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这京城一下子多出了两座宋府,我们都差点走错了。”
“不过还是这宅子气派啊,没看出来,表妹家底竟这般丰厚,难怪有底气跟长辈们叫板!”
“表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不欢迎我们吧?”
宋怀姝今日一身素锦,虽不可能穿的明艳动人。
但看得出材质、剪裁都别出一格。
她本来就长的出众,原本想在今日亮相,惊艳京中贵女们。
可现在对着几位表姐,实在是笑不出来。
眼见着不少贵女的马车,已经停靠,宋怀姝心中难免焦急。
她辛苦办的宴席,决不能在这几个废物手上毁了。
她面色不变,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伯府倒了也是自作自受,你们要是想把自己的名声也毁了,就尽管在这门前闹吧!”
三人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自顾自踏进了院儿里。
有贵客到,宋怀姝也没功夫理会身后几人。
“咦,季姐姐没休息好吗?怎么脸色不好。”
她这几日一直忙着布置宴席,对外面的事没怎么关心。
这位季淑婷,年芳十六。
乃是当朝首辅嫡女,在京中贵女中颇有威名。
她的兄长季伯恒,更是出名的青年才俊。
现在虽还跟长姐有婚约,但是宋怀姝知道对方就是嫌弃长姐没了依靠,前世还没出孝就上门退亲。
原本宋怀姝还在担心她可能不来,此刻见她一副愁容,便关切问道。
“许是最近炎热,夜里没睡好吧,姝妹妹这院子真大气,快带姐姐进去看看吧。”
季淑婷眉头舒展,且亲热的上前挽住了宋怀姝的胳膊。
半月前收到请帖,她就丢掉了一边。
不过是未来嫂子的堂妹,又跑到外面置办院子,领着寡母独居,怎么可能让她屈尊?
但是突然兄长出事,这与宋同初的婚事可就万万不能丢了。
所以她又命人将请帖翻出,强忍着来了。
可到底瞥见一旁眼珠乱看的小厮和手忙脚乱的丫鬟时,心中鄙夷。
这宋二小姐比她未来嫂嫂可差远了。
听说京中不少人都想打探她那座宋府的消息,却连巷子都摸不进去呢。
哪里像这座宋府,一眼就看到底了。
不过心中鄙夷,季淑婷面上丝毫不显。
依旧是一步一夸,宾主尽欢。
“同初姐姐在里面了吗?许久未见了,带我去找找她吧!”
宋怀姝闻言一愣,她还真的没请长姐,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我长姐这几年性子越发的恬淡,再加上长房只剩下她一人,便更加的不愿意凑热闹了。”
季淑婷闻言,脸色一沉
再没了跟她交谈的心思,找了个借口就去与别的贵女闲谈了。
宋怀姝见这些贵女,都在欣赏园中的景色,稍稍放下心来。
她现在也知道自己这宴,办的有点仓促了。
那几个丫鬟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几个门口的小厮也是贼眉鼠眼。
心中先是恨上了王嬷嬷办事不尽心,又开始怨母亲何氏一点帮不上忙。
但现在人都请进来了,后面的‘曲水流觞’就一定不能出乱子。
临近晌午,宋怀姝给了王嬷嬷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就下去了。
“诸位姐妹,想必在家中吃惯了名贵珍馐,今日光临我宋府,又正值暑热,不如跟我移步水亭去品点不一样的菜色吧。”
家族位高权重的,对宋怀姝自然看不上,反应平平。
可几个家族势弱的,闻言立刻上赶着巴结了。
“姝儿妹妹年纪小小,却聪慧过人,这园子已经美的不像话,那水亭岂不是更别出心裁?”
“是啊,妹妹乃是国公府的女儿,见识眼光都在我等之上,你精心布置的肯定不一般,快带咱们去瞧瞧吧!”
宋怀姝被几个贵女围在中间,脸上笑靥如花。
可站在一旁的安宁伯府的姑娘就不愿意了,大表姐阴阳怪气道:
“表妹,别的姐妹都要顾忌面子,不好明说,身为表姐我可就直言了,你这府邸大是大,可那些下人都忒没规矩了。”
另一个也捏着帕子,接道:
“就是啊,祖母最疼你,你要是年少不会御下,直接跟祖母说,从伯府调几个下人先用着就是。”
对于安宁伯府倒台,京中的人都知道了。
在场的贵女,哪怕从前跟安宁伯府交好的,今日也都没有过多攀谈。
可现在听到安宁伯府的姑娘,这般不顾宋怀姝颜面,当面打脸。
在场的也都不是傻子,心中顿时疑惑。
难道这宋二姑娘搬出镇国公府,又搬出安宁伯府,中间有什么隐情?
宋怀姝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脸上的笑顿时难维持,讪讪道:
“三位表姐,我知道你们已经心情不好,请你们过来就是放松放松的,诸位姐妹,今日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
“毕竟,我家突然遭难,我母亲身子骨又不好,我只能亲力亲为,只希望今日姐妹们能玩的尽兴。”
说着她眼底泛红,一直看戏的众人见状,心中也升起了怜悯。
说的也没错,这宋二姑娘只有十四岁,一己之力,将院子规整成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季淑婷见状,上前道:
“姝妹妹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姐妹,原本过了百日,我们都该去看看你还有同初姐姐的,你费心布置,宴请我等,这份用心姐姐就很感动。”
首辅大臣的嫡女都这般说了,其他人又怎能不附和。
一下子,气氛又好了起来。
宋怀姝见自己短短几句话,就拿捏了这些人,心中得意。
目光带着警告的看向安宁伯府几姐妹。
见她们果然满脸怒气,心中好受了些。
那三人,因为伯府出事,本就日子艰难。
如果有点脑子,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倒还好。
要是真的撒泼、捣乱,她宋怀姝才不怕!
可她显然是低估了三人心中的恨意。
毕竟从前安宁伯府,在京中也算是高门大院。
可因为宋怀姝这个扫把星一顿搅合,以后再没人能够承爵不说。
她们三个的婚事更加艰难。
从前京中的公子,她们可以慢慢挑,以后却再难找到合意的。
不是她们臆想,就是连祖母在家中也日日怒骂,全是宋怀姝这个扫把星害的!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我实在看不得她那得意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