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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葫芦 金黄葫芦

作者:禅茶一味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4-29 08:14:08 来源:平板电子书

大宋元丰三年,襄阳城三更天突现异象:西北方有赤星如斗,坠于北街金家后院,落地时腾起黄绿二色烟雾,经久不散。时任襄阳通判的欧阳修之侄欧阳景,在《襄阳夜录》中记曰:"是夜星分两色,金芒绕藤,黄气成阁,殆有异人出焉。"

第一章:神籽降世

大宋元丰时,有一个名叫金守诚的货郎,他的一生充满了奔波与劳碌。金守诚的足迹遍布了大江南北,从繁华的都市到偏远的乡村,他见证了无数的风土人情,积累了丰富的阅历。他的生活虽然充实,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丝遗憾,那就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直到有一天,金守诚偶然来到了襄阳,这里的山水之美深深吸引了他。襄阳的山水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金守诚被这里的美景所打动,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他选择的居所位于北街,这里虽然不是最繁华的地段,但风景秀丽,环境宁静,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惬意。

金守诚的妻子黄氏,是城中一位技艺高超的绣娘。她的绣品精美绝伦,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她的用心和巧思。黄氏不仅心灵手巧,而且性格贤淑,深得邻里好评。她和金守诚的感情深厚,两人相敬如宾,生活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然而,尽管夫妻俩感情深厚,成婚五年来却一直未能有子嗣,这成了他们心中的一块心病。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求医问药,甚至向神明祈求,但始终未能如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几乎要放弃希望,认为此生可能无缘拥有自己的孩子。

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金守诚决定前往武当山,希望能求得神灵的庇佑。武当山是中国道教名山之一,山上的真武大帝是道教中的一位重要神祇,掌管着武艺和长寿。金守诚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踏上了前往武当山的旅程。

经过数日的跋涉,金守诚终于到达了武当山,参拜了真武大帝。他跪在真武大帝的神像前,虔诚地祈祷,希望神明能够赐予他们一个孩子。在下山的路上,金守诚遇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仙童。仙童似乎早已知晓他的来意,从袖中取出一个油布包,递给了金守诚,并告诉他:“这是真武大帝赐予你的,它将了却你的心愿。”

金守诚怀着满心的感激和好奇,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包,发现里面竟然有一颗鸽卵大小的种子。这些种子的表皮泛着金属光泽,仔细观察还能看到隐约有符文在流转。金守诚知道,这绝非凡物,他带着种子匆匆赶回家中。

回到家后,金守诚迫不及待地将种子交给了妻子黄氏。黄氏按照金守诚的描述,将种子埋在了墙根下。第二天清晨,当他们起床时,惊喜地发现墙根下竟然破土而出嫩芽。这些嫩芽生长迅速,茎秆粗细如同儿臂一般,藤蔓上还生着金银双色的卷须。

到了第三日,藤蔓已经越过高墙,在黄家的院子里肆意生长。它们开出了一朵碗口大的花,花瓣半金半黄,色彩斑斓,美不胜收。花蕊中心有一颗颗露珠在滚动,当这些露珠滴落时,竟然落地成金箔状的碎屑,闪闪发光,宛如天降的黄金。

这一奇迹般的景象很快就在北街传开了,人们纷纷前来观看,无不惊叹于金家的奇遇。金守诚和黄氏更是欣喜若狂,他们知道,这颗神籽不仅了却了他们多年的心愿,也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喜悦。他们感谢神明的恩赐,也感谢命运的眷顾。

第二章:隔墙之争

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上,黄家的户主黄伯庸,曾是一位科举考试中屡试不第的书生,他以开设私塾教授学生为生。黄伯庸的生活虽然平凡,但充满了书卷气和对知识的追求。他每天清晨,总是第一个起床,点燃一盏油灯,开始他的读书生活。他的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从四书五经到诗词歌赋,无所不包。他不仅自己读书,还鼓励他的学生们勤奋学习,希望他们能在科举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一天,他注意到邻家金家的藤蔓竟然越过两家之间的墙垣,不仅爬到了黄家的院子里,还在那里开出了美丽的花朵。黄伯庸心中感到非常惊异,他忧心忡忡地对妻子李氏说:“这藤蔓的根在金家,但它的枝叶却在我家院子里开花结果,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氏性格刚烈,立刻拿起一根竹竿,打算将那些花枝打落。然而,就在她挥动竹竿的瞬间,藤蔓仿佛有灵性一般,巧妙地避开了竹竿的攻击。更令人称奇的是,藤蔓在枝头结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葫芦,葫芦的表皮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仿佛镀上了一层黄金,整个院子都被映照得如同披上了五彩缤纷的绸缎。

