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猎手 第4章 迷云

\"发现了什么？\"李明蹲在电脑旁，注视着技术人员的操作。

\"死者是印刷厂的程序员赵国强，\"技术人员快速敲打键盘，\"他的电脑里有一个加密分区，我们正在尝试破解。\"

集装箱里的空气沉闷而潮湿。法医张琳正在检查尸体，她的表情异常凝重：\"死亡时间大约在6小时前，但有个奇怪的地方 - 他的瞳孔严重扩张，这不是单纯枪伤能造成的。\"

李明注意到死者的手指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中毒？\"

\"很可能。\"张琳取出采样器，\"需要化验才能确定具体成分。\"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那是一个即时通讯窗口，显示着最后一段对话记录：

\"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但我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

\"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记住，今晚11点，老地方。\"

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是在6小时前，正好是死者遇害的时间点。

\"查到对话的另一方是谁吗？\"

技术人员摇摇头：\"对方使用了多重代理服务器，很难追踪。不过......\"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细节，\"这个通讯软件很特别，是一个私人定制版本，普通人根本搞不到。\"

李明记起在王建国的电脑里也发现过类似的软件。这不可能是巧合。他正要仔细研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去废弃工厂的那组人员传来消息：工厂里发现了一间秘密的地下室，里面有大量印刷设备和未完成的票据。更重要的是，在一台电脑中找到了一份完整的客户名单。

\"名单上有什么人？\"

\"大多是一些空壳公司，但有一个名字您一定感兴趣 - 海洋之心投资，就是之前那艘游艇的租赁方。\"

这个发现让案情出现了转机。李明立即调出海洋之心投资的资料，公司表面上经营正常，但资金往来极为可疑。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有超过十亿的资金通过这家公司流转，但具体流向不明。

\"调查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发现等着他们。海洋之心投资的法人代表赫然就是彭昊的妻子林雪，而林雪的真实身份竟是十年前一起金融诈骗案的关键证人。当年她作证后就消失了，没想到现在又以另一个身份出现。

李明回想起彭昊匆忙逃走时留下的那张机票。那真的是逃跑的证据，还是特意要让他们发现的障眼法？

正思索间，张琳的化验报告出来了。死者体内确实检测出剧毒，而且是一种罕见的神经毒素，这种毒素会导致肌肉麻痹和瞳孔扩张，但不会立即致命。也就是说，死者是在中毒后又被枪杀的。

\"凶手是在折磨他。\"张琳说，\"想逼他说出什么。\"

李明看着死者痛苦扭曲的面容，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微微握着，似乎在死前想要抓住什么。他小心地掰开死者的手指，发现掌心藏着一小片纸屑。

纸屑上只有几个残缺的数字：7-1-4。

这组数字莫名觉得熟悉。李明忽然想起，在王建国的笔记本里，也有类似的数字组合。他立即调出笔记本的照片，仔细对比后发现，这些数字很可能是某种保险箱的密码。

但是哪个保险箱？印刷厂那个已经被洗劫一空，王建国的保险箱里的东西据说转交给了律师......等等，律师？

\"帮我查一下彭昊最近一个月的门诊记录。\"

\"门诊记录？\"小王有些困惑。

\"直觉。\"李明没有多解释。果然，记录显示彭昊在一个月前做过一次手外科手术，原因是不小心被保险箱夹伤了手指。

\"去彭昊的律所。\"

深夜的律所大楼一片漆黑。保安说彭昊有个私人办公室，一般人不能进入。在出示搜查证后，李明带队直奔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装修考究，但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李明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很快在书柜后面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个保险箱，正是照片上那种老式款式。

\"把那边的窗帘拉上。\"李明拿出微光灯，果然在保险箱的转盘上发现了暗红色的油墨残留。

他小心地输入数字：7-1-4。

保险箱发出一声轻响，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U盘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群人在游艇上的合影，但诡异的是，所有人的面部都被墨水涂黑了，只留下一个人的脸 - 王建国。

而在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深渊的另一边，是天堂还是地狱？\"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视频显示的是一个私人游艇俱乐部的宴会现场，从拍摄角度看，像是监控录像。画面中，一群衣冠楚楚的人正在觥筹交错，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们的谈话异常谨慎，而且经常下意识地看向某个方向。

视频的最后，镜头对准了一个角落。在那里，王建国正在和一个人低声交谈，那人的背影看起来很眼熟。李明让技术人员放大画面，借着灯光的反射，他看清了那人手腕上的表 - 正是之前在王建国遗体上找到的那款劳力士。

\"我需要这块表的销售记录。\"

很快，信息就反馈回来：这是一款限量版，全球只发行了50枚。而在这个城市，购买过这款手表的只有三个人：王建国、彭昊，还有一个叫杨云峰的企业家。

杨云峰这个名字一出现，小王的脸色变了：\"队长，他就是十年前那起金融诈骗案的主谋，但是......\"

\"但是什么？\"

\"他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于一场游艇爆炸事故。\"

李明眯起眼睛：\"调出他的死亡证明。\"

死亡证明看起来很正常，但有一个细节引起了李明的注意：签发死亡证明的医生，正是前几天在游艇会所巧遇的那个所谓的\"清洁工\"。

正当他们准备深入调查时，办公室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跳出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李明示意技术人员追踪信号源，自己则接通了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一张带着面具的脸，正是之前视频里的那个人。

\"李警官，\"面具人的声音经过了处理，显得机械而冰冷，\"你很聪明，已经发现了一些真相。但你知道吗，真相就像深海里的怪物，当你以为看清它的时候，其实只是看到了它想让你看到的部分。\"

\"你是杨云峰？\"李明直截了当地问。

面具人发出一声低笑：\"重要吗？五年前死去的人，或许从未真正死去；活着的人，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要一场游戏。一场关于真相、正义和救赎的游戏。\"面具人顿了顿，\"王建国只是一个开始。过去的债，总是要有人来偿还。\"

视频突然中断。技术人员报告说信号源在不断跳转，无法追踪。但他们在视频数据中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是一张电子船票，目的地是一个私人岛屿，日期是明天。

突然，大楼的火警系统响了起来。浓烟从走廊的某个地方涌来，但李明敏锐地察觉到，这烟里混杂着一种奇怪的气味。

\"所有人，立刻撤离！\"他大喊一声，\"这是毒气！\"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李明果断打破窗户，组织人员撤离。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整个楼层突然发生了爆炸。

冲击波震碎了周围的玻璃，火光冲天。在这片混乱中，李明看到一个人影灵巧地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而在爆炸的余光里，一只展翅的海鸥标志若隐若现，正是游艇会所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