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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行 第八十章 罪首

作者:吴小五wu 分类:灵异 更新时间:2025-02-09 01:45:36 来源:小说旗

次日天晴,日朗风清,方宁睡了一个极安稳的觉,日光落在檀香缭绕的山头,将一切的坏事皆抛诸脑后。

“此时下山,加快脚步的话,今日我们应能抵达昌宇码头。常威借给我们的手下刚好一十七人,加上我们,伪装成运送队的模样,运送铜矿,说不定能让我们直捣长龙,一举拿下魏督监背后之人。”方宁收拾完包裹,与沈昱邵夫子离开青檀寺,山道路窄,三人一前一后地跟着,马蹄轻快,乘风而去。

沈昱跟在方宁身后,沉肃道:“若真有如此简单,也算万幸。我就怕前路艰难,没等我们发现罪证,运送队的真貌就被发现了。师妹,你这一路过于胆大,切记藏锋。”

方宁挑眉回头,见沈昱长发高束,一根莹白玉簪盘住,露出利落分明的五官,感叹道:“许久未见师兄真貌,都快忘了我师兄貌若潘安,神采动人。”

沈昱马背不稳,额前青筋直跳,预感不好,“你有事说事。又来这套。”

方宁嘴角笑意未达眼底,紧了紧马绳,放慢脚步,与沈昱的马并肩而行,狠拍沈昱马背,看着沈昱的马急驰而去,而沈昱如摇晃的稻草人一般,在风中凌乱破碎。

她饶有兴致地晃动着手腕,“如此扫兴,将来谁敢当你媳妇。恐怕是新婚之夜,还得听你说大道理。”

有了方宁的助力,沈昱等人比预料的更早一刻抵达昌宇码头。

申时刚过,落日余晖照映在湖面上,粼粼水光把这本萧条沉寂的码头照出一分暖意来。

方宁领着朝常威借来的人马,颇有气势地朝着码头边,唯一停靠船只的船夫道:”老人家,我们要运东西去对岸,敢问多少银子一箱货?”

那船夫的头发已经银白,胡须是被打理过后的精致,藏在帽笠下的狭长眼睛落在方宁身后时,幽幽一转,“申时落货,要付双倍的价格。”

方宁操着一口榕城口音,在船夫耳边轻声道:“江上春常早,闽中客去稀。老人家,我们主子说了,您与他都是榕城的,价格可好商量些?”

方宁临走前,特意去翻过领队遗物,找到与那船夫胡斐的笔迹,二人因都是榕城本地,便以此暗号相约。

果然,胡斐听见这句诗,脱下帽笠认真瞧了眼方宁的箱子,压低声音道:“他怎就派你一个女流之辈来了?”

方宁皱眉不悦,反问道:“主子的心思,岂容你一个老匹夫猜忌?我是女子,扮作商队,掩人耳目,不可吗?”

胡斐见方宁咄咄逼人,心里的怀疑却消散几分。

他查阅了一遍矿藏,并无错处,才安心道:“既是如此,姑娘请回吧。这些箱子我会按时送达的。”

方宁显然没想过还有这一茬,水路一程,竟不由他们运送。

很快,她将原本铜矿的箱子锁心一一检查,复扣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道:“那便有劳操心了。”

沈昱跟在队伍最后,见方宁走得极潇洒,便知她有后招。

果然,方宁等带着运输队走没了影,择了离码头最近的茶楼坐下,远眺江面,见胡斐已将货物一一运载,往西边渡。

“你准备何时跟上?”沈昱皱眉,见原本还硕大如巨蛇卧江的船,已经远渡到如他们茶盏中的浮叶时,终是按捺不住。

方宁与邵夫子倒是不急,一个品茗,一个饮酒。

方宁调侃道:“师叔,你也少喝些。若他日手抖脑笨,再做不出能追踪千里的香来,可如何是好啊。要不把你这好手艺,全部传给我如何?”

邵夫子一早看出方宁在检查货物时,将追踪香塞入每一个箱子的铜扣里,讪讪一笑,“你个没大没小的。想要我的手艺,先学会乖顺些。”

方宁别了别嘴,暗道一句不稀罕,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掸走手上茶点的碎屑,“那我们便启程吧。”

他们一路随行,保持着三里距离,以防被胡斐发现,直到船停靠在一座荒山边的水道上。

方宁瞧着手里的地图,此山未经开凿,本应人迹罕至,但山道另一旁,已有炊烟袅袅,一看就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他们跟着运送铜矿的船夫身后,随着他们进入一条窄小暗道,只能堪堪容纳一人的身量,沈昱与邵夫子都得弯腰低行,一看就是匆忙开凿出来的。

方宁不知跟着那群运送队的人,弯弯绕绕走了几许,终于通见日光时,却瞧见一座偌大空阁,横向一里,纵达三丈,门前有一支队伍在巡逻。

他们择了个视线盲区的山壁逗留,瞧着那座空阁,依旧让人不敢相信。

一个连山道都没有的荒山上,竟造出如此巨大的亭台楼阁,里面究竟又干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勾当?

