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灵异 > 天歌行 > 第一百二十章 偷脸

天歌行 第一百二十章 偷脸

作者:吴小五wu 分类:灵异 更新时间:2025-02-09 01:45:36 来源:小说旗

方宁传出要在沈府办一场花月之宴时,恰一月十六,圆月高悬。

“哟,你这是用了十足的心思啊。我见你今早上便消失不见,府内下人里里外外忙了个遍,怎突然对宴会一事有了兴趣?不像你啊,从前在师傅门下,来往宴客的时候,你不是能躲则躲,不能躲也病遁了之的吗?”沈昱在门前迎客,瞧着沈府大小游廊上都点着走马灯,里面夹着彩绘的戏纸,灯火之下,宾客从沈府大门一路走进厅堂时,一步一画,尽显趣意,不禁啧啧感叹。

因着今年暖冬,沈府的梅树并未完全绽开,显得有些许萧条,方宁今日一早,便召集府里下人,收集棉花碎纸,揉搓成屑。

等着宾客进门时,让下人攀上不同位置的高处洋洋洒洒,霎时间漫天雪白,将满园冬意无尽书写。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师兄你啊。”方宁笑脸迎客,直到见沈府门前,最后一位贵女从马车上下来,目光瞧向沈昱时,脸颊羞红,碎步离开,她眼底尽是意味难明的笑意,“人都到齐了,宴会也该正式开场了。”

沈昱总觉得方宁瞧她那眼,不怀好意,随着一路走向宴客厅堂,直到停在一池之隔的游廊前,才看清眼下沈家集聚了一二十人。

大家五五落座,观赏着堂外的水景。

水景内锦鲤欢腾,每根鱼尾都系着一根金丝飘带,在华灯之下,将盈盈瑞气尽数展现。

凡来此落座的,都是豪门贵女,面上都施着今时流行的落梅妆容,远远瞧去,一个个模样竟差不多相似。

众人见沈昱到来,目光齐齐投向他,虽是低垂着面颊,但那含情羞怯的眼神,却让沈昱分外不适。

沈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与方宁道:“既都是女眷,我也不方便在场,告辞!”

说罢,他转身就欲离开,谁知方宁粗暴地朝他后腰带一拎,如鹰捉小鸡般,提溜到了众人前,低声警告,“这场宴会是我给师兄你办的,哪有主人公不出场的道理?况且,此次宴席,并非只有师兄你一个男子。”

沈昱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很快认命,朝着方宁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最里桌还坐着邵夫子。

邵夫子现下正郁郁寡欢地喝着酒,身边一左一右凑着一对年过三十的俏丽妇人,正为其斟酒夹菜呢。

“把我与师叔挟持于此,到底唱的是什么戏码?你好歹让我们死个明白。”沈昱强做真行的挤出笑意与宾客招呼,便拉着方宁进了里间侧堂,要个说法。

方宁抱臂倚在门前,将侧门稍稍开出条缝,指着厅堂前的一红衣女子道:“你不是要我去调查牡丹店内修骨换颜女子的身份吗?我这几日奔走也终算清楚了。那位红衣女子,是枢密副使的嫡女,不日前去过一回牡丹的焕颜坊。她是这些贵女中身份最高的,听说枢密副使魏大人对其极尽疼爱,一直未挑上合适的女婿,所以也就一直耽搁着,二十又一了还未嫁娶呢。”

沈昱打量了这个魏娘子一眼,距离太远,瞧不真切,但面部线条流畅,应是个清秀美人。

未等沈昱开口,方宁的指尖悠悠一转,往西去,“喏,那位黄衣丰腴的娘子,是户部侍郎齐囤的庶女,虽是庶女,但身份尊贵丝毫不输家中嫡姐,只因那齐囤是个宠妾灭妻的,她是这些人中最先去了牡丹店内的,听闻是与那妾室一同前去的,等出了店,容色一改,爱慕者多了不少,顺带着帮牡丹的招牌做了一波无声的宣传,面容变化的前后对比图,还特意被牡丹画了出来挂在门前展示呢。还有啊,齐囤最近在给她招亲,我听闻是想结识权贵,所以我宴席一办,他们上赶着来了。”

沈昱总算听出方宁言下之意,额前青筋直跳,“你这是假借花月宴之名,要替我征婚,真是个极好的主意啊。我猜想你必定要同我说,初来汴京,没有名望,不得以借我的名讳行事,可对?”

