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刺 第583章

瓦莲京娜对泽里连科夫妇印象不错，虽然匆匆离开较为可疑，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认为不必过分纠结，以免影响追查马萨耶夫旅训练营的行动。郄龙当然也不想纠结于此，只是担心此事与他们的追查行动有关，不过泽里连科夫妇已经离开了，目前只需提高警惕，不必因此分心。

两人换班后，郄龙并不困，没回卧室，索性躺在太阳椅上休息，抹上防晒霜，享受一下日光浴。等待确实很难熬，不过也可以借此机会养精蓄锐，一旦找到马萨耶夫旅的训练营，恶战在所难免。他和瓦莲京娜只有两个人，训练营内有多少士兵不清楚，估计不会超过200人，因为山中补给困难，而且频繁运输也会引起当地人的怀疑。

瓦莲京娜见郄龙不想去休息，便留他在露台上监视，自己跳入海中畅游，昨夜未能尽兴。她儿时曾梦想当游泳运动员，五岁就开始学习游泳，但妹妹的事情改变了一切，同时也带来了始终困扰自己的噩梦。她心里很清楚，只有找到真正的目标，才能彻底摆脱噩梦，血债血偿，没有其他办法。

她不久像被噩梦追逐般奋力游动，很快游出数百米，稍稍休息，迅速潜入水下，径直朝没有氧气的深水层游去。深水层在200米以下，就算带上潜水设备，普通人也无法抵达，十分危险。她当然清楚深度潜水的危险，下潜二十五米后便返回海面，恢复一会儿，继续下潜，乐此不疲。

她越游越远，不知不觉越过了浮标警戒装置，表明已经离开了安全区，进入了船只进出河湾的航道，十分危险。她没察觉，不久继续潜游，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下潜多深，目前的记录是三十米。她带着潜水表，是昨天挑选红酒时顺便买的，专业设备，价格不菲，反正都是郄龙付账。

她全力下潜，同时看着潜水表的数字不断变化，不久超过三十米，一口气有些憋不住了。她曾经在集训时下潜过四十米，不带任何设备，是所有队员中成绩最好的。但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训练了，能下潜三十米十分不错，已到个人能力极限，若继续强行下潜，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损伤，得不偿失。

她遂果断停止下潜，掌控节奏上浮，消除水压的影响，以免受伤。她不久顺利浮出海面，刚喘息两口，一道巨大阴影瞬间将她笼罩，水浪翻涌。她迅速回头望去，一艘约二十米米高的货船快速冲来，距离只有数十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游到轮船的航道上来了，没时间多想，飞快朝侧方游去，尽快避开货船。

货船上的人根本看不到她，而且就算能看到，如此近的距离，想转向也来不及了，危险迫近。她全速朝安全区游去，不久便感到水浪扑压过来，遂借助水浪推动游回安全区，长长松了一口气。货船很快从安全区外的航道驶过，鸣着汽笛朝码头区开去，船身锈迹斑驳，但该船的名字却仍能看清楚，竟然正是她和郄龙苦等多日的勒莫加厄号。

瓦莲京娜抬手看看潜水表，还不到上午九点，勒莫加厄号货船提前到达了。她立刻快速游回别墅，露台上没有郄龙踪影，估计也发现了勒莫加厄号货船进入河湾，正在客厅内用单筒望远镜监视。她很快进屋冲洗干净，换上便装，返回客厅，询问郄龙的观察情况。郄龙正在对勒莫加厄号货船进行跟踪拍摄，甲板上有不少船员走动，目前尚未返现可疑人员。

他随后把照片发到瓦莲京娜的手机上，再度让她辨认，或许上校等人化装成船员也说不定。

照片很清晰，可瓦莲京娜没发现船员中有上校，至于上校的其余手下，除了被打死的，其余她从未见过，就算面对面也不认识。码头区距离海上别墅约有十几公里，随着勒莫加厄更好货船逐渐开远，单筒望远镜已经看不到了，除非靠近码头区观察。郄龙和瓦莲京娜没多犹豫，迅速收拾好装备，离开别墅，前往停车场，开车靠近码头区侦察。

两人都背着背包，武器弹药和现金证件等物随身携带，防止别墅被人搜查。更重要的是，如果发现勒莫加厄号货轮上有可疑人员，需要进行跟踪，可能会直接找到马萨耶夫旅的训练营，没时间返回别墅取武器弹药吗，随身携带最方便。郄龙还携带了弓箭手战术胸包，里面装有冲锋枪、手枪、手雷和备用弹匣，遇到危险可快速反应。