这个葫芦的出现,让黄伯庸和李氏感到非常惊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植物,更未曾想过它会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黄伯庸仔细观察这个葫芦,发现它的表面不仅有金色的光泽,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奇异的符号,仿佛是某种神秘的文字。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这个葫芦究竟预示着什么。

黄伯庸决定去请教古城的智者,希望能解开这个葫芦的秘密。智者听了黄伯庸的描述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葫芦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吉祥之物,它代表着福禄双全,而且葫芦的形状像一个宝瓶,象征着财富和长寿。你家的葫芦如此之大,金光闪闪,这可能是上天赐予你的福气。”黄伯庸听后,心中稍微放宽了一些,但他仍然有些担忧,毕竟这个葫芦是从邻家的藤蔓上长出来的。

回到家后,黄伯庸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氏,两人决定好好照顾这个葫芦,看看它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他们每天都会给葫芦浇水,施肥,确保它能在良好的环境中生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葫芦越长越大,金光也越来越耀眼,甚至吸引了镇上许多人的目光。人们纷纷前来观看这个神奇的葫芦,有的甚至带来了礼物,希望能够沾上一些福气。

终于,到了葫芦成熟的那一天,黄伯庸和李氏怀着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将葫芦摘了下来。他们发现,葫芦的内部竟然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种子,这让他们更加困惑。就在这时,智者再次出现,他微笑着对黄伯庸说:

“这个葫芦之所以空无一物,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恩赐。它代表的不是物质上的财富,而是精神上的富足。你们的善良和好学,已经得到了上天的认可,这个葫芦就是最好的证明。”

黄伯庸和李氏听后,恍然大悟,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金家的主人金守诚听闻了动静,急忙赶来查看。他是一位富有的商人,平日里以精明著称。两家因此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黄伯庸援引《宋刑统》中的规定:“邻地植物越界,果实在谁地归谁。”试图证明葫芦应当属于黄家。然而,金守诚却坚称藤蔓的根是在金家,因此葫芦理应归金家所有。双方争执不下,最终决定将此事闹到县衙,请求知县王大人来裁决。

知县王大人听闻此事后,也觉得这是一件奇事。他命人取来秤,准备称量葫芦的重量,以决定归属。当衙役将葫芦放在秤上时,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葫芦的重量恰好是九斤九两,不多也不少,仿佛是天意所定。王大人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此葫芦重九斤九两,寓意深远,非人力所能及。依我之见,此物应该归黄家所有,但金家亦有贡献,故葫芦应由两家共同拥有。”黄伯庸和金守诚听后,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知县的裁决。

第三章:双生异象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午后,县衙内聚集了众多的百姓,他们怀着好奇和期待的心情,想要亲眼目睹那传说中的宝葫芦。知县王大人端坐在高高的公堂之上,他的目光威严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随着他一拍惊堂木,整个县衙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王大人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宣布道:“此宝葫芦神异非凡,理应由两家共同分享。”他的声音在县衙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清晰和有力。话音刚落,衙役们便忙碌起来,他们从库房中取出了那把传说中的镇库宝刀。这把刀据说是由一位高人所铸,锋利无比,能够斩断世间一切难断之物。

衙役们小心翼翼地将宝刀捧到王大人面前,他接过宝刀,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示意开始切分宝葫芦。衙役们将宝葫芦放置在一块坚固的石台上,然后缓缓地将宝刀对准了葫芦的中心。

然而,就在宝刀刚一触碰到葫芦的瞬间,突然间风云变幻,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整个县衙都被笼罩在一片混乱之中。百姓们惊慌失措,纷纷寻找掩护,而王大人则稳如泰山,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即将发生的奇迹。

在狂风中,人们听到了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仿佛是天地间最原始的力量被唤醒。葫芦竟然炸裂开来,从中散发出耀眼的金光,那光芒如此强烈,以至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闭上眼睛,以免被刺伤。