方宁一副为沈昱着想,却被沈昱指责的委屈模样,“师兄你可狭隘了,你瞧邵师叔那桌,那一左一右环着他的,可不是为师兄而来。他们都是已故老臣的家眷,同是去过牡丹店的客人。即使夫君离世,她们也想另觅新欢,我寻思师兄对他们来说太嫩了些,所以特地把师叔绑来。”

沈昱对邵夫子投向同情的目光,忽而好奇道:“我曾与商贩、街坊百姓都打听过,大家只说牡丹的焕颜坊内来人众多,记不得了。你是如何能收集到这些人曾是牡丹店内的惠客?”

方宁打了个响指,嘴角勾出抹狡黠笑意,“牡丹店内不论胭脂水粉,还是修容之术,花费都十分高昂,寻常人家根本消费不起。我特意去查过,汴京如今盛行地下赌坊,有钱人的小厮每到周末放风时,都会进去玩上一把。我与他们共推牌九时,将这些贵女的秘密都套得差不多了,但那些近身伺候的小厮有的说娘子、夫人像是换了张脸,其他没什么异常,有的则说还是细微处略显奇怪,与以往有点区别。我又问过他们其他的街坊百姓,都说是保养得当,人还是最初那个,没觉得古怪。他们的话我不信,只好寻一个借口,将她们都召集在此处,以便我细细观察。师兄你在这事儿上贡献颇少,牺牲些色相也是应该。”

说罢,她将沈昱狠力一推,出了门庭,拿出备好的锣捶,朝着那锣心重重敲响。

宴席正式开场。

“各位,我与师兄游历四方时,曾在西南尝过一种酒肴,名唤狐仙酒,此酒牵扯一段恩怨情仇,后被我提炼出酒中精髓,酿造成新酒,酒香不醉人,尾调微苦,如堕相思。特意献上,美酒佳人,愿祝各位诗酒趁年华!”方宁兴致勃勃的走到宴会中央,向在座诸位一拱手,命人拿出几壶琉璃盏,一一遥祝各位贵女家眷。

沈昱被方宁挟持在酒桌上,无奈的配合出演道:“只喝酒,多无意趣。风亭水榭,流杯曲沼,不若我们做些游戏?”

那些贵女本就是看在沈昱的面上前来,自然没有推拒,点头应下。

“若是沈大人不嫌弃,我可为此宴席献舞一曲。”枢密副使之女魏昭主动请缨,柔情似水的眼波尽数往沈昱荡漾而开。

“若是邵公子想瞧,奴家也愿意。”邵夫子一旁的妇人,酒还没喝一半,醉意已经上头,争抢着要做第一个献舞之人。

邵夫子对方宁投去的目光中,半是幽怨,半是威胁,尽数化作一句话,“给我快些结束这场闹剧。”

方宁打了个寒战,虽说沈昱无所畏惧,但这位邵师叔还是该谨慎些,

想来她至今还没见识过师叔发怒的样子,更没真正领教过师叔的真实功力,曾经闯赵王墓,她看得出,其根本没用全力。

万一她玩大了,师叔要与自己同归于尽,可如何是好,遂紧忙接道:“大家莫急。樊川居士曾言,球来香袖依稀暖,酒凸觥心泛艳光。不若我们击鼓传花,若是我手心这支梅花停在何人手中,便自罚一杯,再做祝酒词如何?”

