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风平静点头:“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悟性的人,我很欣慰。”
“其实,若是你从前就能如现在一般,或许你的人生早已经不同如今了。”叶明风点评:“你静下心来想一想,成功获取他人对你的欲念真的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你真的喜欢这种生活吗?这些男子对你,可否真心?他们不过是图你的貌,无人在意你心里的孤寂。”
叶明风明明就在她的身边,但他的声音却好似从天际传来,轻飘飘却重重击打在女鬼心尖。
“无人在意你的才华,你的架子上有那么多书籍,它们早被你翻阅了一遍又一遍,进屋的人却只想穿过书架,看你的躯壳。”
“你应该高高在上,应该睥睨那些只看你皮囊的男子,让他们知道,你并非空洞,你的躯壳上密密麻麻都是你的文字。”
屋内,女鬼神情怔愣,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架子上,看着那些被她翻阅过无数遍的书籍。
她在空闲时写的诗,总是会故意摊在书桌上,但无人在意,他们只会将那些纸张拂下,再来一句“那些书哪里有你好看。”
女鬼灵魂被敲击,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下。
叶明风依旧淡定,将那滴泪收集,然后镇定坐在原地。
“好,那首清心诀,我来抽背一下。”
女鬼讷讷点头:“哦。”
姜问两人默默从窗户旁离开,蹲回了原先两人蹲着的角落。
“老鸨把叶明风放进自己的楼出去上香,到了寺庙,发现全是熟人。”应靡幽幽点评。
姜问叹息:“好险,再待半盏茶,我都得选修无情道。”
应靡惊恐:“不要做傻事啊!”
姜问:“?”
应靡:“我押了五百上品灵石赌你修有情道。”
姜问:你姥!
“你这么恨无忧玑你竟然还赌我修有情道!你还是不是人!”
应靡尴尬摸鼻:“再大的恨,也比不过灵石啊师妹。”
“有道理。”
屋内声音终于消失,叶明风面色无波无澜,如一汪死水,缓缓走出。
两双眼睛聚集在叶明风身上。
叶明风瞬间朝二人绽放出一抹和煦的微笑:“你们来了?我拿到一滴悔泪了。”
三人踏出院子,回头,看见女鬼对着三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下次再来,我们一起探讨佛学。”
“好的。”三人齐齐朝女鬼龇牙一笑。
三缺一,三人下一站自然是寻找白倾予。
途中路过被暴打的正光宗弟子。
打开一扇被合欢宗人筋疲力尽使尽浑身解数却依旧无法打动院里一脸老实巴交的男子的院门。
终于,在最后一个院落里找到了小师妹。
几人过去的时候,院子里一张桌子下围坐在小师妹身旁的人脸上都贴着纸条。
而小师妹脸上却干干净净,笑嘻嘻的洗牌。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小师妹兴奋搓手,她的手边有一大摞鬼界通用纸币。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桌上其余三鬼神情绝望,“还来啊妹子,你能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你都赢了我们半个时辰了!”
“我们是什么很贱的鬼吗?”
白倾予完全没有笑嘻嘻:“不要这么丧气,再来嘛,万一赢了呢?”
墙头上三人:“……”
没想到小师妹还有这身手呢?
“不来了!”其中一鬼愤愤然离桌。
白倾予丝毫不慌:“你要是走了,我就去找鬼王,说你们私下偷偷倒卖鬼口给鬼愁宗,让鬼愁宗的人把鬼王的子民拿来修炼用!”、
离桌的鬼一个回旋坐回桌子上。
“其实,我刚才只是热身而已,你太小看我了,我是那么容易放弃容易破防的鬼吗?再来吧。”
其余二鬼见证过刚才那一幕,也老实了。
又几局过去,三鬼脸上已经彻底没有贴纸条的余地了,白倾予的手边已经完全没有放纸币的空间。
白倾予慢悠悠洗着牌,看着三鬼如丧考妣绝望感的神色。
像是不经意间唠嗑,“哎,你说你们后不后悔找我玩牌呢?”
“要是不找我玩牌,我手上就没有你们的把柄,你们也不至于输的连裤衩子都要押掉。”
有一鬼默默流下了泪。
悔啊!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早知道这女子这么魔鬼,他就是死也不拖着她玩儿的。
白倾予在桌子下的手悄悄打开法器,一滴悔泪收入法器内。
而后,她将目光看向剩余两鬼。
两鬼脸上虽然绝望,但就是没有被榨出眼泪。
白倾予盯了许久。
“那再来吧。”
三鬼骇然。
一鬼默默抠了抠脸,将两颗眼珠子递到白倾予面前。
白倾予脸色一白,窜上了天。
“鬼啊!”
三鬼:“?”
有毛病?
她自己不是鬼吗?她在那里一惊一乍个什么玩意?
白倾予也是想到了这回事,她默默坐回椅子上。
“不好意思,我是新鬼,没熟悉这个流程。”
“哦。”
“你这?”白倾予问向抠眼珠子的那位。
那位淡淡道:“这是假的,我流不出泪,我估摸着你是想看我们输的哭出来,但我这边是不行了。”
白倾予:“哦。”
她看向最后一位。
那位摊手:“死之前泪早就流尽了。我也没办法提供。”
还有这种事?
“小时候父亲母亲揍我,上了学堂老师揍我,长大以后娘子揍我,老了以后儿子儿媳妇揍我,我一生都在哭,死了以后就再也没办法哭了。”
白倾予唇角抽了抽,“抱歉。”
“哎呀~到时间了,我要回去吃饭了。先这样吧,下次再见咱们再继续玩哦~”
既然挖不出有用的价值了,白倾予也不想浪费时间,先去找师兄姐们汇合比较重要。
三鬼一个寒颤,立刻嗖的一下窜回院子。
白倾予思索了几秒,将桌子上自己好不容易赢到的纸币叠吧叠吧收进了袖子里。
一踏出院子,正欲去寻找,便见到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师兄师姐!”白倾予欣喜奔过去。
三人眼睁睁看着白倾予袖子里掉落许多张牌。
哦豁,出老千!
白倾予挠了挠头,憨傻一笑。
“走走走,”白倾予一把抱住姜问的胳膊:“我们继续去收割。”
姜问突然立在原地,摸着下巴做深思状。
“?”三人齐齐歪头不解。
姜问悠悠扫视三人:“我发现一个bug?”
“什么?八阿哥?哪里来的八阿哥?”
“你听错了,师姐说拔河。”
“师妹,你的意思是不是发现了哪里的东西在打八折?”
姜问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眼睛愉悦眯起。
“我们其实还是能拿到三滴悔泪的。”
三人:“?”
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