动,他们的震波信标已布满大西洋。」
阴影中的主教转动镶满星象仪的戒指,齿轮咬合声中传来冷冽的指令:「启动「潘多拉之音」计划——用次声波唤醒沉睡的火山。让地脉替我们发声。」
冬至日的好望角工器堡内,刚王朱载域盯着验铁石上紊乱的波纹——那是三日前鲸鱼群集体搁浅时捕捉到的低频震动。王锡阐的密信在掌心发烫,字迹力透纸背:「大西洋底的地脉频率出现紊乱,恐与佛郎机人有关。」
「调阅所有信标数据,」他将密信投入铜制信炉,火星中扬起细灰,「重点排查二十赫兹以下的异常震源。」指尖摩挲着腰间验铁石,忽然想起代王曾在南美来信中写过:「当你在凝视震波时,震波也在凝视你。」
腊月初一的南美巴西,庆王朱台浤的蒸汽碎矿工坊笼罩在紫色烟雾中。二十座熔炉接连爆炸,气浪将铸铁构件掀至半空。幸存匠人浑身血泡,被抬进医疗舱时仍在呓语:「地下传来战鼓般的轰鸣,熔炉就像被巨锤砸中...」
刚王收到的现场报告里夹着半块焦黑齿轮,齿纹间嵌着佛郎机文笔记:「20赫兹共振实验成功」。他立刻提笔蘸取朱砂,在给景王的信笺上写下:「雷鸣炮的目标非舰队,乃整个大西洋地脉。」
腊月十五的乾清宫内,朱载钧捏碎手中的熔岩合金镇纸,碎块落向舆图上闪烁的震波信标,恰好盖住鲸鱼搁浅的标记点。张居正展开《大西洋地脉异常奏疏》,纸页间夹着王锡阐的附言:「佛郎机人或在复制我声波镇流器,用途却为引动灾变。」
「用震波引发火山?」皇帝的声音震得算珠乱颤,「传旨:升刚王为大西洋工器总督,节制南美、非洲舰队;赐代王十万斤硫磺,命其将「浮动粮仓」改建为声波堡垒。」
腊月廿三的刚果河入海口,佛郎机旗舰甲板上,卡洛斯看着青铜炮口喷出的紫色烟雾——那是掺了硫铅合剂的次震波弹。「让大明人尝尝地脉之怒!」他按下喇叭形发射器,20赫兹的低频震波如无形巨锤砸向海面。
刚王的「非洲之瞳」号剧烈摇晃,验铁石上的波纹碎成齑粉。李阿巧的犀角梳掉在甲板,露出夹层中改良版验硫片:「是地脉共振!他们在模拟海底火山的天然频率!」
生死一瞬之际,刚王忽然想起代王从南美送来的密卷——「羊驼血淬火」法的核心,在于动物血液中的电解质能干扰震波传导。「把备用的羚羊血泼在信标上!」他抓起酒壶灌下烈酒,酒液顺着胡须滴在青铜震鼓上,「用我们的野兽之眼,破他们的地脉之耳!」
十二面刻着非洲图腾的震鼓同时轰鸣,混合着羚羊血的声波信标发出尖锐鸣响。海面上突现数十米高的水墙,并非地震所致,而是大明舰队的震波与佛郎机次震波在深海形成能量对冲。
蒙巴萨酋长率领长颈鹿骑兵赶到时,落日正将海面染成血色。刚王将「声纹验矿仪」递到酋长手中,仪器表面的工禾纹映着余晖:「用此物寻铁矿,以长颈鹿鸣叫传递警讯——如我大明人用信鸽传书。」
当晚密信中,他向朱载钧汇报:「已与南美代王、巴西庆王约定,每月初一以次声波「对钟」。大西洋上每座信标,皆为针对佛郎机人的警钟。」
除夕夜的好望角,乾清宫的钟声跨越万里海洋传来。刚王站在震波信标旁,看着东方送来的蜀锦流苏在夜风中翻卷,金爵底部「大明人之声,可镇四海」的刻字闪着冷光。李阿巧递来热酒,远处蒙巴萨的长颈鹿群突然发出悠长低鸣——那是新建成的「非洲声波信标链」在传递平安讯号。
验铁石上的波纹已恢复平静,但刚王知道,在更深的海底,关于震波与地脉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他摸了摸腰间的震鼓纹佩饰,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低频震动——那不是海浪,而是佛郎机人「潘多拉之音」计划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