“合情,合理。”沈昱为方宁打着圆场。

那些贵女本就是冲着邵夫子与沈昱二人去,见他们都赞同,便也不再推脱。

方宁命下人重新将圆桌拼凑,众人一齐围坐,方便将梅花传递。

至于沈昱与邵夫子,方宁一早为其安排好了琴鼓,二人合奏。

方宁混在贵女中间,随着沈昱的一曲《高山流水》悠扬开场。

游戏也正式开始。

邵夫子的鼓声恰在梅花落在魏昭手中时,戛然而止。

方宁与邵夫子眼神一对,悠悠拿着酒盏走到魏昭身边,为其斟酒道:“请魏姑娘为我们做一首祝酒词。”

魏昭握着琉璃盏朝着沈昱遥遥一举,酣饮过后,缓声道:“夜饮舞忱销烛,朝醒弦促催人。圆月真情难吐,愿君听取妾诉。”

此言一出,一旁看不惯魏昭做派的礼部尚书之女袁朵,轻蔑开口,“我听闻你爹担任枢密副使前,是个武将,戎马一生,是近两年才迁来汴京,为你换了不少教书先生,也没将你顽劣的性子改正。怎地,为了沈大人,逼出了天赋,出口倒是成章,只可惜诗词露骨,难登大雅之堂。”

方宁初入汴京,便听闻魏大人与礼部尚书素来不和,其家眷也一同跟着敌对起来。

她捕捉到袁朵讽刺魏昭不善诗词一言时,神底客套的笑意淡了几分。

魏昭的上半阙诗句,乃引用书法大家陆机的诗词,极为小众。

若是单学过两年书的人,四书五经还没背熟,怎会知道陆机的诗句?

她心中渐起疑思,趁魏昭落座前,将其细细打量。

确如街坊所说,魏昭骨骼流畅,脸上也并没有凹凸不平的伤口疤痕,不像是动过刀的模样,虽说不上多么倾城绝姿,也算碧玉,剔透玲珑。

方宁的视线一寸寸下移,瞧见魏昭已然红透的脖颈,一时恍惚。

明明她脸上全看不出酒意,瞧着粉黛,也不算太厚啊?

很快,方宁按下心底怀疑,再次开始游戏。

邵夫子与方宁配合得当,游戏共一十二轮,几乎让在场贵女都祝了回酒,且都由方宁斟酒。

自然她也将进过牡丹焕颜坊的四位贵女挨个打量过。

直至酒兴随着晚霞西沉,月色阑珊,才将将而散。

送走一众醉意浓浓的客人,方宁颓累地坐在宴客桌前,与沈昱道:“那些贵女的脸上都没有动刀的痕迹,全是清秀美人。只有一点奇怪,我今夜的酒,酒劲极大,魏昭等人脖子都通红了,竟也不上脸,就算是有了底妆,也不至于如此干净吧,让我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沈昱默然点头,联想起昨日恂郡王与付平席一事,神情肃穆道:“魏昭出口成章,沈茹表面贤良,赵悦也与恂郡王生分,这些事都是在她们容颜变美后发生,容颜改,神志难道也能更改?”

方宁听到恂郡王三字时,道:“对呀,我还没去拜会过恂郡王呢。我也给赵悦下过今日宴会的邀请,但她竟是没来,是恂郡王看不上师兄你,还是另有隐情?”

沈昱扶额,苦笑道:“也不能任谁都看得上我吧。”

方宁挑眉,从上至下打量了回沈昱,摩挲着下巴认真道:“霁月清风,朝中新贵,又是最年轻的钦天监监正,就算不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沈昱,拉拢总是要的。这位恂郡王收了邀请帖,却没来,也没给个合适的理由,倒是古怪。”

说着,倏忽起身,抬步就往门外走,“既然恂郡王不来,我自己去便是了。”

她趁着子时未过,赶往恂郡王的府邸,敲响门庭时,小厮见到方宁,脸色微变。

“我是沈昱的师妹方宁,冒昧打扰,实在是因有急事拜会。本不该深夜前来叨扰,但听闻恂郡王白日有要事,亥时才归,只好此刻前来。若是郡王还未歇下,可否帮忙通传?”方宁将那小厮惊慌的神色尽入眼底,语气依旧客气。

那小厮低头思索一刻,敞开宅门,将方宁引入客堂,“娘子稍坐,小的这就去通传。”

等了少时,恂郡王便来了,来时身上带着极浓的香火味,肩头还有几处泛黄的灰烬。

方宁目光落在那灰烬残留的半个符字“五雷”二字时,率先开口,“郡王求拜神明,可是为了县主?”