当金光渐渐消散,人们的视线逐渐恢复时,他们惊讶地发现,在那光芒的中心,竟然出现了一个女婴。她缓缓降落,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灵,身上缠绕着一条半金半黄的脐带。脐带的末端竟然连接着两段藤蔓——一段金黄,属于金家;另一段黄赤,属于黄家。

女婴的降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金家和黄家的代表更是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这宝葫芦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解决两家的纷争。女婴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两家将来的命运将紧密相连,而这个神秘的女婴,或许就是两家和解的象征。

王大人站起身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他宣布道:“今日之事,实乃天意。金家与黄家,从此以后,应以和为贵,共同抚养此女,让她成为两家和平的使者。”百姓们纷纷点头称是,看到这神奇一幕,他们相信,这个女婴的降临,将会为这个古城带来前所未有的和谐与繁荣。

金守诚夫妇和黄伯庸夫妇目睹了这一奇迹般的诞生,他们的心情激动不已,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抱起这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女婴。

王知县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他再次仔细地审视着女婴的脐带,突然间,他惊呼道:“此乃‘双生藤’之兆,根据上古传说,唯有圣主降世时才会有此异象。”他的话语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整个房间充满了惊讶和敬畏的气氛。

王知县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他深知自己所作的判决将会被载入史册。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宣布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这个孩子,将姓金和黄两家之姓,取名为金黄,并规定两家轮流抚养这个孩子,每月初一和十五交换抚养权。”这个决定不仅体现了对事实的尊重,也体现了对两个家庭的公平。

随着王知县的判决,金黄这个名字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个女婴的出生,以及她所代表的特殊意义。一些老人回忆起古老的传说,讲述着“双生藤”出现时的种种奇迹,而孩子们则好奇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向往。

第四章:符女初醒

元丰七年清明,金黄蹲在黄藤下,指尖捏着片刚落下的花瓣。三岁的她穿着金守诚用货担碎布拼的虎头鞋,鞋面上绣着黄氏新学的藤蔓纹,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起伏。隔壁传来黄伯庸吟诵《论语》的声音,却见她突然将花瓣按在青砖上,金粉竟渗出脉络,在砖面画出微缩的神农架地形图。

"阿爹你看!"她仰头笑,发间别着的黄绢蝴蝶结沾着金粉,"山里头有好多人睡觉呢!"金守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砖上金粉聚成密密麻麻的小点,形似沉睡的士兵。欧阳景恰好踏入院门,见状猛地按住他肩膀,袖中罗盘指针狂转:"此乃'兵魂视',女公子能看见神农架兵冢!"

黄氏端着绣绷出来,见女儿掌心符文发亮,竟在砖面投射出藤蔓虚影。自金黄周岁抓周时攥着玄武砚不放,这样的异象已非首次——上月她摸了黄伯庸的《春秋》,砚中墨水便自动写出"长勺之战"的兵阵图;前日碰了金守诚的货秤,秤杆竟浮现出"公平"二字金篆。

"该让她学认字了。"黄伯庸不知何时到来,手中捧着《三字经》,书页间夹着晒干的金藤花瓣,"昨日她在我院中用树枝写'仁'字,竟引来了三只喜鹊。"他话音未落,金黄已踉跄着扑向他,小手掌按在《三字经》"人之初"三字上,竟将"初"字幻化成刀兵相交之形。

欧阳景取出星象图铺在石桌上,用金粉标出北斗七星:"女公子掌心符文对应'天乙贵人'星,需以星象启蒙。"他指点着摇光星,"此星主兵戈,对应金藤;开阳星主生育,对应黄藤。两星交汇之处,正是她的命宫。"金黄突然伸手抓住摇光星金粉,任由它们在掌心聚成小旗模样。

巳时三刻,黄氏在绣坊教金黄认丝线颜色。小女孩却盯着染缸里的金黄双色染料出神,忽然取过绣绷,用指尖蘸着金漆画了个小人。黄氏惊呼——那小人竟从绷上站起,手持绣针跳起了《霓裳羽衣舞》,针脚过处,空气里绽开金色菊纹。

"这是...剪纸术?"黄氏颤抖着抚摸小人,发现它竟是用金粉与黄绢纤维织成,"可你从未学过..."金黄仰头看她,眼睛里映着染缸里的藤蔓倒影:"娘,是藤教我的。它说...说我该给它们穿衣服。"话音未落,小人突然化作金粉,飘向窗外的金藤,在藤叶上聚成甲胄纹样。