方宁见胡斐已通过门前把守人员验证,算着门前门卫多久调换一次,与沈昱商量道:“门前队伍两个时辰会调一批人重新把守,侧门有片刻的空档,可以让人潜进去。我先一个人进去,若一炷香时间里,我没回来,就劳烦师叔与师兄出马了。”

沈昱对方宁独身前往,多有担心,“你一切小心。危急存亡之际,便供出我的位置,以一换一。我若死了,陛下必不会善罢甘休,里面的人自然会忌惮一些,不敢轻易伤你。”

方宁鼻尖稍酸,只觉山风真是吹得刁钻,安慰道:“师兄放心,不会有事的。何况师妹我觉得你在陛下心中,也没有如此重要,自然会多加小心。”

说罢,她见门卫有调换之意,没等沈昱反驳,道了句珍重,很快攀上山壁垂坠的枝桠,如暮雀烟波,消融于山间。

方宁跃过山庄的外沿,生怕被人发现了踪迹,一路佝腰埋伏在荒草下,辨认山庄的内部构造。

这山庄西北各自临江,且都有两个山道,可以通行,而东南两角,则是炊烟所在,灰黑色的炭火不断烧出火红的光圈,如魔障般盘旋天际。

方宁直觉,烟灰所在之处,才是这座山庄建立的缘由。

她寻着烟灰一路寻到一座庭院,见此地无人把守,心生古怪。

她步子刚准备踏入庭院,却听山风掠过时,带起一阵极其细微的金器碰撞的异响。

从她东西南北四方传来,有着明显的节奏。

方宁微挑眉,低声道:“回形拐子针啊,谁设计的呢?针脚应该再细密些,不然风一吹,声音响了,还如何防贼呢。”

方宁的耳力惊人,也是因为幼时师傅常拿这个针法治她晚归逃课,如今这些阵法于她而言,雕虫小技而已。

方宁觉察到离地三寸的细密银线,平日里根本瞧不见,随手掏出一瓶墨水,泼向地面,果然那些银线被沾染出墨迹来。

她踮起脚,沿着空隙,一路到了正堂门前。

里面传来胡斐的声音,“大人,铜矿被毁,这些铜料已是最后的矿箱,日后该如何是好?”

方宁捅开纸窗,望向洞口,瞧见胡斐身旁坐着一约莫三旬的年轻男子,容貌冷峻锋利,带着不怒自威的凌厉。

真帅啊,可惜了,是个坏的。

方宁心中腹诽,视线掠过那男子,瞧见他身后成堆的铜币,堆叠而起,比人还高出一头,且都泛着崭新的油光。

“一罐约载铜、铅十斤,铜先入化,然后投铅,洪炉扇合,倾入模内。”方宁心中回想起师傅与他说起的铸币工艺,已然明白了这座山庄建造的用意。

这是一座铸币山庄,而那些人拼了命的要矿藏,也是为了这些假币。

“今夜过后,等这批铜矿用完,炸了这里,别让任何人握住大人的把柄。”那男子说罢,将手里把玩的铜币扔回箱中,离开了正堂。

方宁心火如焚,算着这些铜币的铸造时间,已有数月,若今日他们没赶上,那这些线索又将彻底断开。

想罢,她跟上了那男子,穿过正堂,一路追到庭院的地道。

此地有机关术保护,还有地道密室,应是藏着什么重要证据。

方宁如此想着,悄无声息的跟在那男子身后,直到穿梭地道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下沉式楼台,里面安置着巨大的铸钱熔铜的火炉,里面有近百名匠人,日夜兼程地熔铁投铅。

她见那男子停在了地下最侧间的屋子,里间装修豪华,极尽靡奢,便知那是那男子的住处。

方宁见那男子进了侧室后,再没出来,约莫是休息了,在门前稍等片刻,见有一俏丽模样,腰软臀肥的丫鬟前来送饭,顷刻了然,一掌将其打晕。

“大人,可否进来给您送晚膳?”方宁夹着嗓音,极尽娇嗔,面上还带了层薄纱。

“进,你今日晚了。”那男子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带着明显的**。

方宁抿唇进屋,还没来得及放下餐食,就被人从后拦腰抱住。

她强压住给后身那人一拳的冲动,浅笑嫣嫣,“大人还是如此心急。”

“嗯,在这破地方久了,都快忘了京都的温柔乡。”那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满,见方宁脸上的面纱时,警惕起来,“今日为何掩面?”

