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翼展 第21章：剁椒鱼头

老甲站在江城的街头，望着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昨天11月7日号川建国同志当选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波澜。但在这里，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老甲的心中却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激动，因为他即将见到几年未见的老同学——浩子哥。

“浩子哥从美国回来了，我们几个要好的老同学要聚一下。”老甲心中默念着梅子姐的叮嘱，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浩子哥本名冯浩，是老甲喻园EMBA班的班长，温州人，因为在班上年纪偏大，同学们都亲切地称呼他为浩子哥。冯浩早年带领温州商会在江城搞房地产开发，搞得风生水起，成功开发了几个大型楼盘之后主动功成身退，开始涉足高端制造和私募股权基金。后来要去美国给儿子带孙子，就把江城房地产公司的股份全部清仓转让了。他们举家移民到了美国。浩子哥会时不时回国内来叙叙旧，也会投资一下国内一级股权市场和炒炒全球股票。按照他的话说呢，到美国去就只是生活，但是工作和事业还得在中国，否则闲得慌老得快。炒股票可以不让自己与国际社会脱节，不得老年痴呆、

老甲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家看似普通的餐饮馆子，这里曾是他们EMBA班的窝点之一，每次聚餐都少不了点这里的剁椒鱼头。老甲急匆匆地一推开门，一股熟悉的香辣味扑鼻而来，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从中嗅出十几年前喻园一群创业者挥斥方遒的味道。

“老甲，你总是姗姗来迟！要罚酒！”梅子姐那霸气的声音打断了他回忆的遐想。她依旧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女汉子，一点也没变。

“梅子姐，你还是老样子，当年的凤姐，气场还是那么强大。”老甲微笑着回应。

梅子姐拿出了一包黄鹤楼，给在场的同学们递了一圈，结果大家都说不会抽。梅子姐只好自己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里似乎有着说不尽的故事。

“你们现在都是半百老头了，不抽烟不喝酒，身体养那么好干吗？难道还准备续个弦找个小的？就怕你们这帮老骨头经不起折腾，现在的小丫头片子可厉害了。”她调侃道。

梅子姐本名赖冬梅，是个标准的江城御姐，为人热情豪爽，性格泼辣。也是老甲喻园EMBA班上的大姐大，同学们都称呼他为梅子姐。梅子姐早年跟老公一起创业开网吧，后来生意做大了，就搞了个游戏公司，然后就到纳斯达克上市了。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梅子姐跟老公分了手，梅子姐把老公的股份全买了过来，现在上市公司的实控人就是她自己。离婚之后呢，梅子姐一直单身一个人。梅子姐是老甲他们那个班上唯一的女上市公司老板，坊间也有传闻说她位居江城女富豪榜前几名。

老甲知道梅子姐的话虽然尖刻，但背后隐藏的是对老同学们的关心惦记。这几位老同学中，肖勇兵依旧搞着他的医疗设备，李志恒的动漫公司在新三板上挂着牌，而梅子姐的游戏公司已经在纳斯达克上成了中概股的游戏龙头。

“梅子姐，你这烟抽得可真够狠的。”李志恒打趣道。

梅子姐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我就是个男人，我喜欢跟你们这帮臭男人在一起聚会，不喜欢跟那些娘儿们在一起，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

老甲看着梅子姐，心中不禁感慨，这不就是空调女神董小姐嘛。难道把企业做成功的女人都这么霸气？

“你们公司那么多小美女也不带几个回来，每次就你一个老太婆跟我们这些老男人在一起聚多没情趣啊。下回把你公司里的小美女带几个来，让我们这些老爷子们也都能养养眼。”李志恒继续调侃。

梅子姐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志恒，说，“你们公司的小丫头还少吗。像你们这种搞动漫的，估计90%都是女孩子吧，自己看花了眼来挖我的墙角，想啥好事呢！去，都老求了，别那么花花肠子。”江城女人就是厉害，跟男人对骂一点都不输气场。

肖勇兵趁机打趣地说道，“哎呀，你们俩一看都算是混得不错的，都还有闲情打情骂俏，生活过得都有滋有味，哪像我为了生活奔波，诸事不顺啊。”

肖勇兵的话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早年做医疗器械和药品的代理，后来国家医保改革药品集采之后，这些医疗流通环节的代理商批发商就纷纷倒闭了。于是肖勇兵转行就去做了教培，一度做得很大，在江城有三所教培学校，后来一夜之间被叫停了，他也负债百万。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来。疫情期间又重操旧业给医院供应了很多口罩洗手液什么之类的，现在满世界地求着医院去结账。

浩子哥也被大家逗了，说道；“哎呀，感谢兄弟姐妹们每次都来给我捧个场啊！我回到中国来就感觉到烟火气特别旺盛。还是中国好啊，同学们在一起聚聚拌拌嘴这种氛围特别亲切。我在美国带孙子，那叫一个没趣儿啊。”

“浩子哥，你在美国生活许久，美国大选结束了，美国人怎么看川建国？”老甲问道。

浩子哥慢条斯理地说，“反正老特在美国还是挺得人心的，就是个民粹，现在美国的中下层对他都特别拥戴，总觉得他的一顿乱操作总比毛驴派那些按部就班可能有希望一些。说白了，美国底层就是希望改变，他们希望改变阶层固化的现实。”

“那就是比烂嘛，两个烂苹果选一个喜欢折腾的苹果，就只能投给他了。”梅子姐接话道，“就是一个老不正经。”

“不是不正经，是不正常。”李志恒借着梅子的话说，“不过梅子，你要是待在美国可能有希望进入川建国的内阁，可以辅佐川建国同志。你想啊，人家70多岁的老头了，还这么雄心勃勃地当总统，不像我们这些五六十岁的人，现在就这么躺平了，唉！”李志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甲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各自的不易。不过同学聚会，还是要谈些开心的事情。

“来来来，鱼头上来了，趁热吃啊，我不客气了啊，我先搞半个鱼脑袋。”老甲招呼着大家。大家也都不客气，各自噼里啪啦地就开吃了起来。

这家苍蝇馆子是每次浩子哥回来以后大家的聚餐点。离浩子哥家很近，就在浩子哥在青山开发的这个楼盘附近，有30多年了。当年浩子哥把这个楼盘开发完之后呢，给自己留了一套最顶层的复式楼没卖，并把房间装修成了私人会所。所以每次浩子哥回国，大家就到他这个会所里来聚会，然后在他楼下来吃个饭。

老甲滋滋地吮吸着鱼头的美味，仿佛又找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感觉。同学们这些年都在创业，有成功有失败，历经30多年的大浪淘沙，每个人都拼搏得非常艰辛。但在这个小小的餐馆里，他们还能像年轻时一样，畅所欲言，无所顾忌，这本身就是一种悟透人生的幸福。