申时,黄伯庸在私塾讲《礼记·内则》,金黄趴在窗台上看学生们描红。忽然有个学生打翻砚台,墨汁泼向她的衣袖。她抬手阻挡,袖中竟滑出张黄绢,上面用金粉写着"止"字——正是前日她给纸人画的封印符。墨汁触到符篆瞬间凝成冰晶,碎成八片飞向八卦方位。

"此乃'遁甲符'!"欧阳景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捡起冰晶碎片,见上面映着"景门"字样,"女公子无师自通,竟能以童子血为引,催动上古符术。"他转向黄伯庸,"先生可还记得,三年前赤星坠地时,藤上露珠凝成'临'字?此女已掌握九字真言中的'临、止'二符。"

戌时,金守诚在货担里整理剪纸工具。金黄抱着玄武砚爬上凳子,蘸着金粉在宣纸上信手涂抹。当她画出第七个小人时,砚中墨水突然化作墨龙,绕着纸人盘旋三圈,竟将小人卷入画中。金守诚凑近细看,见画里小人正在排兵布阵,为首者赫然与关平兵符上的武士一模一样。

"阿爹,他们说饿了。"金黄扯他衣角,指向画中,"要吃...要吃带'武'字的东西。"金守诚茫然间,金黄小姐:"北斗第七星曰武曲,主兵事。女公子需以'武曲金'为引,喂养兵魂。"她将鼎中金粉撒在画上,纸人突然动起来,张嘴吞掉金粉,甲胄上随即浮现"武"字纹路。

子夜,金黄在黄藤下熟睡,双生藤自动编织出防护罩。黄伯庸隔着墙观察,见藤蔓在月光下投射出《周易》卦象,正是"地火明夷"变"地水师"——光明受损,转而兴兵。他握紧手中的《孝经》,却听见书页里传来金戈铁马之声,低头一看,书中"忠"字竟渗出鲜血,在"心"字上画了道横戈。

神农架深处,关平兵符震动愈发剧烈,符身"戊己土德"四字已完全被金血覆盖。石室内,青铜棺椁的玉简浮现新字:"符女三岁,兵魂初醒,当以金藤黄绢为衣,北斗星芒为食,切记不可过早就藩。"玉简旁的藤甲突然发出龙吟,甲片上的"护主"二字与金黄掌心符文遥相呼应。

襄阳通判府,欧阳景在星图上标出金黄的命盘。摇光星与开阳星之间,不知何时多出一颗小星,虽不明亮,却隐隐与北斗形成"辅弼"之阵。他取来金黄的胎发,用黄绢包好埋在双生藤下,默念《度人经》时,见藤根处竟长出七株幼苗,分别对应北斗七星方位。

"小姐,该睡了。"阿兰端着安神汤进来,见金黄正用金粉在墙上画符,忙放下碗去阻拦。却见那符画完瞬间,阿兰腕上的银镯突然发出清响

四更天,双生藤突然发出凤鸣,金银双色卷须在夜空中写出"兵者,诡道也"六字。欧阳景在《襄阳夜录》加急补记:"符女显灵,能通兵魂、知过去未来。今测得七杀星动,主三年后必有大战,当速备藤甲、练符术,以应天命。"

第五章:开箱之祸

元丰六年春分,金黄将最后一朵棣棠花别进发间,竹篮里的艾草混着桃花香。金守诚抱着画轴倚在门框上,袖口露出半幅《神农百草图》的墨边:“黄姑娘可知,城外十里的望山亭......”

“先别说景儿!”李氏拎着绣绷从廊下过,银簪子挑着团粉线,“张婶子说要借‘十样锦’绣线,你可收在多宝阁第三层了?”

“在祖母的螺钿匣里。”金黄话音未落,柴门“吱呀”响得急切,张婶子攥着竹筐闯进来,头巾歪得露出灰白鬓角:“他梁家嫂嫂!我那瞎眼侄儿要娶亲,需用金线绣对鸳鸯枕......”

