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从南快步走进来,那眼神仿佛薄秉谦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薄老爷子因为哭过,眼睛泛着红,手背又有伤。
薄从南撞见这副场景,误会薄秉谦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他实在是太过愚蠢,能这么误会别人的,也只有他了。
薄秉谦缓缓将手里的药膏放下,冷眸扫了他一眼,“上药。”
薄从南看了看薄秉谦手边的药盒,确实是在上药。
可,爷爷上次还好好的,手背根本没受伤。
听说薄秉谦这几天都守在爷爷身边,就怕他趁着爷爷生病,脑子昏聩哄骗爷爷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他。
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么想着薄从南语气变了,“二哥,爷爷上次手背还没受伤,怎么你一来了手背就多了烫伤?”
薄从南这样的性子,难怪爷爷一直不放心把薄氏继承人的位置给他。
满脑子都是权力,简直被权力冲昏了头脑。
薄秉谦会蠢到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爷爷动手?
真不知道这个猪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
薄秉谦唇角轻扯了扯,连眼皮都懒得掀,“你是觉得,我弄伤了爷爷?”
薄从南没说话,但他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脸上的表情也更加耐人寻味。
房间里很安静,薄从南骨子里还是有点怵薄秉谦。
哪怕想指认薄秉谦,也没有这个胆量直接说出口。
安静的房间内,薄秉谦冷笑出声,他缓缓站起身朝薄从南挪了一步,“就算真是我故意弄伤爷爷,你又能把我怎样?”
薄秉谦周身气场,本就强大。
一站起来,浑身都围绕着一股迫人的压力,硬生生逼得薄从南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你...你干什么?”
薄从南稳住身形慢慢后退,脸上都是惊吓之色。
他并不想离薄秉谦这么近,他可不想再经历当年那样的事情。
“你不是说,我蓄意谋害爷爷吗?报警把我抓起来?”
薄秉谦说得风轻云淡,身子弯了弯。
薄从南身子猛地往后一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这种话。爷爷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说着薄从南转身准备出去。
我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薄从南一被薄秉承谦欺负,就知道找薄勤道告状。
薄秉谦嘴唇掀了掀,“呵呵......”
薄秉谦一抬手,薄从南吓得死死靠在门背后,生怕薄秉承谦动手打人。
怂包。
我常常到薄家来,只是极少见到薄秉谦。
那个时候我就听说,薄从南很怵薄秉谦。
但他偏偏又打心底里看不起薄秉谦,认为他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要不是有个狐狸精妈,怎么能够攀上薄家这样的豪门。
薄从南怕他又怵他。
导致他总是想对薄秉谦下手,每次又被薄秉谦吓得不敢动作。
薄从南被薄秉谦的笑吓到了。
“你...啊......”
薄秉谦抬手,门被推开。
薄从南毫无防备身体直直朝后倒,最后摔在了地面。
薄秉谦站在门边,垂眸冷冷看着躺在地面痛呼的薄从南。
“爷爷身体还没恢复,闲杂人别来打扰。”
说完大门被轻飘飘关上,仿佛薄从南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薄从南忍着屁股的疼痛从地面爬起来,他气得握拳,大声吼道:“二哥,你阻拦我看爷爷到底是何居心?!”
屋子内静悄悄,薄秉谦根本不想搭理他。
看到薄从南吃瘪,我心情变好了不少。
果然一物降一物,薄从南这种人就得薄秉谦治!
“爸,你不知道那薄秉谦有多嚣张,他竟然...竟然直接把我扔出了门外,摔得我屁股疼死了。”
薄从南趴在沙发上,疼得五官扭曲。
薄勤道看到他不争气的样子,无奈地摆了摆头,“这么大的人了,还闹这种脾气,你这个样子你爷爷怎么可能把薄氏交给你?”
薄从南不以为意,“我是爷爷的亲孙子,血浓于水。怎么着薄氏也该交给自家人,那薄秉谦只是个继子,交给他,薄氏还姓薄吗?”
薄勤道忍不住笑出声,他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笨的傻儿子。
“我听说薄秉谦最近跟薄氏几个高层走动频繁,而且薄氏最新启动的项目他暗中投了好几个。恐怕他早就开始布局谋划了,而你现在连个老婆都守不住,你呀再这么下去,这薄氏继承人的位置迟早落入薄秉谦手中。”
“什么?!”
薄从南没想到薄秉谦才回来一个多月竟然就开始动作了。
真是着急啊。
“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爷爷这次中风说不定也是他有意为之。项宜姐那么稳重的人怎么会气得爷爷中风,其中薄秉谦一定脱不了干系!”
薄勤道沉声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得赶紧行动起来。你爷爷最疼爱知意,你得赶紧把人带回来,新媳妇离家出走一个月都不回家,传出去多难听。你爷爷肯定会觉得你不够稳重,家事都处理不好。”
“爸,你放心我明天就去M国,马上接沈知意回家。”
薄从南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如果之前是愧疚驱使薄从南恨不得马上飞去M国把我接回家,那么现在他则一心为了薄氏继承人的位置。
我淡淡地看着他。
薄从南啊薄从南,我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在你眼中我的命却敌不过冷冰冰的权力。
当初是我太天真,妄图可以和你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我的妄想罢了。
我不愿再看他,转身去了薄秉谦身边。
他还在陪爷爷。
薄秉谦端着药碗,正一勺一勺药喂进爷爷嘴里。
薄从南一进门就忙着质问薄秉谦,全程没有关心过爷爷一句。
倒是薄秉谦对爷爷很上心。
说实话,这让我很意外。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私底下会是这么细致入微的人。
薄秉谦喂完药,起身把药箱放回里间,路过供奉的佛像时,脚步却顿住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佛像的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