方宁将里屋的烛火熄灭,覆上男子的手,摩挲间,解开男人的腰带,挑逗道:“想和大人玩些不一样的。”

男子听罢,呼吸瞬间重了几分,身上掐着方宁的细腰,哑声道:“如何玩?本官配合你。”

方宁眼波流转间,瞧见那男子身上的腰牌,嘴角的笑意僵在原地,水雾盈睫的眼中瞬间化成寒晶,手里的长针刺过风池、百汇。

她的速度极快,面上是堵上所有的决绝,不等那男子意识,便将人刺晕了过去。

方宁嫌恶地将那男子的手别了过去,抢过男人身上的腰牌,确如她所想,那是户部侍郎的腰牌。

而地上的男人,正是户部侍郎左光清。

这番,牵扯甚大。

方宁将那人搬到里屋,捆了起来,在他屋内搜罗一圈,果然在床底找到流水账册,里面笔笔记载着铜矿所来,假币去向。

有了!

方宁拿着那本册子,盘算着时间将过一刻,再不回程,沈昱与邵夫子便会出动来寻她。

她几乎是用尽毕生功力,轻功如鸿雁飞崖,回到山壁与沈昱汇合。

“幸不辱命。”方宁将账册交给沈昱时,还呼哧带喘着。

沈昱细细翻看,见上面笔笔条款,都是可遭灭门的死罪,满意道:“此番,终于是有大鱼要落网了。”

邵夫子瞧见山庄里似有异动,拉着方宁与沈昱,择了条水路,先行一步。

方宁坐在船头,清风拂面,吹散些方才紧张的心绪,与沈昱分析道:“我听那户部侍郎与胡斐对话时,他们上头应还有一人。你说谁有如此震惊朝野的力量,挖矿山、铸假币,且能让户部侍郎听其号令?”

沈昱自知方宁所说之人为谁,这一路上他们已然感知到背后之人的权利庞大,若说这天下将分,必有他一杯羹。

何况,户部侍郎左光清,还是蒋太师的女婿。

等三人回到昌宇码头,寻了个僻静住处,沈昱急书一封,交由密探呈递圣上。

此番了结,方宁本以为一切将有终数,谁曾想,假币案惊动朝野并非因为沈昱亲笔书信。

而是蒋太师金工面圣,将左光清所有的罪证悉数呈贡,直言要告老还乡,愧对天下臣民。

方宁听说此事时,已与沈昱急驰赶往珲县。

陛下以密信通知二人,势必要抓住魏延,找到其中关窍。

他们赶到珲县时,魏延已经被陛下的密探控制。

魏延从方宁口中听到自己一路被利用,咬牙要将方宁祖宗十八代拿出来骂一遍。

方宁金刚不怕火炼,反而无辜道:“我祖宗十八代,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过活,倒也不怕你的诅咒。可魏督监你就不一样了,靠着蒋太师一路发达至此,你可知蒋太师的亲女婿都被大义灭亲了,你以为你还能苟活多久呢?”

她字字珠玑,如棋盘玉子敲打着魏延。

魏延神色闪躲,嘴角半长半合间,似是将生死贫贱都度量过一遍,才喃喃低语,“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是是左光清吩咐我做的。与蒋太师有何干系。”

方宁方才故意用蒋太师诈他,但见撬不出什么,只好与沈昱眼神交合间,另寻出路。

二人合计,魏延此人贪生怕死,不见棺材不会落泪,实在不行,只好假装劫狱。

若真是蒋太师贼喊捉贼,此番便可让他与蒋太师心生嫌隙,套出真相。

若不是,也能静观其变,如今魏延是唯一的突破口。

是夜,二人在牢房逗留许久,夜风瑟瑟,有如地狱鬼魅般游荡人间。

就在此时,牢房里一声凄厉的叫声,穿透庭院,进了沈昱与方宁的耳中。

“不好。有人先我们一步。”方宁意识到什么,几乎是乘风而去,眨眼一瞬,已经进入了关押魏延的地牢。

可惜,来晚一步。

魏延躺在血泊中,肺腑被利剑刺穿,口中献血汩汩而出,只剩最后一口气,瞧见方宁道:“是秘考队。他们不仅铸假币,还贩,贩私盐,其背后权势滔天之人是......”

随着魏延的咽气,整座地牢里冷风鼓动,再无生迹。

方宁与沈昱一路无言,只差一步,他们便能找到背后之人的罪证。

如今人证物证悉数被毁,一切又得重来。

朝野动荡,有如一张巨大的蛛丝网,将他们所有人罩住,张弛之间,又有多少人已是困兽之斗。

“沈昱,我们不会永远只差一步。”方宁抬头,见星空被乌云遮住,不见星辰与光韵。

可风已起,云将碎,自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瓦解。

终有一日,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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