“快进屋坐。”李氏忙扶她在藤椅上落座,转身时衣袖拂过条案,青瓷瓶里的孔雀翎轻轻颤动。张婶子盯着墙根的榆木箱子,铜锁上的剪纸贴花——正是金黄昨儿新剪的“五毒避邪”纹样,边角用金粉勾着北斗七星。

“这箱子上的花样......”她指尖刚触到锁扣,忽然听见“咔嗒”轻响,剪纸纹样竟像活物般蜷起边角,露出底下暗刻的星轨。

“婶子且等片刻。”金黄往炭炉里添了块沉水香,烟缕在箱前绕成太极图形状,“那‘十样锦’线轴沉,我去帮嫂嫂取。”

待两人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张婶子猛地扑向木箱。她从发髻里抽出银簪撬锁,却见锁芯里掉出片金箔剪的甲胄碎片——正是坊间传闻中,金黄祖父当年随孟珙抗蒙时的“纸甲兵”信物。

“哐当”一声,铜锁崩断。箱盖掀开的刹那,金黄的剪纸新作“关圣巡城图”突然无风自动,关公长髯飘动间,金粉勾的偃月刀竟透出冷光。张婶子惊得后退半步,撞见满箱金箔剪纸簌簌而动,分明是百十个甲胄士兵的轮廓。

“哎呀!”李氏的惊呼声从门口传来。金黄只见箱中腾起金雾,雾中隐约有战马嘶鸣,她年初剪的“三十六天罡”纸人正顶盔贯甲排阵,排头的关平纸人突然转头,眼瞳里的朱砂点活了般流转。

“是‘遁甲剪纸术’!”金守诚扔了画轴冲进来,只见关平纸人振臂一挥,箱中纸甲兵列着“八门金锁阵”鱼贯而出,靴底金箔擦过青砖,竟映出千军万马的虚影。张婶子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纸人们踏过门槛,排头的周仓纸人手中狼牙棒“砰”地砸在石阶上,竟崩出火星。

“快合上箱子!”李氏抓起桌上的《奇门宝鉴》甩向金雾,书页自动翻开在“纸人阵”篇章,“这是你祖父用襄阳百姓生辰八字祭过的‘护城甲’,若全放出来......”

“晚了。”金黄按住嫂嫂的手,望向街头——纸甲兵已在巷口列阵完毕,关平纸人勒住赤兔马(马身是金黄昨儿剪的红鲤鱼变的),刀尖指向东南方,正是括田所的方向。她忽然想起今早观星,太白金星竟在卯时现于南斗位,主“兵戈自天而降”。

张婶子抖着手指向纸人阵:“它们......它们要去哪儿?”

“去该去的地方。”金黄从箱底摸出半卷《纸甲兵谱》,封皮上“孟”字血印突然发烫,“建炎三年,先祖随岳武穆在朱仙镇用此阵,八百纸甲兵破了金兀术的铁浮屠......”

话音未落,关平纸人突然仰天长啸,声如洪钟。金守诚的画轴无风自动,甩出片银杏叶——叶面上竟显出血字:“贾似道的括田船队已过汉口”。

李氏猛地拽住金黄手腕:“你瞧纸人们的甲胄!”只见百十个纸甲兵的胸口金箔,正依次浮现出“襄阳”“枣阳”“扬州”等地名,最后全部聚成“鹿门山”三字。

“是粮草方位!”金黄抓起竹篮里的艾草抛向纸人阵,草叶竟化作令旗,“关平将军!烦请率部镇守鹿门山密道,若见持虎头牌者......”

纸阵中响起闷雷般的应和声,关平纸人横刀立马转向,纸甲兵方阵踏起整齐的“沙沙”声,所过之处,青砖上留下淡金色的北斗七星纹路。张婶子忽然指着关平的坐骑:“那马尾巴......是我家窗棂上的剪纸!”

金黄望着纸人阵消失在街角,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剪纸若要通神,需用百姓忧乐作纸,家国山河为墨。”她低头看见木箱底躺着片碎金箔,正是今早给金守诚补袖口时剪下的边角料,此刻竟映出李庭芝在扬州点兵的景象。

“阿姊,”她转头望向李氏,鬓间棣棠花不知何时变成了金黄纸花,“去把多宝阁第三层的‘火漆印’取来,该给李制置使写封‘纸甲借兵’的信了。”

巷外忽然传来孩童的惊呼:“快看!天上有金甲神人!”金黄奔到门口,只见纸甲兵方阵已化作金光直上云宵,云端隐约有“忠勇”二字展开,恰似一面金色战旗,在春分的暖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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