恂郡王似是被人戳中心事,尴尬一笑,摆手道:“小女一事,有什么值得求神佛的。只是,只是今日刚好十五,给亡妻烧些东西罢了。”

方宁笑意仍在嘴角,起身道:“如此,我来的冒昧了。不若我明日再来?”

恂郡王见方宁要走,紧绷的神色明显松懈,爽快答应,“管家,替我送方娘子。”

方宁转身,眼底敛起的几分寒光乍现,跟着管家离开郡王府邸后,并没有真的离开,又在转角处,翻身跃上王府墙垣。

她俯视整个恂郡王府邸,果然在西院瞧见袅袅炊烟与十数个穿着黄袍的道士。

方宁悄声往西院去观察,恰见赵悦从西院的一间房中走出,手里还拿着面铜镜,不断梳着自己柔顺的乌发,嘴里不满的嘟囔:“滚开!父亲,我说了我没事,你能不能别成天让那些道士在我院中做法?”

恂郡王瞧着赵悦那在月色下,死气沉沉的脸,似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疲惫道:“是我作孽,才让你性情大变。我该如何向你死去的母亲交待啊。”

赵悦闻言呵呵一笑,眼底尽是阴狠,干脆将铜镜摔碎,逼近恂郡王,阴恻恻道:“父王,我不过换了一张脸,那女子是自愿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有任何问题,你总神神叨叨的做什么!你堂堂郡王,还怕这些?”

恂郡王指着赵悦的手都在发颤,握着符水化成的汤药,送到赵悦嘴边,一半生气,一半哄着,“道长说了,这种换脸操作不当,是会把那张脸的气运、心性一并带到你身上的,你就是被那张脸的主人附身了!若不是,你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以前你虽骄慢任性了些,但绝不会是这个性情。你是中了妖祸。换了一张脸,连魂儿都变了。乖女儿,快喝了这碗汤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悦一手打翻汤药,怒目圆睁,一字一顿地朝着恂郡王道:“我说的你没听懂吗?让他们滚!”

恂郡王气结,胸膛急促起伏数下,一口鲜血喷涌,被下人簇拥着,送了回去。

方宁将这场闹剧看尽,没急着离开。

等西院回归冷清,一阵寒风过,将赵悦的发丝吹起,露出那张完好无瑕的面庞。

她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赵悦见恂郡王吐血,只是冷眼旁观,打了个哈欠,便回屋去了。

方宁跃上赵悦的房梁,揭开瓦片,见赵悦已经卧床休息,送了点迷烟进去,只等赵悦呼吸平稳,才敢进屋探查。

她的手抚着赵悦的下颚两侧,平整异常,丝毫没有覆面的痕迹。

怪了。

她再次摸索一巡,见赵悦的脸上确实没有被人皮覆盖的模样,才死心离去。

但恂郡王的对话历历在目,萦绕她耳。

有点意思。

若寻不到真相,今夜恐怕难眠了。

想罢,她干脆拐进付家。

既然都是在牡丹的店中出去后变了性情,那么真正的沈茹已死,她的脸又是如何附着在那假沈茹脸上的?

她迫切想知道答案。

更声敲响,提醒着已过丑时。

她有些困乏,在付府探索了片刻,找到主庭院时,却见侧室一盏小灯亮起。

在夜深不见指的暗色中,尤为明显。

方宁被光色吸引而去,透过一纸薄窗,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

这是,沈茹?

她不敢确信,跃上房梁,果见沈茹正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沈茹啊沈茹,你这相公与我分房而睡,应是察觉了什么。你说我该留他几日呢?人还是蠢笨些,活得比较长。”沈茹一边说着,一边透过铜镜,一寸寸揭开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个陌生女人的脸,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目光阴冷,让人望之生寒。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