两人不久抵达停车场，快速上车，沿着公路开向码头区。郄龙负责开车，瓦莲京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单筒望远镜已经取出，手枪藏在座椅下，子弹已上膛。十几公里的路程并不远，一刻钟内便赶到了，勒莫加厄号货船已经关闭了发动机，由拖船牵引着朝泊位驶去。公路旁有停车区，方便旅客休息和观赏码头区的景致，位置很理想。

郄龙随即将路虎越野车开入停车区，靠西侧停好，背包留在车内，带着战术胸包下车。瓦莲京娜也没带背包，手持单筒望远镜和三脚架下车，快步走到停车区的护栏前。前来观看码头区的游客不算少，护栏前或坐或站着几十人，大部分都举止相机或手机拍照，其中也有架设单筒望远镜的。

郄龙和瓦莲京娜找个空位架设好单筒望远镜，视线还可以，距离勒莫加厄号千米左右，船上的人员看得一清二楚。瓦莲京娜重点观察勒莫加厄号货轮的驾驶舱，希望能拍到船长的照片，简森提供的资料上只有船长的名字，并未照片。船长名叫克林特，年龄为52岁，其余信息全无。

勒莫加厄号货轮半小时后靠上泊位，甲板上船员立时忙碌起来，打开货舱，准备卸货。如果速度快的话，今天下午就能回家了，当然是领到工资后。年轻的船员则不想回家，休闲度假区的酒吧和夜总会比比皆是，还有漂亮性感的比基尼女郎，足以慰藉漫长而枯燥的海上生活，然后等待下一次出海。

克特林船长点燃烟斗，注视甲板的船员打开货舱，满载的货物很快显露出来。临时代理大副职责的水手长已经去联系卸货事宜了，人很能干，可以考虑升为二副，无需船主和股东的同意。按照往常的卸货速度，今晚自己可以坐在家里吃妻子做的晚餐了，女儿在首都上大学，之前打过电话，一起安好。

大副目前还留在b国，跟新认识的女朋友在一起，那天手机没电，未能联络上，真假不清楚。克特林船长并不在乎大副留在b国，只要偷运之事不暴露就行，反正已经提醒对方了。勒莫加厄号货船马上就要进行大修了，三个月内别想出海，船员们放长假，大副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船员们这次收入颇丰，除了原来的工资外，每人多给一万欧元，大副等中层管理人员翻倍。这在L国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因为普通人的月平均工资也就一千多欧元，一万欧元相当于一年的收入。水手长不久返回货轮，卸货事情已经联系好了，预计下午两点能全部卸完，今天码头区新到船只不是很多。

克特林船长随后给部分家远的船员提前放假，也包括水手长，现在就可以离开，自己和少数不想回家的年轻船员留守，直到卸完货物。平时卸完货物后，船员们还要负责打扫货舱的卫生，相当辛苦。如今货船马上就要进行大修，不必打扫卫生，所以提前放假，留下三四个人就行。

克特林船长一路上都十分担心，害怕偷运之事暴露，因此冒险穿过地中海风浪区，终于按时回到加拉图察港。之后勒莫加厄号就行进行大修，为期三个月，事情会逐渐淡化，等待下一次出海时，估计没人会记起曾发生过什么。他已经叮嘱国船员们不要乱说，但不敢他们喝多后说漏嘴，不过此事只有自己和船主知道内情，查无实证，警方也无可奈何。

水手长等人走后，克特林船长指挥留守的船员们做好卸货的准备，全部是干货，也就是经过包装的货物，相对容易装卸。他不久站上船头，叼着烟斗，远眺地中海方向，还有五年，自己退休生活将从那里开始。在偷运之事前，这一切只是心中计划，如今可以着手实施了，的确是高风险高回报。

他已经和船主联系过了，通报一路平安，同时确定勒莫加厄号货船的大修事宜，该花的钱必须花。该船大修过后，运载能力至少多出三分之一，直接走运河往返兰特卫普港，最多三天，而且没有海上风浪的威胁。他的年薪可轻松达到百万欧元的级别，加上股东分红，五年后提前退休不是奢望。

码头吊车的轰鸣声打断了克特林船长的沉思，开始卸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