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禹天帝正在批阅奏章,韩玉麟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臣韩玉麟,参见陛下!”
“何事?”
韩玉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禀告了一遍,最后呈上了那块龙纹玉佩。
禹天帝接过玉佩,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们好大的胆子,这是朕赏赐给陈瑶的玉佩!”
“陛下,此事说来蹊跷,或许是陈雨开醉仙居缺钱,想当掉玉佩换钱呢?”
韩玉麟小心翼翼地说道。
禹天帝冷笑一声:“这是给陈瑶的,以陈雨的性子,断然不可能拿陈瑶的东西去换钱!”
“而且陈明两兄弟和陈雨一向不合,就算是换钱也应当是陈雨来换!”
“他们偷了朕的玉佩,还敢拿去当铺换钱,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们如此待陈雨兄妹,陈晓那个当爹的是真瞎还是装瞎啊!”
韩玉麟见禹天帝龙颜大怒,连忙出声道:“陛下,要不……”
禹天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不必,此事朕自有打算,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韩玉麟退下后,御书房内只剩下禹天帝一人。
他摩挲着那块追回来的龙纹玉佩,触手温润,龙纹栩栩如生,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李德全。”
“老奴在。”
“传旨,召集百官,金銮殿议事。”
“是,陛下。”
李德全不敢多问,躬身退下,立刻安排传令太监飞奔各处。
不过一个时辰,金銮殿内已站满了文武百官。
众人交头接耳,不明所以,这并非早朝时辰,陛下突然召集,必有大事发生。
吏部侍郎陈晓站在文臣队列中,心头隐隐有些不安,眼皮直跳。
他身旁的宰相秦木会则老神在在,半眯着眼睛,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武将那边,程开山挺着胸膛,目光锐利,扫视着对面那帮文臣,嘴角带着几分不屑。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唱喏,禹天帝一身龙袍,面沉似水,大步流星地走上龙椅坐定。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诸位爱卿,今日召你们来,是为了一件私事,却也关乎国法体面。”
他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最终定格在陈晓身上。
“陈晓。”
陈晓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出列:“臣在。”
禹天帝拿起龙案上的一块玉佩,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这块玉佩,你可认得?”
“臣…臣认得,这是陛下贴身玉佩。”
陈晓支支吾吾,脑子一片空白。
陛下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为啥问我认不认得这玉佩?
咋啦?
难不成陈勋陈明那两小子偷东西偷到陛下头上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居然认得?”禹天帝冷哼一声,“那你知不知道,这玉佩,前些日子被朕赏赐给了你的女儿陈瑶?”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陛下居然把贴身玉佩赏赐给了陈晓的女儿?
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但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陈晓的女儿贪玩,不小心弄丢了,然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陛下手上?
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是陛下赏赐的东西。
可最多也就是个不敬之罪,完全不至于召集那么多人。
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陛下是想借题发挥,针对主和派?
想到这里,秦木会眼神一瞥。
一名言官会意出列,“陛下,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禹天帝打断他,眼神冰冷地扫视全场,“朕也倒希望是个误会,但是朕赏赐给臣女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当铺?”
“还是由你陈侍郎的二儿子陈明,儿媳孙巧亲手拿去典当的,还口口声声说是祖传之物?”
“什么?!”
“陈侍郎的儿子把御赐之物当了?”
“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大臣们炸开了锅,看向陈晓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秦木会也难得瞪圆了眼睛。
不是,你陈晓连自家人都管不住吗?
这事情太大了,我是保不了一点了。
陈晓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嘴唇哆嗦着:“陛下…陛下明鉴!此事…此事臣毫不知情啊!定是那两个孽畜…是他们偷盗了玉佩!”
“偷盗?”禹天帝声音陡然拔高,“陈晓!你当朕是傻子吗?”
“你陈府的人是如何苛待陈雨陈瑶兄妹的,你难道不知道?”
“你宠妾灭妻,放任妾室和妻子作威作福,将嫡子嫡女视为眼中钉,百般欺凌!如今连朕御赐之物,他们都敢觊觎偷盗,你还敢说你不知情?”
“上次朕体谅你劳苦功高,只是简单敲打一番,没想到这次居然变本加厉,连朕赏赐之物都敢偷盗!”
“你这个吏部侍郎,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连亲生儿女都护不住,还有何颜面站在这朝堂之上?”
禹天帝句句诛心,将陈家的丑事当众抖了个底朝天。
陈晓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那些不堪的家事被**裸地摊开在同僚面前,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下意识地看向队列前方的秦木会,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我队友呢?
救一下啊?
然而,秦木会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微微侧过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朝服袖口,眼观鼻,鼻观心。
他心中冷笑,也是想明白了。
之前就觉得骂诗仙的时候陈晓就有些不对劲。
看来这诗仙就是陈晓他儿子陈雨没跑了。
不然陛下也不会如此赏赐,还如此关照。
也是可笑,这陈晓自己家务事都理不清,惹得龙颜大怒,谁还敢去触这个霉头?
这浑水,趟不得。
溜了溜了。
看到秦木会避开的目光,陈晓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知道,自己这把是彻底完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老臣…老臣有罪!”
“老臣教子无方,治家不严,以致家门不幸,更险些玷污了陛下的赏赐!”
“老臣昏聩无能,老眼昏花,实不堪吏部侍郎之重任,恳请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他以头抢地,姿态放得极低,只求能保住最后一点体面,不要落得个革职查办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