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宋怀姝的小院终于被解封了!
被关了三个多月的她,出门第一件事,就是甩了那几个婆子一巴掌。
“你们几个恶奴,给我等着!”
她两辈子都没受过这等委屈,竟被几个恶仆刁难至此。
出了院子,她牵着母亲何氏急冲冲就朝外祖母的院子而去。
这些婆子都是在伯府几十年的老人了,一家子基本都在伯府为奴。
“我要让外祖母,将你们全都发卖!要你们亲人离散,再也没有团聚的那天!”
何氏身子弱,又只有宋怀姝这一个女儿,所以对她颇为宠爱,从小就由着她的性子来。可今天也觉得她做的太过了。
“姝儿,咱们毕竟是寄人篱下,你怎么能对伯府的下人动手呢?”
宋怀姝实在难以想象,对自己疼若珍宝的大舅母,怎么可能连面都不露,就那般对待她。
定是那些恶奴,目光短浅,以为镇国公府倒了,她孤儿寡母的没了依靠,是回外祖家打秋风。
“母亲!咱们是带着家产回来的,不会花伯府一分钱!怎么就是寄人篱下?
我细细想过了,外祖母跟大舅母,最是疼我,怎么可能咱们遭难之后,反而不怜惜咱了?
定是那几个恶奴,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咱们性子软,好难捏,就算是受了委屈只会往肚里咽!”
宋怀姝很自信,前世她的境况还不如现在。
大舅母都没有什么表现,没道理这辈子,她们十几车家当拉回来,说翻脸就翻脸了!
她深信,等见到了伯府的长辈,定会水落石出。
只是,刚走到外祖母的院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声。
母女俩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门口的丫鬟见是她们,还想阻拦,却被宋怀姝狠狠瞪了回去!
“都给我让开!”
这回倒是没人再敢上前,宋怀姝重重哼了一声,搀着母亲掀帘进入。
“母亲!从小姑子她们回来,我就说过了,还在新丧就往娘家跑,这是要坏咱家风水的呀!”
这是大舅母的声音?
她怎么能说这话?
宋怀姝闻言眉头一皱!
她抬眸看内室看去,却见多年未见的外祖母斜靠在贵妃榻上,满面愁容,正按着太阳穴。
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这些日子,令宋怀姝看不明白的大舅母。
与记忆中慈眉善目、雍容华贵的模样不同,此刻她也是眉头紧锁。
恰好看到了走进来的宋怀姝。
只是那冰冷、嫌恶的眼神,却叫她心头一震。
“母亲、大嫂!”
“外祖母、大舅母晚安!”
母女俩行了礼,这才上前一步,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若是从前,外祖母一定伸出双臂,亲热地唤着囡囡,再将她揽入怀中。
“外祖母、大舅妈,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没准姝儿可以替你们排忧解难。”
她重活一世,比别人多了一份先机。
这也是她这些日子自信的原因,要知道未来很多大事,提前知晓、早做谋划,那可是足以改变一生的!
而且她记忆中,安宁伯府这时候没发生什么烦心事。
所以她虽对于刚刚大舅母的话心中不快,但还是能坦然面对的。
就在宋怀姝以为,大舅母会像前世一般,夸她懂事贴心。
谁知道对方闻言,却横眉冷目,怒斥道:
“排忧解难?就是因为你们母女不懂事,竟在新丧期,跑到了别人家,一点子忌讳都没有,这才害了我儿!”
宋怀姝闻言大震,大舅母好好的怎么像个疯婆子似的?
这哪里还有一点前世的模样?
她宋怀姝希望回到外祖家被捧在手心,那是没错。
但若对方真的不将她当回事,那这里不待也罢。
她们母女此生,是绝不会受委屈的!
“大舅母,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那点子虚乌有的迷信,我不信您听风就是雨,什么都怪到我们头上。”
不曾想,她的话音刚落,一直没有出声的外祖母。
竟然一拍桌子,沉声道:
“都给我闭嘴!还嫌家里不够乱吗?老大媳妇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还有姝儿,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插嘴?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宋怀姝心头一沉,连外祖母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
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没道理啊。
难道她们真的那么在乎丧期的事?
可前世,长姐也是还没出热孝,就将镇国公府上交,随即母亲就被……
想到这,宋怀姝如遭雷击!
是了,她关心则切,怎么就忘了最重要的事?
主动在新丧期回娘家,跟被接回来,这是两回事啊!
“母亲、长嫂,是我不对,我这些年,本就身子不爽利,侯府虽大但是也没什么糟心事,所以对姝儿的管教就松懈了些。”
这刚回娘家,自己的亲人一位没见到,就被关在了小院,现在乍一见面又被如此指责。
何氏心中难受,眼泪瞬间就滴落了下来。
“你还哭?母亲不过说你一句,你就委屈了?被你们坏了风水不说,现在哭哭啼啼的,闹心死了!”
世子夫人近乎咬牙切齿喊出来的,她最近一直为了儿子的事,寝食难安。
便是这样也忍着不落泪,就怕坏了兆头。
可现在看着这个姑奶奶的样子,实在是连表面的平和都不愿意维持了。
说完又转向老夫人:
“母亲,旁的事儿我可以不在乎!小姑带着孩子归家,也不过是多添几双筷子!可若是我儿出事,我绝容不下她们母女俩!”
听到现在,宋怀姝才知道,恐怕大表哥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舅母!你倒是说啊,大表哥出了什么事?我真的可以帮忙啊!”
想她重活一世,见识跟智谋绝对在大舅母之上,后面会发生的变故也是了然于心。
谁知,她此言一出,大舅母竟嗤笑一声,满脸的鄙夷跟不屑:
“哦?你外祖父跟大舅舅都焦头烂额的事,你一个内宅少女能解决?”
说着她挥退了下人,言简意赅、避重就轻将自己的长子,安宁伯嫡长孙的事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