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火岁月做俗人 273羊奶奶

7月11日，农历六月初六。

唐植桐已经出来五天，终于在这一天的凌晨，被张老汉喊起用饭，然后跟着一众人进了秦岭的深山老林。

沙家坪民兵并不多，加上张老汉、韩老汉、唐植桐，一行十二人。

韩老汉名叫韩汉，前些年进过川，得知那边对自己名字的发音有些歧义，没少被同行的乡邻取笑。

年轻时的韩老汉武德充沛，擅长以德服人，愣是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喊自己“老汉”。

老汉这个词在陕地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慢慢就成了“老憨”。

年老的韩老汉已经没有青年时的火爆脾气，对称呼看的淡了，但他儿子韩德银性格很火爆，有人跟唐植桐介绍韩老汉年轻时那点事的时候，差点打起来。

看到这一幕，唐植桐第一感觉就是这趟够呛了，专业素质比堂哥唐钢那一队差远了。

打跑了队友，韩德银留在唐植桐身边，跟唐植桐打听着山村外面的事，眼里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唐植桐大概给他说了说城市的情况，像韩德银这种情况，除非能入伍，否则能走出的机会不大。

“这里有什么野果吗？”唐植桐对秦岭同样充满了好奇，复杂的地貌、气候，造就了这边植被的多样性，唐植桐还记着来秦岭之前对小王同学的许诺，搞点好吃的回去。

“野果可多咧，桑葚、板栗、八月炸、榛果、野梨子、野杏、野葡萄、杨桃、羊奶奶、拐枣……”韩德银掰着手指头给唐植桐一样样数，最后手指头都不够用了才停下来。

“现下有哪样是熟了的？”唐植桐听得稀奇，这里面就吃过桑葚、板栗，其他有的甚至都没听说过。

“现下啊，也就桑葚和羊奶奶能吃。恁要是再晚个把月来，能吃的就多了。”韩德银想了想，说道。

“一会要是碰到这两样，麻烦韩大哥给我指指，我想尝尝。”唐植桐掏出烟分了韩德银一颗，前面领头的牵扯狗，后面的人背着土铳抽着烟有说有笑，根本不像是进山打猎，而是一副春游的模样。

“好几！”韩德银接过烟，先是放在鼻子下嗅嗅，才叼在嘴上凑上前点烟。

前面这一段路虽然有些崎岖，但地面泥土硬实，能看出经常有人走，在路过一个草甸子的时候，领头的张老汉喊了停，原地休息。

草甸子不在山脚下，而是在山顶，这种情况，唐植桐还是第一次见。

“放羊的地，木啥好吃的野果。”韩德银看唐植桐愣神，在旁边搭话道。

“哦，就是觉得好看。”唐植桐学着别人的模样，蹲坐在地上，拿起水壶，拧开喝水。

此次进山人手一个自制水壶，有的是用葫芦，有的是用竹筒，只有唐植桐用的铝制工业品，看的韩德银眼馋。

“韩大哥，这里距离响水岩还有多远？”唐植桐喝上几口水，拧上盖，问道。

“再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提到响水岩，韩德银抬手给唐植桐指了个方向，脸上有些不自在。

昨天的时候，韩德银被自家老汉狠狠的教育了一顿，若不是他想出风头，这趟响水岩本来是不必去的，那个地方远倒是其次，关键是危险，这一带的村民盛传了好多年，那里有虎王。

两个山头吗？唐植桐点点头，看了看手表，没再出声。

唐植桐觉得这行进速度，很难完成当天往返。

一袋烟的工夫，张老汉站起身来，招呼着大家继续前行。

往山下走，可能由于是向阳面，放眼望去，树木逐渐多了起来，但跟东北林场没法比，是那种比较稀疏、细矮的品种。

“喏，这就是羊奶奶，像不像？”韩德银从旁边摘下两个色泽鲜红美艳的连体果，递到唐植桐面前，脸上的笑容嘛，放过羊的大概都懂。

“确实挺像。能直接吃吗？”唐植桐只捏了一个，打量着，有点一颗晶莹剔透的“心”。

“能，好吃。”韩德银给唐植桐打了个样，直接把另一个塞到嘴里嚼了起来。

唐植桐有样学样，嚼了几下，味道意外的不错，肉质很细嫩，皮薄汁多，清香甘甜，果味浓郁，而且无核。

唐植桐还想再吃一个。

“哎！别动！”看到唐植桐想摘，韩德银立马将他喊住。

“咋了？”唐植桐吓一跳，队伍前面的人听到动静，也停下脚步跟着回头观望。

“看到没？这里有洋辣子，蛰到很疼。”韩德银指着唐植桐要摘的那颗羊奶奶，在果子上面的叶子北面，有一个毛毛虫。

“嚯！秦岭也有这玩意？？”唐植桐很意外，韩德银嘴里的洋辣子就是前文中提到的“陆地海参”，这玩意对人类皮肤非常不友好。

“唐同志，想尝尝叉叉果啊？你娃细皮嫩肉的，就别动手了，我们帮你摘。这上面不光有洋辣子，被叶子扫到，痒得要命。”张老汉看到韩德银和唐植桐围在一颗羊奶奶面前，脸上挂了笑，开口道。

“不用，不用，不劳烦大家了，我不吃。”唐植桐摇头道，刚才是想着再摘个吃，所以才动手。

行程本来就紧，等再走过这里，用空间收进去就行了，可不敢耽误大家。

“唐同志说话就是客气，什么劳烦不劳烦滴嘛，捎带手的事。”张老汉可不听这一套，示意大家上前帮忙，他的想法很朴实，吃人家嘴短，今儿抓不到老虎，总不能难为人吧？

对于大家的好意，唐植桐只能受了，将烟盒里剩下的大半包烟都散了个干净。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队伍气氛又好了不少。

“这玩意还有其他名字？”唐植桐将叉叉果放在挎包里，一边走一边吃，开口向韩德银问道，这家伙刚才只挑了个最“形象”的名字告诉自己。

“昂，羊奶奶、叉叉果、裤裆泡儿，额觉得这东西跟羊奶奶最像。”韩德银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道。

“嗯，确实挺像。”唐植桐又塞嘴里一个，还是别叫裤裆泡了吧，这名字吃起来容易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